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了宋阑的身体,我还顺带着洗了个澡。
交代宋阑去床上趴好,我转身去搜寻一些伤药。因为最开始的锻炼免不了受伤,所以家里备的药还挺齐全的。
拿了需要的药进房间,抬眼就看到宋阑裸着背趴在床上,只有一条浴巾欲盖弥彰的横在腰间。
他的背部原本很好看,流畅的肌肉线条一直延伸到下方。浅浅的腰窝和挺翘的臀部让人看了就很想上手。当然大概只有我这样想。我在心里搓了搓手。
他原本侧头对着门口,此时看到了我,有些局促的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把药放在床边坐下。那里受伤的皮肤经过水的冲刷变得有些肿。我用棉签粘着药膏细细涂抹。
床上的人依旧很敏感,他僵直着身体想要控制住颤抖。
上好了药,我把它们都收拾到了一旁。回头看到宋阑依旧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是我晕头转向的脑子才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宋阑没有衣服穿。
虽然该看不敢看的都看了,也碰过了。不过总归还是不好让人裸着在房间走动。
思来想去,现在这个点,店铺早关门了,该去哪里搞一件呢。突然想起来最早的时候系统似乎提醒过什么,哦对,是商店。这个可以直接在脑内打开的商店还没被我使用。
看着里边琳琅满目的商品,我惊呆了。里边不光有衣服还有各种日用品,连家具都有,更有甚者,有一柜专门售卖情趣用品。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卖不到的。
我从中取了一件睡衣,花去十积分。
穿了衣服后的宋阑明显比先前自在许多。他软着腿起来。
“我替你擦擦头发再睡吧。”
就这样,他跪在床上颤颤巍巍得替我擦去头发的水珠,动作细致又温柔。
今天早上没有课,这样的大好时机让我睡过了头。
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已经九点多了。身边的位置人不在,连被子都被整整齐齐叠好。
刷牙洗漱完毕。我走进客厅,看到正巧从厨房走出来的背影。
宋阑看到我,笑道“来吃早餐吧。”经过了一夜他竟然还有力气做饭,不过脸色仍有一点苍白。
吃过早饭,我向他抛出了我的想法“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我不介意有个合住伙伴。”正好隔壁还有间卧室没有收拾出来。
他似乎有些吃惊我会这样提议,没有多少犹豫,他垂下眼点了点头。
“嗯,我想我也应该换个其他工作。”
他诉说了他的经历,之前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小演员,参演过很多作品但已经没有受到注意。彼时出现了一位导演向他抛出橄榄枝,要他在这座城市的那个酒吧相见。
只是没想到他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却发生那种事。他没有继续说,我们都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
宋阑说,他在之前的那几天本来已经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城市,只是没想到在家门口被人埋伏,又一次强制带来了这里。这一次为了防止他反抗,在最开始便给他打了药。即使这样,他还是逃了出来。
想着今天没课,我便打算带着宋阑出去购买一些他的用品。为了避免再被那群人发现,我将宋阑乔装了一番。
以这个理由满足了我的恶趣味。由于身高原因,我的长裙到了他那里就成了中短裙。昨天的性事后,他顶着红肿的胸部至今也没消下去,两颗乳粒也在衣服的摩擦下挺翘着。没办法,我给他找了两个创可贴暂时粘住。这样穿上看起来连胸部都是饱满的。
搭配了一双未穿过的长袜。一顶柔顺的假发套在头上。宋阑的皮肤较白,又有着如扇的睫毛。仅仅是如此就已经像个女生了。
只需要……我掏出口红涂在他唇上。
“这……”
他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不知所措。
“很美!”我毫不吝啬的夸赞。
“谢谢。”他低下头礼貌的回复。仔细一看,我还发现了他耳尖和脸颊上的红晕。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我得意的笑着。
为保万无一失,我还递了一副墨镜给他。
他的身高超出了一般女生,走在街上极其引人注目,尤其是那一双白皙修长的腿,连我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阿寒,感觉有些奇怪。”他略有些紧张得扯了扯裙摆。
“没事,可能是第一次穿女装不适应。”我安慰着不像安慰人的话。
