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灼的视线感从明月中落下,整个月色都仿佛流动成视奸的春潮。
感受到这种淫柔的刺激,吕布像被半烫的蜜潮沉浮推动一样,微妙胸闷之下透出咚然的心跳。
他无措的样子也像能咬碎敌人的猛虎,正因满身脆弱虐伤,才格外显出这诱魅。
“蝉儿……?”
吕布深陷在貂蝉怀中。她轻轻推开他,惹得吕布惶然地呼唤不已。
“不要怕,奉先。”
貂蝉在清风花月之中走到窗边,直接对隐于幽夜的精魅说话般,语浸甜笑。
“你不在宗门为万岁夫人护法,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应着这闺蜜闲语般的调子,一条丽影调皮地从窗上倒悬下来,晃荡着落下细秀发影。
“不好意思,蝉儿。”
光裸着两条玉腿的女孩眯起笑眼,穿着一身疾行剑客的短装,因为爱漂亮,这种杀伐奔劳的衣裳也绣着樱梨花纹。
她轻移视线,看向屋内那片荒淫的美景。吕布遥感到妖异注视之感退去,深深呼出一口粗哑的热喘,含满了高潮余情。
“忍不住想这样做。那就是你最爱的人,对吧?天下鬼神,温侯吕布。”
被“最爱之人”的词句触动,吕布甚至暂忘陌生美人闯入这荒淫秘境的羞耻,轻轻挣扎着想要从木枷下挺身,急切地望向貂蝉。
若不立刻切实看到她,吕布就感觉脏腑都要痛苦融化。
貂蝉轻打一下女孩的肩膀,叫她进屋。
吕布的神思慌忙凝聚,摇头哀恳地看着貂蝉,“蝉儿,不……”
“没事。”
貂蝉淡笑一语,胜过多少强君。她将刑具推开,悬绳解掉,搂着吕布揽推在床,将绳索抖开,像束缚心爱但吃人的猛兽宠奴般,就势将他双臂反绑。
“蝉……”
捆绑的虐感正戳中吕布的敏感。他腰腹软掉,任凭貂蝉将他双臂横直相贴,紧缚背后,又牵引绳头,在胸乳上缠出壮高胸形。
貂蝉扶着吕布满是爱痕的孕腹,将他腰身拖起,靠在床壁上,用另段绳索连紧他的背膀固好。做这些的时候,那俏美的不速之客只管在屋里逛来逛去。
貂蝉起身,吕布猝不防毫无遮掩,裸呈人前。他眼看那个女孩目光里春欲闪烁,这气质与貂蝉相似,所谓廉耻端矜,对她们而言都是俗物而已。
“你……”
吕布被绑缚的酸痛控着身体,沉重孕腹弄得他不得不抬臀张腿,才能维持姿势。女孩视奸过他辱痕遍布的身体,健雄的男体夺魄攻心。
“真是雄美啊。我能理解你为何如此爱他,为了救他,当时明知道最好返回宗门汲取灵养,却还是转身就走。”
吕布目光轻震,在这浓稠情色的魅夜中,心里却跳动着近乎悲哀的纯情。
貂蝉走到他面前。吕布深深凝视着她,在说出什么之前,貂蝉只是吻他的唇。
“这是我的红颜同修,她叫芊芊。”
芊芊轻巧翻身上床,坐在吕布另一侧,笑起来像纯粹又残忍的女精。
“奉先大人,蝉儿那天回身闯入魔乱战场,喊破了嗓子也叫不回呢。她是天下最倔的人啦。”
吕布像寡声的猛虎,带着股一旦暴起就要吃人的烈劲,看了芊芊一眼,诡异又和谐的香艳之感将他吞没。
貂蝉抱住他一侧健腿,拉开更大。吕布骤然惊颤,挣起紧绑的身躯。
“不要……蝉儿。”
貂蝉不顾吕布哀求,将他双腿压折打开,小腿紧折贴上大腿下侧。她和芊芊一人一边,将粗绳绕紧膝窝,连上床壁栏杆,固住这淫穴敞开的羞辱姿势。
“刚好你来了。把你的灵珠拿来给奉先疗伤,他怀着孕,遭魔氛伤得很重,体内都是煞伤之气。”
貂蝉说着,捏住吕布满是辱欲痛楚的脸庞,吻他的眼眉。
那蚀骨的温柔将吕布神魂都攫紧,他惊瞠眼瞳,缓缓深盯向貂蝉眼眸深处。
“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呀,不是吗,奉先?你的身魂,你的运命。”
貂蝉嫣然含笑,抚慰地搂住他宽壮的腰腹,俯身吻了吻孕肚。
这具有别样幽深含义的吻使吕布心碎有声。他颤凝眉眼,吐露叹息。
“我的蝉儿……”
芊芊只管撇撇嘴,一手拨弄虚空流水般轻舞,凝聚神光,凭空唤出数串硕大的明珠。
那珠子个个鸡蛋大小,在夜色中浮游,内里似乎空心,像中间冻着各种花瓣的冰球般晶莹。
貂蝉撑着一臂,斜依在吕布身边,抚揉着他的胸乳,惹得色欲的爱奴粗喘呻吟。
芊芊撒娇地斜了貂蝉一眼,“宗门感知到徐州这里生成魔源,你又心音传讯回来说过在这里,看来你已决意在此一战,所以大家叫我来帮忙呢。”
尽管吕布连轮辱的折磨也受过,此刻这妖丽的视奸气氛仍钻心刺激着他。他格外敏感,被貂蝉揉弄着乳头,就感到幽烫的高潮要往上冲。
貂蝉玉手抵着侧脸,听着芊芊的抱怨,噗嗤带笑。
“那你就替我加强徐州的风水阵眼,使抗拒魔源的清源再次加固。”
芊芊俏皮地抬一下眉,心有灵犀已做答应。她轻快地挪近,轻抚上吕布另一侧的胸乳。
与貂蝉丽手触感微妙不同的感觉,冰凉地揉在吕布暖热的健肌上。他恍惚惊醒一般,无措地看向自己正被两个美人共同蹂躏的胸部。
“啊、啊……”
吕布颤牙呻吟,敞露的下身丝丝地钻着空虚冷气,蚁啮般的欲望攻击蔓延到全身。
“不要……”
这十足激发原始虐欲的声音,让芊芊发出一声干渴的吞喉。她用掌心搓玩着吕布的乳头,向貂蝉动着口型,心音飘进各自的灵感里。
“我这样做不好吗?是不是奉先大人难过?”
