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水才喝掉三分之一。
谢景渊换掉在片场那套灰色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外套,卸掉呆板的黑框眼镜,换成休闲装,本身的颜值才显露出来。第一眼看上去并不算十分俊美,但是越看越觉得养眼,甚至觉得容颜格外妖冶,只是那妩媚裏添了些薄情的意味。
黎妍很好奇他是不是刻意在工位穿成那么普通,否则会使流量男演员自惭形秽吧。
但她还是想问,怎么会有天生狐貍眼自带媚气的男人?错觉吗?
若菲很识趣地给导演倒水,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会面无疑是私密性的,仅限于两个人。有了之前在齐总办公室的阴影,她现在对办公场所都打上性的灰色滤镜。
谢景渊悠闲地喝掉半杯,才笑吟吟地说:「来试戏吧,剧本上面标好了范围。」
铅笔画过的地方,居然还有臺词,黎妍真是后悔问他如何提升演技,然后莫名其妙浪费时间来这试镜。她应该打卡拿钱一走了之。
角色设定是新加入俱乐部的家庭主妇,用来对标为人枯燥乏味的主角妻子。谢景渊挑这个角色给她,大概率是觉得角色心态跟涉世未深的学生差不多。的的确确是符合她的角色,很可惜的是她没时间挖掘演技。
「我……我想我演不出来,嗯……我不行。」她垂头表现出很沮丧的样子,内心很清楚拒绝导演邀约会有的后果。
「为什么试都不试?」
她懒得跟他拉扯表演问题,她也不是把从事演艺事业当成人生目标的人,直截了当地说:「非常抱歉,我还要回学校补作业。」对学生而言,作业最大。
诚实就是最好的武器,萧肃的氛围和缓下来,谢景渊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她感觉他是想笑不能笑。
「行吧,看来你是真不想试镜。」本身薄情的面容冷若冰霜,他连像刚刚那种挤出来的笑容都懒得做。
她解释道:「我没有,我真的欠了很多作业要写。」
黎妍的表现是典型被生活所迫的年轻人,这点上演技无出其右。
谢景渊看了下手表,挑眉问:「那些东西要几个小时?」
「欠了综述和小论文,需要五六个小时吧。」比起兼职,她更加担忧作业能否写完。
她以为可以打消他试戏的心,结果谢景渊露出一丝阴翳的笑容,简单地说:「现在才四点半,时间还来得及。先来试戏吧。」他轻描淡写云淡风轻的几句就略过她那繁重的任务,在纸上写着
太不是人了!黎妍愕然,现在欲哭也无泪,「那我能退出吗?」
「se会炒掉你。小齐总对中途退出的女优都是零容忍。」谢景渊拉开百叶窗,鎏金般的阳光钻入室内,黄昏时分暖金色的光影修饰着冷漠的面孔。挣扎在他们面前是徒劳。
「嗯……」钱就是软肋。
「脱掉衣服就开始吧。」他慵懒地靠着沙发,坐姿随意又优雅。
「为、为什么要脱衣服?」黎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磕磕绊绊地问。
「角色需要。」
「这根本是你强加的吧!」她眉头深锁。
「是。」他沐浴在和煦的光裏很自在,很惬意,懒洋洋地伸个懒腰,瞇着狐貍眼说:「演色情片跟导演睡似乎没什么突兀的。把它当成准入门槛,一种行业规则罢了。」
太露骨了!太恶劣了!
「那我更不能了。」
「只是脱衣服,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
她现在无比后悔来做这行,等一会儿她就跟齐总辞职。
「对不起,我实在是无法接受。」
「这样啊,太正常了。流水线式的色情产业总会有人填补眼下的空缺,但是这次对我来说纯属意料之外的收获。」
闯入他视线的,在片场裏对眼前陌生的一切茫然无措,在世上单薄无依无靠担惊受怕的美丽少女,犹如蝉翼般脆弱,所以无法抗拒地滑入极乐的深渊。
他露出了魔鬼般嗜血的笑容,对于猎手来说只要享受兔子的挣扎就足够了,真正的捕猎只需要一枪。「哎呀,露出可怜的表情,这次就放过你,但试镜还要继续。」
虽然没脱掉衣服,但她吓破胆战战兢兢地看着臺词还念得磕磕绊绊,丝毫不像演员在演角色,倒像只受惊的猫不安地咪咪叫。
「先生……我……想你用……」天哪!这都是什么臺词?用阴茎……怎么会有那么露骨油腻恶心的臺词?
「用什么?」
说不出口啊!「啊……唉……」她犹豫之际右乳尖被他用力一拧,「疼!讨厌,把你的咸猪手拿开!」
「现在话倒是一点不卡壳。」谢景渊抬手就捏住她的脸颊,「看来要施加惩罚你才能好好试戏。」他把她禁在臂弯裏,看似温柔缱绻地靠在她肩上,下巴侵略性地抵在她肩上折磨她的神经半分钟,旋即又快又狠地咬在肩头肉。
又掐又咬谁受得了?