防止不让人产生怀疑,我紧紧揽着他的胳膊,一副好姐妹逛街的样子。
宋阑的身体最初紧绷着,直到我安抚性得揉了揉他的腰,才渐渐放松下来。
自从穿过来后第一次这么悠闲的逛街。想想自己的上一生,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体验。
购置了必要的物品,从商场出来后天开始转阴。
我抬头望着天空,原本会出现的落日余晖已被无尽的阴暗淹没。
偏偏今天没有看天气,这时只得拉着宋阑往回跑。
明明平时走并不远的距离今天却格外漫长。
大雨还是在半路如期而至。宋阑脱下了他搭裙子的外套遮到我们头顶。
因为视线的阻隔,我没有多留意,着急忙慌得跑进了路边的一家店里。
对比刚离开闹市区,这里略显得偏僻,大雨中零星还开张着几家店。
只是没想到……我抬头看着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粉色包装的商品,简直想长叹一声。
此刻宋阑也显然注意到了四周的摆设,脸色开始泛红。好巧不巧是一家无人售卖的情趣用品店。
“没办法了,附近只开了这一家店。”我解释道,表示这只是一个偶然,但对上他略显复杂的目光,我意识到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我看起来更加可疑。
好在店内空间还算大,甚至很贴心的开辟出一点地方供客人穿戴产品。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迅速拉开两人的距离,撤到另一边。
雨还在下着,我望了望外面,心道,还得再待一段时间了。索性观摩起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条灰蓝色毛茸茸的尾巴吸引到我。
暗暗搓手,视线搜寻了一下宋阑的动向,发现他正背对着这边似乎在琢磨什么东西。
看他并没有关注这边,我火速在商品选择栏中下单并顺利从取货柜里拿了出来。还好今天背了包,我满意得拍了拍装好东西的挎包。
不知为何,双方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互不打扰。如此好的时机让我又购得几件中意的产品。
直到雨停后走出那家店,我还沉浸于满载而归的喜悦中,并未发现身旁人的异常。
雨后天空晕染开一片血色的红,几缕云分散于空中显得格外绚丽。天上的红与宋阑的红裙相映。
我顺势取出手机记录下了这美好的一幕。透过手机看着宋阑,我隐约觉得他脸上的红晕反而更甚。或许是因为这天的色彩所照射的吧,我在心里想。
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再次看向身边真实的美好。宋阑注意到我的视线,回过头来,微风恰巧吹过他的发丝,宛若一幅油画。
正愣神间,手中被塞了一个小物件,我低头一看,是一个小型遥控。只一眼,我便知道这东西的用处。
我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宋阑,目光划过他的脸,若有所思。
宋阑低垂着眼帘,”你可以随意使用我…希望可以…属于阿寒。”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但声音却很清晰。
瞧着他这幅模样,我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毕竟刚刚还想象了一下包里的东西用在面前人身上的场景。
“好呀!”我握着遥控器在手中抛了抛送入口袋,顺便打开了开关。
“属于我的感觉?”我侧目看着宋阑。
“唔!”猝不及防的震动让他哼出声来。
“阿寒…”他抖着手攀上我的胳膊,恰巧此时有路人走来,我反握上他的手,佯装不知情,询问道:“怎么了?宋姐姐。”红裙长发,在外人面前叫姐姐应该不过分吧,我思索着。
感觉到肩膀微沉,宋阑将额头抵在上面。顶着周围人的视线。他声音低哑:“不,没…没事。”
由于下雨,天暗的很快,又走了一段路,深蓝色幕布笼罩,借着昏黄的灯光拐进一条小道,这条路平时没有什么人走,更何况今天这样的天气。
宋阑走的很稳,从走路姿势上看不出什么异常,我坏心眼的将等调到最大,故意落后半步,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的动作明显一顿,慌忙伸手用手背堵上了唇,怕声音溢出,但这样不能阻止体内猖狂震动的东西,在寂静的环境下,最大档放出的嗡嗡声响清楚的窜进两人耳中,
宋阑回过头来,眼神带着哀求,并不清晰的视野下,仍能看到他发红的眼尾和湿润的眼眶,这副模样反而让我升起了想狠狠欺负他的想法。
我仍然不动神色地欣赏着他诱人的模样,忍着想要将他吃抹干净的想法站在一旁。
看我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动作,他只得开口恳求:“阿寒,太快了,慢…慢一点…嗯…。”
“这就受不了了?”我走上前将二人的距离拉到最近,仰头便能感受到宋阑急促的呼吸。