“难过”二字似乎激起貂蝉隐秘心疤,她微沉目光,又盈盈抬眼。
“他不肯彻底服软,因此难以自制总说不要。”
芊芊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这美健的艳鬼。吕布不时从混乱的情欲冲击下睁开一线眼瞳,紧皱的眉头更凸出刚毅的脸容线条,连挤出的飘忽眼神也滚烫。
“奉先大人,您很美呢。”
芊芊倏尔带笑,指腹压住吕布的乳头,压凹下去转圈搓弄,玩得吕布难耐地扭挣胸部,好一阵才松手。
貂蝉也收回手。忽然失却了温柔地狱般的揉胸刺激,吕布有些茫然地睁眼,空虚地挣挫起来。
“奉先,芊芊丫头的药珠效用激烈,委屈你啦。”
貂蝉点了点空中漂浮的冰珠,接了一把在手里,另手捻着圆珠,跟着指奸的动作,往他泥泞的雌穴里塞进去。
“什……啊啊……!”
似冰寒又似胀热的圆润异物满塞进来,貂蝉手指的触感也异常鲜明刮在穴肉上,轻微咕咕的淫水声反而在魅夜里如此清晰。
吕布反扯绳索,艰难挺起上身,一目浸透欲汗紧眯起来。
芊芊搂住他一侧挣动的腿,掰抱敞开,注视着貂蝉的动作。
那股毒辣的视奸感实体般刺着下身,异常鲜明的填珠指奸弄得吕布肌肉发颤,挣扎间压在孕腹下、紧贴着挫伤遍布的下腹沟的阳根,硕硬地抬了起来。
“唔……”
吕布深感芊芊目睹,两个风华绝代的少女带来的妖邪淫辱之感,竟胜过被糙野的军兵群虐的刺激。
貂蝉将雌穴塞满,又在后庭里塞入一串稍微细小的药珠连成的冰链。圆珠的异感根本无法消解,不上不下、不来不去地满堵在双穴中。
吕布挣挫中被这浓凝不散的塞穴快感击中,腰身抽骨般陡然软下,惊惶地连串急喘。
“在阵法桃花林之中,与「女流」宗门同源的幻术之花,我已给他像这样塞过数次。”
吕布似在迷海沉浮,海中虚幻的精怪咬吻揉虐着他里外周身。他模糊地听着貂蝉的柔声,这身负奇异的少女若果然是天上之人,她……她会一直不离弃自己吗?
“为了让他适应融合宗门的灵气,得以男人之身进入我们的秘境?我也想到你的所思啦。你舍不得他。”
芊芊的幻声和她的手一样,酥震着、揉捏着钻进吕布的感官,他的意识似乎也有短暂又艳怖的实体,正被妖奇的美人们奸淫。
“总之,宗门灵气充足复苏之前,可不能让妖魔摸到我们的总舵所在。我在外面反而安全些。”
貂蝉的触感,吕布即使在沉沦浓泞的情欲迷梦中,也能刻骨感受到。她抱住他的腰身,托住孕腹轻轻扯动身形,让他臀谷更抬,双穴里满塞的药珠仿佛活物之心般连环砰跳着。
“啊……”
吕布被这震动惊醒,差点就被神女般的美人们溺毙在淫梦中了。
芊芊的声音倏然飘碎,“有长虹在,乘黄神兽镇守宗门大阵,总不至于出大乱子吧?可是它太惦念你,灵海泛波就没停过呢。”
“蝉……”
吕布挣出溺海般大口喘息,一个丰娇的怀抱回应了他。
“奉先,要射出来也没关系,不要强忍。”
吕布轻呜着被貂蝉吻唇,湿漉的吻音模糊了他的喘语。
“什么……射……?”
芊芊轻抚着吕布吊绑的腿肌,那暖健的肌肉连抚摸上去都激起性欲。
她轻声啧啧,“这孕腹实在艰难,到要生的时候恐怕……蝉儿,发动药效没关系吗?”
貂蝉点点头,一手将吕布的侧脸搂贴在乳房上,一手环护住他的腰腹。
芊芊轻笑一声,“奉先大人,会像过电一样。”
吕布只觉满溢撑穴的药珠活震更烈,渐绵成电火扎刺的感觉,冲遍敏感身体。
“蝉儿……我……啊——!”
貂蝉和芊芊同时轻点指尖,在空中点出一圈催动幻术的涟漪。一股惊电骤然击入双穴,穿进幽深蜜道直入孕腹,再震到脏腑。
吕布惨然惊呼,激烈地挣扭起来。貂蝉早已抱紧他,压住他吻上痛汗淋漓的脸。
“蝉儿!蝉儿啊……!”