那一下疼得她冒眼泪,「呜,真疼。」
手上被挠出几道痕,谢景渊仍笑道:「疼才能长记性,把臺词说完整。」
「用……阴茎诉说爱意。」好恶心。指甲嵌入纸裏,好好的剧本被指甲划出一排月痕。
「那你想体会下吗?」身体接触更进一步,从腰际逐渐向上摸,指尖已经拨开衬衣的扣子,露出锁骨上方未消掉的红豆似的吻痕。
黎妍气得扔剧本,「根本没这句臺词,少加戏了!」
「无趣。」好不容易勾起来的表演欲,生生被扑灭了。他点在吻痕上,皮肤微微刺痛。谢景渊感慨道:「小齐总还真是老样子,没品。如果这一行真能挣到九位数八位数,女人们跟他睡睡倒是无所谓,可是大部分的女人都是过得很悲惨,被吃干抹凈后被抛到不知哪裏。」
「……」
「我跟小齐总那种喜好狩猎的花花公子截然不同。他会营造虚假的幻象,我可不会。你跟他睡充其量算是行业入场券,se对于娱乐业来讲规模还不够,没有齐先生在背后运作恐怕早就被收购了。但跟我睡你就能拿到英哲的资源……」
数次公然嘲讽,谢景渊跟齐明舒有嫌隙?她懒得细究了。
「我不想在娱乐圈发展。」
「拍情色片总比拍av强吧,薪水也不比av差。」
「……」沈默是金。
「请放心,我们之间交易就是交易。我可不会像齐某那样给你发骚扰信息,看起来很体贴,其实油而不自知。」谢景渊继续贬损齐明舒。
「呃……你还真了解齐总啊。」
「我不是了解他,我是了解那位齐先生。大概他们都喜欢金丝雀、菟丝花那一套……」她想起来她的影子印在齐明舒的眼中,不禁打了个冷颤。
「所以要试试吗?我不会亏待你的。」是臺词也不是。
他有意靠近她,馥郁的麝香和呼出的热气彰显出他对这场交易的期盼。
要试试吗?
她在胭脂街徘徊的时候,也曾扪心自问,她是多么期待能摆脱扭曲泥沼般的生活,正是因为这样,耳边的声音才会引导着她走上无药可救的路。
「我试试……」
几乎不可闻的犹豫,稍稍的让步就被他掠夺。混混沌沌的堕落,如此疯狂的吻,激动到颤抖。淡粉的唇浸染血色,即使血气污染依然不暂停。
舔舐交融的血丝,吞下命运的牵系,谢景渊满意道:「妍,你咬我的样子真性感,我倒是想在预料之外跟你谈情说爱,朝生夕死的世界裏我只想填满你。」清朗的声音使人沈醉。一半清醒,一半沈沦。
在试镜范围之外,剧本上的内容。
「可我介意,凈是说些朦胧的修辞,直接说爱我就足够了。」妍笑着说出嫌弃的话。
互相说着亦真亦假的臺词。
他微张的薄唇呢喃了几声,无声的话,幽暗的眼睛裏折射出冷寂的光,「记忆力不错。可这个角色不适合你。该给你找个花瓶美人演演,啊,恰好有个不怎么需要臺词的角色,你可以考虑下。」
虽然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遍嘲讽她演技拙劣了,但这对她来说刚好省事了。
「我该谢谢你吗?」
谢景渊嘴角一抿忍着笑:「当然。」
她还是说了谢谢。
灵魂连同剥离的衣物一并抽离,似雨淋漓的水拍打着肌肤。
「还有半个小时到六点。我改主意了,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谢景渊粲然笑道。
「啊,谢谢。」
妍本来想拒绝的,可男人攥紧她的手臂,不容许她拒绝。
司机已经在楼下待命。上车之后,跟司机说明去向后司机就识趣地放下挡板。
谢景渊在她耳边轻声说:「现在脱衣服吧。」
老狐貍!在车裏她想跑都跑不了。
「啊!!!」她差点忽略场景,克製自己想抓狂的欲望,压低声音哀求:「能不能不要在这。」
「我们之间的交易可是无时间无地点限製的,不如我先给你一点诚意。」
给的信封裏面厚厚的纸钞,可还真是诚意满满。
「为钱折腰。那……能快点吗?」
「快点,好啊,那就慢点。」谢景渊含住她的耳垂,牙尖时不时擦过耳廓。羞耻的快感带来别样的刺激,仅几点触碰,她就抑製不住发痒。
密闭的车内犹如笼,而她正是只被锁的金丝雀。
少女碍于封闭的车内环境不敢喘息,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司机註意到他们茍且的行为。
「我忍了那么久,该找你要一些补偿了。」他低头瞅了眼腿间,早就滚烫胀痛的性器在催促他,可他仍是慢条斯理地跟妍接吻。柔情似水的吻混合着馥郁的花香,平白无故多出浪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