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找个人,找个泄气口。
苏灯心:“出什么事了?”
皇帝挤出笑来,挨着她坐下。
“与爱妃无关。”
午后,贤妃宫里的来报,说贤妃被魇到了,在床上翻滚空抓,太医探过后,说是被邪秽冲撞。
再一问,说是贵妃无缘无故去探望贤妃。
贵妃走后没多久,贤妃就不适了。
他叫人来仔细问过了,昨晚太后做了噩梦,说皇帝身边有妖祟作乱惑心,加上现在贤妃发邪,可能确实有邪秽作祟。
刚问完,德妃的宫人也来报,说德妃发了场热,虽现在退了,却依然难受。
皇帝问德妃今日都见了哪些人,德妃的宫人小心回道:“回皇上,是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见六皇子突然哭闹,就帮贵妃哄了会儿……”
皇帝想,怎么能是贵妃的错。
她定然不会是妖祟邪秽,应是贵妃身上沾染了其他人的晦气,这才冲撞了妃嫔,使后宫不安。
皇帝轻轻拍着苏灯心的手,细小的眼睛一瞪,唤道:“来人,把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白及还在懵神,两个侍卫进来,左右开弓架上他,拖到了院子里。
“你做什么!”苏灯心倏地站起身。
她的伙伴们也才反应过来,皇帝要罚的人是白及。
白及先懵,而后是惊惧,被按在长椅上后,表情就变成了死寂般的淡定。
罢了,他就这个运气,认命了。
“奴才们不守规矩,阉人晦气。”皇帝道,“昨夜待在不该待的地方,致使贵妃染晦,打,二十大板,一个也不能少。”
“你监视我?”苏灯心直犯恶心,转头厉声道,“不许动他!”
皇帝的脸色更加阴戾。
“贵妃这是心疼了?”
他一把拽住苏灯心,冷笑道:“贵妃坐着看就是。朕开恩,成全了你这个好哥哥,让他能陪着你。但贵妃要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朕就让你亲眼看着他死。打!”
岁遮抱住了皇帝大腿,哭着卖萌。
“父皇,父皇……”
他也拿不准傻子应该说多少话,所以只能跪喊父亲。
边喊边想,他可真是牺牲大了,叫这种神经病父亲。
趁皇帝分神,苏灯心挣脱了束缚。
皇帝拂开岁遮,猛地站起身,喝道:“你敢护他,朕就再加二十大板!”
岁遮头皮发麻,很想拽着苏灯心衣袖提醒她,顺着这个神经病,别去护白及。
白及这个角色,是苏灯心的青梅竹马,再护下去,恐怕真的要被这神经病活活打死了。
苏灯心深吸口气,心一横,直奔院中的荷花池。
春寒料峭,荷花池里还有寒冰。
她一只脚跨过花池,看向皇帝。
“皇上选吧。”她赌了一把,“打他,我就跳下去。”
下一本,她必要求一定要皇帝的角色。
不能把生杀大权让出去,太憋屈了。
皇帝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慌张,继而更恼。
“你威胁朕?!”
封南灵光一闪,扑通跪地。
“皇上。”他说,“贵妃有孕后,眼角常见笑意,同皇上也亲近了不少。皇上也该想想贵妃的家人,如今能和贵妃说说话的只剩下这一个了皇上,贵妃并非为他求情,只是不忍亲如手足的兄长也离自己而去。”
皇帝脸色稍霁。
“奴婢作证,昨夜风大,贵妃心善体恤下人,奴婢不忍让贵妃娘娘的一片好心变寒心。”
皇帝沉默了许久,快要急死岁遮。
这都已经打了六下了,白及要昏了!
皇帝撩衣,双手将苏灯心拉回:“爱妃,朕只是恼他晦气……”
苏灯心并没有收回脚,皇帝也没喊停。
白及一头疼出来的汗,气若游丝自救道:“贵妃体弱,杀伐之事对腹中胎儿不利……请皇上体谅……”
皇帝这才慢悠悠抬手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