药珠同时喷涌药效,和吕布身受的魔染烈撞纠缠,电击之感连猛兽都难承受。痛虐越过极限就是粗野性欲,吕布勃硬的阳具精水狂涌,浓液顶出龟头的感觉烈热破开。
貂蝉连连吻着吕布的脸,他的痛吼震入她的心口,貂蝉清楚感到芳心重重一坠,裂痕有声。
吕布射出数股浊水,脱力地瘫倒在貂蝉怀中。药珠效用挥洒,猛电之震渐次平息,又散发出冰润圆珠的触感,静塞在吕布的双穴中。
貂蝉也轻喘着,深搂吕布在怀,侧脸贴着他失神紧闭的眉眼,他乱颤的眼睫刺刮着少女的脸肤。
芊芊悄悄后退,隔着萤夜月影,静观着那对以残虐的爱为最深誓言的爱人。
她静然一笑,倏化流光,跃出明月窗外。
“我的好姐妹……你知道吗?你也在渡一场刻髓的劫难呀。”
“蝉儿,那天匆匆就走,又见你悬心奉先大人,所以没能和你多敞心扉。”
在花瓣上写信,以浮光映照词句,给姐妹们传递悄悄话或俏皮故事,芊芊一向这么做。貂蝉站在州牧府主邸前,已近日暮,熔铁般的霞光映照满天。
风里飞花阵阵。貂蝉心中默念信中词句。
“根据我那些药珠反馈的灵感,奉先大人孕身魔毒深染,渐结在胎中。这如同他孕下一个致死的魔石。生产艰难,我想你早已预见,但我要说这实实在在牵系死生。若不能顺利孕产,他一定会死。”
貂蝉将裙袍稍拢,双袖微合,互握玉腕,像一株嶙秀的玉兰,站在笼罩着广大魔灾的天地间。
“加之他本就淫毒透骨,所受痛楚不忍多言。其实我如何忍心对我的好姐妹说这话,但不得不讲:你费尽神思为他融注宗门灵气,深盼将来能在宗门之中与他相依,想想眼下艰景,他恐怕实难……”
貂蝉深合明眸,抬手将捧握掌心的残花抛入风中。信音湮灭在飘转的梦影里。
她转过身,看向主邸前阅兵校场。场中插矗着一支神铁,在魔氛滚滚的人间割裂一条颠碎幽冥的威影。
仅仅是这么看着,也能被方天画戟那渴血的神威慑住。比普通兵器大出两倍的尖兵炼透赤纹,如燃不灭电。
刘备告诉貂蝉,他尽量收留周边流民的同时,也在扫净那些战场遗迹,聚集残兵和物资。竟在下邳的废墟中发现寥落的方天画戟,简直像神墓中物,令人胆寒又雀跃。
“要三个壮力的士兵共同抬起,也只能抬到齐胸那么高,走路也踉跄。”
貂蝉回过头,柔目注视着刘备。他言语温润,走近前向她颔首。
“其实论到勇武,温侯无愧天下无双。”
貂蝉微垂秀睫,并不答言。她将眼波默默横移,又望向方天画戟。
刘备负手而立。风里的飞花寥寂纷飞,带来萧瑟落木之感。其实现在时节温暖,山河大地却遍布萧条,妖魔侵染连天道风物都污染改变。
“蝉姑娘,人间争雄往事几何,我也常常不知如何忆起。下邳之事……”
谈到与吕布曾真心铁意想要互取性命的往事,又思当下立场,刘备话说一半,望向貂蝉。反而是她那挚热的帮助和如水的品仪,最能牵动刘备为她和吕布着想,以至不忍说完。
貂蝉也轻轻抬手,示意不言。
刘备尚未明知眼观吕布如今情状,不过他应有剧伤在身,若使他见了这昔日纵横陪伴的神兵,难免徒劳伤心。
貂蝉想着方天画戟抬回来时,兵队途经内庭,因这里近路通向校场,而抬兵器的士兵架不住沉重,不能多走路了。
她正挽揽吕布腰臂,陪他散步透气,以健肢骨。这并不容易,不仅受着魔氛之毒的侵苦,单是孕腹的沉累和随时撞见睽睽眼目的忧虑,也让吕布心如刀绞。
吕布看到神兵,停步扶住圆月庭门,默默不语。他问貂蝉,“蝉儿,那是我的方天画戟吗?”
貂蝉走离一段距离,以稍近看到士兵豁力抬举的尖兵,侧身回望,轻轻点头。
吕布没说什么,步履带痛地转身。他不肯弯驼缩身,看他宽健壮雄的远影,旁人对他切骨的辱痛折磨,真无法想象到一丁半点。
貂蝉回过神来,刘备也凝望远方,仿佛要从火烧般的暮色尽头看出一场太平蜃楼。
“玄德公,先前说的事情。”
貂蝉将秀发拂捋起来,从怀中捧出数卷军阵图绘。
“这是……”刘备震然回神,惊讶地接过军图,沉愣片刻,倏然宽慰一笑,“其实我真不曾想到温侯能答应。”
那是他先前恳提,“这连日来防备妖魔,又分兵救助能顾得到的周边城池,损耗不少,战法也觉疲弱。尤其魔兵势大,该用巨力冲锋应对最好,不过我的骑兵和军阵……”
貂蝉会意。吕布飞将之威震慑天下,布阵骑兵尤似神降,最擅长冲阵烈战,以少击多也无畏惧。刘备想借助这神威来精进兵马,只是吕布性情暴烈,情仇都深,不知如何开口。
“不,虽供给蝉姑娘与温侯衣食暂住,在我心中,这也并非夸耀恩惠。我隐约知道吕将军正受痛劫,他与我确也不算如何要好,所以……”
貂蝉记着刘备这话。他果然具有海纳仁心,待人也赤诚。杀生如麻自能成就血腥伟业,但温柔宽广同样具有伟力。
此时,刘备展在手中的军阵战法卷绘便是一切的应答。貂蝉想到吕布得知此求时,他露出的那般冷冽笑容,真又再现那个虎牢莫敌的杀神威影。那带着暴虐的刚硬性情,正是貂蝉所深恋的。
“刘玄德向来不干脆。痛快和我讲不就得了。”
吕布在无言遥望过方天画戟后,他心中所想,貂蝉没有刨问。他有沉默的权利,而在这沉默下做出数卷战阵之图,来帮助曾铁定主意与他相杀的刘备,那时又有何种心绪?
