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香被医生确诊重度扭伤,以及不幸中的万幸,以几天不能走路为代价,她没有被黑寡妇注入致命的毒液,以肩膀和心脏之间的距离,当时的情况说是生死攸关也不为过。
为了避免二次伤害加重伤情,她的腿被包裹的很厚实,和骨折的病人也没什么区别。本来医生的意见是住院观察几天,但考虑到近在咫尺的工作会议和房间里的棉条,立香强烈地表达了出院的要求——卫宫推着租借来的轮椅把她带回酒店时,表情相当无奈。
“热爱工作的前提是珍惜生命。”他说,表情相当没好气,“做完这部分内容就立刻去医院住院。”
“但是说明的资料很多。”她说,努力深呼吸,强迫自己适应腿上随着轮椅被推动所产生的轻微的颤动而加重的疼痛,“而且,按照一开始的安排,我们已经耽搁很多时间了。”
她大胆地直视卫宫仍然带着愠怒的双眼,“更何况,您大概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不管吧?那么耽误的就会是两个人的时间,回到酒店好歹我还能一起做幻灯片或者帮您熟悉数据。不管怎么说,这就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他啧了一声,显得更加不悦,“所以说……”就是这种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态度,才让人很不爽。
但是看了茫然的立香一眼,卫宫又停下了将要出口的话。他的手指捏住了她柔软的脸颊,凶狠地扭了一圈才在她的痛呼中施施然放开手。
“哎呀,抱歉抱歉。”他毫无诚意地说,一边压下轮椅的把手,让它翘起来以通过前方的电线,“我还以为你感觉不到疼呢。”
立香当即想要回嘴,但又考虑到自己的腿算是掌握在卫宫手中,过几天的待遇想必也要依靠他的心情,便有些理亏地闭上嘴,任由卫宫把自己一路推到另一个房间的门口。
“咦,这不是我的……咦?”她还在辨认房间号,卫宫就已经拿出一张卡把门刷开,并自然无比地推着她进去了。
“酒店方认为蜘蛛是安全事故,在救护车之后跟车去了两个工作人员。”卫宫弯下腰,把她抱到套间客厅的沙发上,“在你检查的时候我们聊了聊,所以……这就是结果。一个新的、方便的、有相关设施的房间,还有你的医疗费用的全额报销,最后是,我们对此事的不追究。”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拿行李。”卫宫把立香塞到沙发里面,又拿来几个靠垫堆在她两侧,像是对新生儿紧张过度的父母一样,“……你坐得住吧?”
过于柔软的沙发很难让一个不方便挪动双腿的人保持平衡,更何况卫宫为了防止她不慎滑落,把她放得相当往后,此时立香大半个身体都被沙发所吞没,像是正在经历一场人工流沙一样,需要依靠他递过来的垫子保持平衡。
听到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立香沉默着梗着脖子和他对视,“……坐不起来,但也掉不下去。”她的手辛苦地支撑着即将变形的脊椎,死死按着堆起来的垫子,仿佛那是瑜伽砖而她正在艰苦的修行中。
卫宫掩饰性地轻轻咳了一声,手握成空拳遮挡着他上翘的嘴角,“我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