只消缠住他,一切都能水到渠成,她信心满满,直起身子斗胆往他膝间靠拢。
梁进看见她的动作,守在门前一时不知该不该进去,而躲在内殿的姜涟听着外头的动静,更是一动不敢动,美人求怜原是这样的阵仗,她虽瞧不清美人的脸,可光听带着凝噎的乞求声都觉意动心摇。
皇帝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再好的软玉温香都无意消受,甚至觉得面目可憎,连她身上那点儿异香,都如同洪水猛兽。
从适才的口干舌燥变得骨软筋酥,他意识到身子出了状况,想要努力挣脱却有心无力,无奈用尽全力抬起腿,一脚踹在她肩头,顺势伸袖拂掉桌上茶盏。
怀碧吃痛摔倒,茶盏“咣咣当当”砸地,皇帝也因为用尽了浑身力气倒在椅上。
梁进听见声音慌忙跑进来,不住地喊叫:“哎呦,我的主子。”
姜涟随之探出身子,见皇帝浑身僵硬,重重喘着气,忙跑过去扶他。
她的手搭在他腕上,将他那块皮肉自滚烫中解救出来,他这才觉得身体的反应与心意达成一致,反扣过来抓住她的手,贪婪地攥紧在手心中。
怀碧这才知道内殿还有别人,反复细看那张脸,还是不认识是哪个,再看她身上的道服,霎时明白过来,原来皇帝并非不为美色所动,而是别有心思,然而她一朝失败,想来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皇帝气息不稳,还想着不要将姜涟暴露,嘱咐道:“暂且不要声张,先将人处置了,明日再知会太后。”
一句话便断定了她的生死,怀碧早知事情败露便是死罪,但仍心有不甘,声嘶力竭地喊“皇上”,再也没有端重的样子了。
荣华富贵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她还没有过够,甚至还未将种种享受一遍,怎么能甘心就此去死,况且她是太后娘娘选中,并亲手教养的,整个寿宁宫几十个侍女,偏偏选中了她,不正是证实了她的与众不同?她这样别致的人,又怎么能轻易去死?
皇帝斜乜她一眼,强撑起精神,语气不容置疑:“快拉下去处置。”
梁进不敢迟疑,捂住怀碧的嘴将人拖拽起来,她还欲挣扎,却被梁进死死地缚在怀中,不容她发出任何声音,她被憋得目眦俱裂。
求怜的美人竟是淬毒的利刃,姜涟胆战心惊,直盯着人被拖出去,没有了任何动静,才重新倒了盏温茶喂到皇帝嘴中。
他一口饮尽却远远解不了渴,浑身气血翻涌,脑中嗡嗡作响,没有丁点儿自己的意识,只有最为低劣的想法,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丑态,强迫自己松开她的手,哑声驱赶:“回去,快回去吧。”
姜涟感受到他身上的炙热,再联想适才那美人的话,顿时明白他变成这样的缘由,忙道:“皇上,您等等,我叫梁公公去给您请太医。”
她转头要往外走,下一刻,猝不及防地被皇帝拽住衣袖,回过头看他还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莹白的脸变得通红,额头和鼻间甚至有点点汗水,因为拽她耗费太多力气,连手指上骨节都愈发突出,声音也在极力压制着说道:“我难受。”
“皇上。”姜涟于心不忍,半蹲着身子给他擦拭汗珠。
两人离得极近,她身上沾染的檀香气味再次涌进他鼻间,掺杂了依兰香的味道无异于火上浇油,况且她的手指还停留在他额间,她的眉眼、她的鼻唇,每一样都不亚于补药的威力,他彻底疯癫起来,往前倾了倾身子,猛地将她拥入怀中。
第26章
姜涟身影凝滞,不敢动弹,他的双臂在她后腰处收紧,而后双手合拢狠狠扣住,仅剩的力气,大约全都用在此时了,似要将她揉入骨肉之中。
隔着单薄的道服,她感受到他浑身滚烫,像是一团火,她被紧紧束.缚,又受着他身上温度的灼烧,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可又不能狠心推开他,怕伤到他本就脆弱的身子,于是只能尽力蜷缩着,低声唤“皇上”。
补药的功效过大,加之皇帝近来本就身底子虚空,这会儿有些抗受不住,力气彻底消散,扣住的手也逐渐放开,可他的意识已经被情.欲占据,下意识地还在试图再扣回去,但力不从心,于是那双手就变成抚在她腰肢上的姿态。
楚腰纤细、芳馨满体,样样都能荡魂摄魄,可仍是不够,只盼着她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属于他。
他没法子形容此时此刻的心境,只觉得要死在这瞬间,补药的效用还在其次,更为重要的是怀中是心心念念的人,从京城到平州,又从平州回到京城,他期盼、渴望了多少载,数不清楚、算不明白。
他昏了头、发了疯,所有理智都要消失殆尽,贪婪地偏过头,滚烫的唇几乎要落在她耳际。
她感受到他的靠近,下意识地闪躲,他猛然一惊,如醉初醒。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极力劝说自己,强咬紧牙关,自喉咙深处挤出一声难忍的呜咽,抓住最后一丝仅存的理智,松开她收回身子,脊背重重地砸在椅背上。
蝶骨生疼,他抿紧唇并未发出丁点儿声音,甚至不敢看她,含糊道:“去……去叫太医吧。”
姜涟怔仲片刻,几乎是逃一般冲出去叫梁进。
李太医再赶回来,为皇帝把过脉之后又去闻补药的碗,还将檀香炉盖灭,捻出其中香灰细嗅,待理清致使皇上这样的缘由,惊愕不已:“皇上还在病重,并就不宜同房,怎可用这样助兴的补药和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