刘备感慨道,“真不愧是……”
貂蝉听着飞花旋声,抬手轻抚着鬼神亦斩的方天画戟。仿佛是吕布过往命途中一切欺伤和荣辱的缩影,吕布连碰它也不肯了。
“蝉儿,你要我这般活下去吗?”
貂蝉暂别刘备,回到素屋小园中时,吕布好像从她心里挣起,泡在心血里朝她说话。
她站在小池边,看虬巨的花树下那条人影。
吕布倚立在树下,壮身微颤,痛苦地捶击树干,手被震得血伤纵裂。
貂蝉没有唤他。她稍微松弛心门,比飞花更冰冷浓密的思忆就涌进心房。她神思飞散,有些摇晃地受着冲击。
“恐怕奉先大人灾劫难过……”
她深吸一口气,将内息倏然引到手上,像暴跳的小姑娘般,闷着一口气,赫然将眼前风飞的花瓣搂住一推,散进水中狼狈乱漂。
“蝉儿……”
吕布撑着花树回身。他方才毒痛攻心,一时超过极限,致使短暂悲狂,被脑中汹涌旋击的辱虐回忆弄得只能挥拳狠砸,以痛压痛。
他张开手臂,像淹进迷津的人朝救命稻草拼命求取拥抱。
貂蝉快步走过去,撑住吕布的身体,揽搂腰腹。吕布颓然将手臂环在貂蝉肩臂上,掌心摩挲着她的肌肤。
他似乎想要搓燃一把火,这火是爱是恨、是净洁是毁灭,甚至都能无所谓,就让这烈火烧出一个永恒灰烬般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貂蝉握住吕布那只砸裂流血的手,踮高吻他的唇角。亲吻时轻轻的空虚气泡之声,孩子气地湿印在吕布唇上。
他惨然一笑。其实有时想起来也真是甜蜜又悚然,与自己相比,貂蝉着实还是个小姑娘。可她却有幽柔深邃的城府和秘密,而且……
说着爱他。
貂蝉揽扶吕布回到屋内窗下,倒了热茶。吕布伤手不便,她依在他身边,将茶碗喂到唇旁。
吕布就着她手里喝茶,喉结轻滚。那上面有貂蝉用尖锐虎牙硌出的吻痕,在那些凌虐的高潮中,吕布总觉得会被她咬断喉咙。
“我只是觉得……”吕布呛咳几声,将貂蝉揽到怀里,半分不想有分离的寒气钻入相贴的身体间。
貂蝉望着窗外的蓝夜,听到话语,将吕布的伤手握在心口,抬眼看他。
“我只是觉得委屈了你。”吕布吻了吻貂蝉的眼睛。
诚然,他明白他的蝉儿不屑将这些可怜的词句用在身上。吕布想着她的深慧和伟力,也就更明白当年连环计的权谋是多么锐利地由她掌控。说吕布不是棋子,也就不必那样自欺欺人。
貂蝉笑了笑。她的温柔像一片深海,心藏在海波底下。想得到她的爱,也要爱她才可以。
她用气音轻柔地说着情话,“奉先,你记在心里。我做的一切,都因为我心里乐意。”
吕布沉下眼眉,将貂蝉更抱紧了些。
貂蝉生造出来的素屋桃源飘起细雨。灰蒙蒙的雨珠仿佛是天幕撕成蜉蝣细小的银丝,连绵不绝,湿透帘幕。
花香揉碎,和着雨雾漫在屋里。纱幕飘飘,风却细腻,几乎没有沾肤实感。于是一切的飘雨幽影都像梦中。
粗糙的尘世,和直接用半钝的刀锋刮割享用他的淫身,那种吕布痛承多少年的折辱,所带来的催情悸动,甚至如火般想要被凌辱的渴望,都不如这片妖雾绵雨带来的湿诱更强烈。
貂蝉不在。她该做正事的时候,那残酷的执着与专注,比多少自诩英豪的男人都强硬。这让吕布常常痛苦地飘摇在活死人般的思念中,只要貂蝉在归来抱住他时,稍慢一点再回应他的吻,就能将哀伤的情欲从他骨子里烧起来。
吕布淫毒如狂,在飘雨轻雾中艰难倚在墙下。面前是斜风穿花的窗子,雨丝一直吹进他的眼睛里,根根结成欲望的血丝般,酸痛着往眼底肉里钻。
他眼眉泛酸,费力托揽孕腹,健臂颤伸,怎么也没法真正触摸抚慰到自己的性感带,哪怕好好揉搓一遍被孕腹挤得挫伤红烂的下腹沟,也不能够。
吕布想要自渎握捏那雄壮的性器,可是满握住它便要紧腰,浸透情欲的身体动一动就要叫嚣着想要咬吻和蹂躏,不然就从万千个毛孔里发出毒焰一样的酥悸折磨。
这种姿势压迫到孕腹,就使吕布过电般松懈力气。雨雾无声又柔缓地灌入他脑海中,缓慢吞蚀的欲海格外黏稠。
“蝉……蝉儿……”
那条丽影碾碎吕布眼前模糊,带给他震碎脏腑般的热烈眷恋。貂蝉只要往不远处幽秀一站,不用淫辱的刑具,或捏揉吕布涨奶乳头直至失禁喷水,只是那样含着残酷又艳美的笑容看着他,吕布就被电击般的潮软冲击得站都站不住。
貂蝉抱起双臂,像一只从花影里钻出来的狐鬼,倚在门畔看着痛苦的爱人。吕布百般挣挫也无法自慰,神子般美健的肉体异样地填满了相反的脆弱。
他拼命向貂蝉伸手哀唤,貂蝉也没有立刻来抚慰他。
“蝉儿……”
吕布深陷貂蝉这轻飘掌控的性欲游戏,眼目里蓄满泪水。好像成真的绝情更是猛烈春药,激得他颓然低头,泪汗淋漓。
貂蝉却在这时轻盈地闪进来,抱住了吕布。健雄的男体在娇艳的少女怀中,像座任凭淫取的魔山,立时颤抖着倾倒在貂蝉的掌握里。
“……蝉儿!”
吕布惶然地依在貂蝉怀里,搂住她的头颅将脸庞贴过去,百般蹭弄着。慢煮的细雨将他们共同浸淫。
“因为新配过压抑毒痛的解药给你,暂没束缚肉身,只是这短暂的空虚,奉先就受不住啦。”
貂蝉耳语着,轻舔吕布的耳垂。他被羞辱得无措点头,也不知是在应答纷乱浓杂的情欲中的哪一条。
貂蝉穿着一条雾气般的雪裙,往窗下稍许站立,就像将天上那些带雨湿云披在身上,湿透地裹出赤裸的身形。
她一笑,“看来我的幽功还没减弱,可以改变小片天地里的风雨呢。”
吕布听着这亲密俏笑的话语,健硕的脖颈跟着被貂蝉搂过去。她按低爱人的头颅,将沉重的项圈锁紧在脖子上。
吕布低下头,脸贴着貂蝉的胸腹,粗喘的热气弄得各自肌肤上的细微水珠淋淋滴落。
貂蝉将项圈前后延出的粗链顺到底,就着这猛虎伏低的姿势,将吕布双臂反绑,用镣铐固定,连上项圈后方的粗链。
链子紧绷起来,吕布就被抻得浑身发酸,哑然吐露一声喘叹。貂蝉轻推他的肩膀,将他按在墙上面朝自己。
吕布想吻她,少女只将项圈前方垂下的两条斜斜细链摆弄起来,分别夹住他的乳头。
“呃……”
吕布的胸乳本就涨满渴受蹂躏的热痒,乳头又扯起无法放松,稍微动身就像被使劲拧弄一样。他急切地喘息摇撞起来,弄得貂蝉揽着他,也被这受辱的猛兽带得轻微踉跄。
“怎么啦?奉先。”
貂蝉不恼,反而咯咯地笑起来。她又将项圈前方居中垂落的粗链捧起,牵出末端的环扣,束缚在他的阳具上。
粗链经过胸腹,被沉耸的孕肚顶起,等到锁住连接阳根时,已是绷得太短。阳根只能极限勃硬般高挺起来,貂蝉顺着卵球摩挲着,又捏弄着暴胀的龟头。
吕布被她玩弄得差点泄喷,艰难地并紧健腿相互摩擦,踉跄挣退。
貂蝉握住项圈粗链,这么一提,吕布被束缚的双臂和酸紧的胸腹都被电到。他颤抖着挺起身,像兽奴般被少女牵着走。
貂蝉走到一架孩童木马那么高、长宽却很巨大的刑具前。她伸手摸过木马三角形高拱的后背,吕布被惊得脏腑抖动,淫乱的反应却猛烧起来。
他连连摇头,“不要,不要……”
“三角木马背部尖高,不过……”
貂蝉伸手摸着吕布下身,他哑呻一声,火热的腿肌夹紧玉手。
她挤摸着吕布湿透的雌穴,玩出一阵稠蜜水声。吕布像忍着失禁的汹潮一样,下身尤其胀满情欲,酸得他腰身软烂。
“不过深陷顶入奉先下身的部分,那条三角背上的平面其实很宽阔,并不会切割下去。”
貂蝉给孩子讲问题般幽幽含笑,将吕布推倒在木马上。吕布撞到孕腹,痛呼一声,软下去任凭她辱玩。
貂蝉掰抱开吕布双腿,推揽着让他骑在木马上。三角木马就算背部并无尖利,可那窄细的三角顶端深陷整个臀谷里,比粗巨刑具更有一种尖细的施虐,就那么尖挺满当地挤满吕布下身。
“啊啊——!”
吕布也曾驰御天下鱼般、似植物又似肉的粗壮触手,甩动起如雨的恶心黏液。
“不……不要!”
被恐惧加沸的淫毒将吕布献给邪魔。那条被他短暂抵住的粗藤报复般冲过来,将吕布硕健的双臂脱骨般狠狠绑绕,悬高头顶,拖着他的身体跌进百千条触手组成的圆形罗网中。
吕布挣扎难耐,淋雨般的黏液带来毒辣的催情震动。他被湿水呛得连连咳喘,张嘴的片隙却被巨大海带般漫天招摇的触手逮住,一条粗蛇般的活藤捅入他的口腔。
“呃……!唔、唔唔……!”
吕布瞠裂眼目,邪淫的触手受到魔毒的勾动,拼命往他喉咙深处钻。喉结那里瞬间积起呛血的热痛,吕布撕裂呜咽着被深贯入喉。
触手摇溅出黏液狂雨,激烈进出着想要穿透更深,想吸满吕布破裂脏腑的血来润滑奸淫,才能使这恐怖的魔之欲稍得满足一样。
吕布被触手活生生干到接近喉结的深度,支离破碎的呻吟完全是兽类的低吼。更多触手流动过来时,好像毒蟒爬行的湿声全朝着吕布咬过来。
“咳咳……呜……!”
吕布身体骤悬,孕腹几乎软晃起来,孽胎和脏器都化成一团黏脏的血水般,满胀在肚子里撞击。
触手们绞绕住吕布的双腿和腰腹,分尸般抻拉起来。骨头拧错的脆声穿透灵肉,吕布疼得浑身汗透,哑声狂呼着被高吊双腿,裸露的下身立刻受到一大团触手争先恐后的蹂躏。
它们个个都像有着淫暴性情的活蛇,发出碰壁的怒嘶声。吕布被带有「女流」幻功之力的药珠链串塞满两穴,就像那次芊芊所做一样。圆肿的药珠散发冰冷胀感,色情又冷冽地占领了吕布的蜜洞。
数次被幻光弹开的触手嘶声尖鸣,凶狠地甩击泄怒。淋漓的触手鞭刑落在吕布身上,道道血痕渗着黑液,从里往外翻出细小活物般狂颤的肉条。
吕布被凌虐得头脑融化,奸口的触手泡膨一圈,仍旧窒息猛插。甩鞭的触手改换淫欲,有无数条稍细的黑肢绕紧吕布敞开的双腿和腰腹,以维持随时分尸般的悬绑姿势。
粗巨的触手从黑空中爬下来,绕住吕布的胸乳,暴挤的施压刺激得吕布几乎感到身体爆裂。美健高耸的胸乳被更多细小触手揉住,它们湿黏快速、无有间歇地盘搓着,揉得胸乳上勒出凹凸失常的肉痕。
勃起的乳头灌电般颤麻,超过极限的虐胸使得奶口大张,细小花蕾般的褶口立刻被细触手插入。这可怕的奸淫让吕布勃然挣扎起来,承受不住的折辱鲜明地化成实体钝刀,猛烈地剁割着他的灵肉。
“不……不……!!”
吕布挤出粉碎的呻吟,口津沾流满脸,已混上刺眼鲜血。插奸乳孔的触手却猛烈跟随着挤虐胸乳的肉藤频率,像一大堆挖掘寻食的毒虫,狂乱地发泄魔欲。
吕布被紧绷吊悬,早已酸痛溶骨。更多触手缠上来,哪怕他的胸乳已被淫乱占满,口交也要顶碎喉骨,它们或在裸露肌肤击下鞭刑,或硬生生钻进束缚紧扣的膝窝下当成穴奸,抽插喷水是它们无休的淫荡本能。
完全是妖兽般的侵虐折磨,吕布不仅是被奸淫,还像壮雄肥腴的猎物般正被生食分享。他被干得颤晃不止,浑身蜜液已是带红,那是口喉和胸乳上裂淌的血珠。
突然,一根格外粗大的触手顶到吕布的孕腹上。它散发着可怖的苍老缓慢的感觉,却十足粗壮淫邪,满身的肉褶个个都像活虫,扭动着张开刚硬的毛刺。
“唔唔——!!”
吕布痛惧冲脑,狂怒地挣扎起来,却被吊紧腿臂的触手活生生抻断了数块骨节,痛吼着瘫软悬缚,融化的神智却不敢彻底流失,因为那顶撞孕腹的奸淫感实在太可怕。
仿佛这异样怪物本体的触手照着吕布的肚脐撞去,好像在突破一块泥泞的硬石。吕布被撞得飘摇震颤,每次都猛弓身体又被触手们凶狠拉紧,眼白已挤碎大半黑瞳。
他错乱摇头,那触手分明是在淫插他的肚脐,想要捅进那充满蜜洪的孕腹!
触手再次猛撞,赫然顶破肚脐,活生生钻进一个肉头,热血混着泄洪般的触手白液喷流出来。
吕布登时瞳孔撕碎,疯狂的痛楚里竟混着鲜明邪恶的性欲,在这种异形的操干下,竟有十足邪异的快感猛烧起来。
他的脸颚已经骨节软脱,更无法合起半点,任由口中触手换了又换,异样的轮奸在他穿喉的深口里肆虐。
他失智地呜咽着,人格仿佛都融成脏乱的一滩泥。触手还在进攻他的肚子,抽插的伤口足以裂掉他整个身体,而使孽胎浑圆鲜热地掉出来。
它试图捅得更深,却被浸透吕布身魂的同源魔毒挡住。同类能吸引妖邪的性欲,也有排斥的本能,撞到这层硬碍的触手轰然发怒,爆开浑身的毛刺,活像一大团炸开花的食人肉团。
吕布只觉脏腑都朝那个恐怖的腹裂坠去,他像一团失魂的、徒具极美男身的媚肉,被干得凌乱欲碎。
正在那条最粗的触手张开毛刺,轰然下降想要钻进血肉做的淫穴时,塞在吕布双穴里的冰冷轻震的药珠,似是突然惊醒般闪起幻光。
就像用烈酒直接泼到撕烂伤口,电火烧焦般的沙痒痛楚将吕布的生命吊起。他被这股甚至瞬间强过魔物触手奸淫的、贯插全身的震撼拽回,眼球已翻白到几乎裂出眼眶,却生生收回满是血泪的眼肉。
触手组成的巨球牢笼轰破裂口,这个裂口骤然向上撕裂,触手们纷纷狂嘶摇摆,百千条烫伤毒蟒般飞快分开。
“被魔源突袭,淹没了整个徐州城的风物,生造出邪气充溢的灰黑幻境!”
一道粉电旋击天降,斩断触手的同时裹挟来愤怒破碎的心音。
“若不是奉先穴珠的灵感牵引,抹除万物存在的魔境令我如何突破?!”
沾满穿脐淫血的魔物触手刚要抽回逃窜,凌风怒云中半空回身,猛地撞上一条魔女般的锐影。
最短的瞬间里,貂蝉眼看到吕布惨形,瞠目震瞳,眼珠像沸跳的玉球般睚眦射光。
“你们这些……!!”
貂蝉猛挥粉剑,这生自她灵血的宝剑光已见底,却沸起最后一团异常暴烈的幻光,轰然斩碎魔蛇般的肉藤。
轰鸣潮散的灰黑魔影下露出苍白天地,从天飞落的血雨腥烫冲天。
那些血珠里混着貂蝉撕裂的血泪,她电火般御风奔来,豁命地抱住被触手甩开摔落的爱人。
奉先,奉先……!要你受这般恐怖的凌虐……
这世上也许没有永远……!
貂蝉玉裸横陈,双臂交叠,孩子般枕在某个怀抱里。
这是一场梦境。巨大的莲花通天摇曳,散发幽芳。潮润的雾气缭绕在人间之外。貂蝉像这宽广柔梦中的蝴蝶,不必问谁梦到谁,何真何幻,她本身就已是一片柔情天地。
她所枕的怀抱连成一条端庄的人影,虚幻无面,仿佛没有脏腑骨骼、不再体会爱恨情仇的即身菩提。
但貂蝉明白那人能像深海般抚慰她,不同于少女自己滚烈的痴缠情愫,对吕布那般折磨的深爱。她是这怀抱中的孩童,享着对母亲般的依恋。
“魔源重创徐州清源,我引动风水大阵才勉强顶回。只能用上深藏于内丹、由您传给我的秘功,以命相依的功法荣损与共。”
缥缈粉烟揉成手的形状,虚幻又温暖地抚摸着貂蝉的头发,又去轻抚她的后背,似在哄睡小孩。
随着这梦中动作,巨莲粉光不断细碎吸入貂蝉身体里,她身上数处淤青裂伤已愈合变淡,眼底泛着泪一样的清影。
“奉先被魔物创伤太重,我选择拿内丹之力急救于他。做这般决定的时候,您沉睡的灵海有所动容,仿佛在我脑海里叹息。”
貂蝉抬起头,依着那幻烟合成的抚慰之手,蹭了蹭额头。
“是怨我将您抛之脑后,明知发动过命数相连的招数后,不与您交换内丹之功相补,是会造成两人俱损的局面……”
貂蝉卧在她师尊的灵海里。被她任性举动震醒的万岁夫人冒险发动真魂,反过来将奔波良苦的孩子抱进怀中疗慰。
这宽柔纵容的亲情碰破了貂蝉的心防。她已承重压太久,再如何运转聪慧和神功,仍在败退。
尤其是吕布,她最爱的人……
“你是否心甘情愿?”
貂蝉听到脑海里的声音,师尊只是淡淡问她。
她想到自己是如何退散素屋小园的魔雾,用连着自己性命的内丹为吕布治伤。不敢吻他裂骨由内往外扎穿血洞的脸,她魔神般的爱人,为何要受这般欺辱?
“我心里乐意。”
貂蝉埋下头,深深依赖在师尊的灵体怀中。疗愈已毕,灵海复沉,她感到师尊十足珍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风吹散漫天巨莲,纵是神迹也有烟消飞灰的一刻,是吗?
貂蝉深吸几口气,抬头看向素屋小园,萧瑟人间无边无际。
她伤势暂愈,只似睡得更累,撑着腿起身,将带些胡人般漂亮小卷的黑发顺至过膝,任它纷飞。
进入小屋深处时,貂蝉顿了顿脚步,仿佛近爱心怯,忽然害怕到吕布身边去。
她爱得太过,反而接近恨一般死咬着吕布,把他按窒在心里。
浸透月影的纱帘飘如水波。貂蝉绕过帘幕,芳凛的水声和湿花的气味将她脑中的余梦吹散。
吕布浸在盛满清水的浴桶中。那是貂蝉的内丹凝结的实体,带着她的生命力,还融透镇痛补灵的解药。
他微张唇齿,保持抬颚姿势,以固定曾被淫虐脱落的脸骨,好在无损他的雄俊。貂蝉静望着他,忽然孩子气地想着闲事。
“奉先他很爱俏的。”
他的战甲神威强猛,戴烈焰般的簪雉羽翎……
貂蝉的思绪近乎破碎地纷飞出去,她深深闭眼,含住一口刺痛的呼吸,重重吞咽下去。
她走过去,捧起吕布伤痕血淡的脸。吕布张唇的尺寸足够满含住一根圆润的玉管,他昏死许久,貂蝉照料他时,先用这玉管通入自己心口,将自己的真元运功催化,不停转为疗愈的冷水,柔缓地灌入他的口中。
冷水再通脏腑百骸,漫遍全身,吸尽那些魔物触手奸淫残留的煞气,还有沙石般尖锐的碎骨血渣。它们排成雨洗般的冷汗,貂蝉守了整夜,为吕布擦拭洁净,抚慰亲吻着他受虐过的乳头,娇润的舌将它抚慰回圆饱形状。
相当于拿自己的血给吕布吸了数遍,终于将他彻底救起。所以貂蝉不得不惊动师尊,到灵海中补养。
那种被宠溺纵容的亲爱之感,反而让貂蝉捱不过去,她心里绞着散不去的难受。她呆站在吕布身边,直到已耗完全部灵药效用的清水褪去微粉颜色,变得苍冷无色。
她遭了惊雷般回过神。吕布睁开眼瞳,像死过一次般灵肉残破。他此刻满含的玉管,早被貂蝉放入一团化为淡蜜之水的药养幻术,细细滴流地注了许久,现在也耗尽了。
吕布暗哑地呻吟几声,就像貂蝉在窒吻他的唇。貂蝉将长发胡乱地撩捋脑后,即使她是这样乱糟糟脏孩子般的模样,也还是那么动人。
以至吕布看到她时,历经那般恐怖淫辱的破碎神思,竟就被这忙来忙去的小姑娘唤回了。
貂蝉除掉玉管,将浴桶内清水流空,抱着吕布壮健的裸身。两人都有些踉跄,算是跌到床上。她只顾给他擦净水珠,两人却似有某种痛苦默契,谁也不说话。
都安顿好后,貂蝉松了一大口气,好像将脏腑灵魂也呼出去了,才感觉到累得想往墙上撞。
她给吕布盖好锦被。吕布轻轻喘息着,他的身形半隐在阴影里,无言地深望着貂蝉。
这姑娘为何这般美丽,把他带进这残酷命运之外的一场梦里?而这个梦会有破碎的时候吗?
吕布虚弱地抬手,想要抚握貂蝉的手。他眼珠一沉,陡然看到貂蝉整个玉润的臂膀上裂着一条骇人的伤痕。他曾见过貂蝉臂化清光,将她杀人的粉剑幻化出来。这出剑的裂口能成为扭曲肉虫般的惊痛伤痕,说明她遭了沉苦的伤害。
吕布的手颤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距离内,貂蝉已要抬手握住他宽健的手,他却默默收回臂膀。
貂蝉的手僵在半路,也放下来。也许他们该说情话,或者不要怕脆弱降格,只管痛哭就是了,但都没有。
两人的脾气其实都差。貂蝉天生有君临般的残酷,吕布则是一头受过太多虐伤而格外暴跳狠毒的猛虎。
他们的心里郁结着沉重的悲思,眼下魔乱严峻,他们越是拼尽艰辛,越是得到败退和惨痛的蹂躏。
吕布望着貂蝉,想着她若是不爱他,是在说一些藏有漂亮权谋的空幻情话,那反而好了。他的心已撕裂成流血的碎片,把她血淋淋地永远包裹珍藏在里头了,已不能改。
可是貂蝉,貂蝉她……她有广大的柔慧和手腕,她可以获得自由。只要从自己身边离去。
放任受苦太重的猛虎冲进情仇如血、遍地妖魔的残破人间,像每个野兽的命运终结一样,在自己被咬死之前,发狂地咬死更多的敌人。
吕布张了张嘴。他不是要说情话。他曾在貂蝉最需要柔情的关头,粗糙无情地说些傻话,惹她生气。
可如果说,“蝉儿,别为我流泪了。将遍体鳞伤的猛虎独自放走吧。他会在成堆的敌尸之中断气,站着死。”
好像他这样受遍凌虐的可悲之人,执着贪图这种豪雄末路,太过可笑。但吕布知道,貂蝉深深理解他,知道他的挣扎和渴求。
吕布苦笑一声,垂下眼帘。一个人从此自由,好过两个人一起受苦受难。
貂蝉始终静坐在吕布身边。他既不拥抱她,也不亲吻她,话也不说。她却听到了,他们的心都在嘶吼。她感到自己的芳心自戕般往胸骨上狠撞,想要干脆掉到地上,摔成稀烂的一团,那样感觉不到爱和痛,是不是就会好过些?
她看到吕布受着这样的折磨,就在此刻,却无法抱住他。貂蝉的近爱情怯之感发疯般蔓在心头。
她爱吕布爱得……
貂蝉听到吕布模糊的呼唤,骤抬明眸,从他眼中看到近似自我厌弃的垂死猛兽般的灰暗。她就身在这里,吕布却像望着无垠远方,好像他的蝉儿已飞到自由的彼岸。
那眼神中无言又沉重的情意,貂蝉突然明白了。吕布痛哑地咳喘几声,终于要开口。
貂蝉突然唤道,“奉先。”
吕布不去拥吻她,其实是忍下太痛的渴望。他发狠地攥起拳头,连着健臂都在发抖。
“奉先,在你开口之前,你要知道。”
貂蝉声音低哑。柔情蜜意的少女也不说情话,在这仿佛最应该痛哭抚慰的时刻,在这温柔惨淡的月夜之下,散发出使人心碎的冷酷。
吕布看着她的眼睛。貂蝉皱起眉头,只是说道,“说出的话无法收回。”
将血淋淋的真心互相扯裂分离,揉碎成放弃希望和爱恋的离词,从口中吞刀般地说出,这样的事情不能挽回。
在貂蝉这里是这样。她会当真,即使知道那不是真的,知道可能说出那些话的吕布,是受伤痛最厉害的那个。
难道她不该抱紧他,说一百一千遍劝慰的话语,强留他别说爱已成灰?
貂蝉轻轻摇头。吕布并未说只字片语,两人却都已经懂了。
吕布眼底涌泪,颤巍巍地举起拳头,雷轰般使起他战神的悲力,猛砸在床柱上。
貂蝉受这一下震动,伤痕砰地裂在心里。
“蝉儿,你要我这样活着?”
让美丽的少女得到自由,虽然放弃爱恋是虚词,吕布也知道他的蝉儿是天底下最倔的人——这样的痛苦情话,他到底没有说出口,却说着伤人伤己的冷酷词句,调子也是寒刺一般。
貂蝉想到吕布捱的辱虐,想到飘摇欲坠的妖魔之乱,还有她那把倚仗神威、却已变成一截废铁的神剑。她在失败,她耗空心血也仿佛离她拼死抓住的爱人越发遥远。
这缭乱的痛楚冲击着貂蝉的心。她连续发出几串喉咙插着铁片般的猛喘,赫然起身,震得床榻摇摇待裂。
就像吕布的那拳砸在她心上一样,吕布也被貂蝉往心头下死劲踹了一脚。他们伤害彼此也毫无留情。
吕布脱力地抓着床柱。他和貂蝉都没心肝,都太暴虐。他竟不给辛劳照料自己的貂蝉好脸色,貂蝉也抓着饱经折磨的爱人的心往地上摔。
其实他们真是太相配,太难分难舍。
貂蝉又像吞着尖锐铁片般可怕地粗喘几声,紧抿着唇自吞绝情毒药般,突然狠狠泄出一口气,死盯着吕布。
“我做这一切,累得想撞死在墙上,奉先。”
吕布隐在阴影里,这伟岸的魔神没有暴跳起来,他的沉默更让貂蝉心碎。
“为什么,奉先,我为什么做这一切?”
貂蝉天性肆意,偏要强求世事。她冲吕布发脾气,发狠地把各自的心揉烂融在一起,摔在地上。
她眼中满是泪水,唇颤得要用尖锐虎牙带血咬住。
“因为我爱你爱得要死,听见了吗,吕奉先?”
因为我,爱你爱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