对我突然走近的举动,他显得不知所措。宋阑将身体前倾,好方便我接下来的任何动作。
看着他这副任人采拮的模样,我反而有了耐心细细品味。
“受不了的话,我帮你取出来吧?”我偏头咬上他发烫的耳垂,感觉到身下人的抖动,在宋阑没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拉着他退到一旁的小胡同中,将人抵在墙上,伸手向下探人裙子。
”别…会有人来的。”他将脸转向一边,握着我的手腕想要阻止这一行为,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感受着被握着的力度,我稍稍用了点力挣开他虚握着的手。
就知道他也忍不住了,心里洞察了宋阑的想法,嘴上安慰道:“这边没有人,乖。”
无数画面一幕幕从眼前飞速而过。我感觉到自己快速穿梭在时空的长河中。
等再一次踏上实地后我看清了面前的景象。
这是一座近乎奢华的宅邸。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人家。我看着面前翠玉黄金的摆设装饰物,不禁心中感叹。
很明显这个世界时间线在古代。
这可离我的生活又远了一大步,我思索着脑海中看过的古代历史生活。
【亲爱的宿主,这里便是你的住所了。与家中长辈分居,这是他们为你单独购得的宅子。】
随着系统不断将这个世界的信息传入我脑中,我也逐渐对这里有了清楚的认知。
父亲为朝中掌权大臣,母亲是皇后嫡亲,还有一位征战沙场的哥哥。这三方势力,就让当朝的皇帝名存实亡。
作为幼女的我备受宠爱,他们似乎并没有想让我插手那些事儿的打算,只想让我做个闲散的王爷过好自己的生活。
这份得天独厚的宠爱让我有了为所欲为的资本。
初来乍到就被这美人云集的地方迷了个七荤八素。长发的美人果真别有一番韵味。
在现代生活中少见长发男子,这让我在这里大饱眼福。当然,这只是单纯的欣赏。
我喜欢他们束发时的干净利落,也爱他们墨发流散如瀑。
既然有了这点爱好,就少不了被人借此靠近。即使是女儿身,也并未有任何人敢有异议。我很快混入了京城的纨绔子弟之中。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大都混迹在酒楼舞馆看看美人,欣赏曼妙的舞姿。
只是这样时间久了未免乏味,有人便提出来轮流在家中设宴玩乐。
我看着府邸的下人们忙碌中收拾准备。不禁感叹这宴会的繁琐。
坐在主位上,看着两旁坐着平日里的狐朋狗友。这群家伙平时出去带一群随从便也算了,怎么今天来赴个宴也要带这么多人,生怕我这地方太空旷不是。个个还揽着身边美人不是端茶就是倒酒的。
这国家民风开放,喜欢女人亦或者男人都很自由,因此不少权贵子弟在家中养了男宠。
我一手撑着下颚执起酒杯浅酌,我的身边只坐着两个年轻男人守着,分别为鞘和箫,虽在外人看起来是男宠不过实际上是武艺高强侍卫。我侧目瞧着这两个人,虽穿着常服却挡不住略显强壮的身材,即使坐着也很有威慑力。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里最先熟悉的两个人,虽是主仆关系却又为我知己好友。我时常会请他们相陪,一是有了同伴,二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毕竟我虽有力量但不会使用这个世界的冷兵器,要真打起来恐怕是防不住。
我边饮酒边和一侧的箫小声交谈。
这些纨绔倒是玩得格外开放,隔三差五搜罗着新玩法。近期不知是谁提议互相交换男宠玩。
作为一个新时代好公民,心里一夫一妻制的观念颇深。自然不能做那种一夜客,始乱弃终的事情。
虽然我暂且没有对谁家的美人有想法,但可免不了有人心思动到我头上来。
在我右侧坐着的是朝中尚书的公子裴淇,这可是为胆大的主,真是什么都敢做。大概是觉得天塌下来都有自己的爹顶着吧。
虽然如此,他却也不是傻子,近些天玩闹下来,我看懂了他想攀高枝的想法。
“王爷,您可对我这里的美人儿感兴趣?我可借你玩玩?”他歪着头对我笑着,手中却粗暴得将一旁跪着的男人一把推了出来,那人一时没反应,被推的匐到在地。
旁边鞘真打算伸手扶他,却被裴淇的扇子打到。“主人的事你一个下人也要管吗?”说着还想要再次挥起扇子。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点点加重力气,脸上依旧挂着笑“我的人我管就好。”
我低头看了看匐在地上没有动的男人,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那散落如绸缎的黑发。
“本王今天似乎没什么兴致,就不劳烦美人了。”
这样说着,在裴淇不断挣扎中松开了手,还顺手扶了一把倒在一旁的人,那人抬头正巧与我对视,浅蓝色的眼眸如秋日的池塘。没有言语,他顺着我的力道起身后便一直低头跪在地上。
我感受了一下刚刚的触感,明明弱不禁风,但是身体紧绷着的肌肉却又不似看着那般柔弱。我不经意瞥了几眼,才突然想起来前几天跟在裴淇身边的并没有这一号人,难怪看着眼生。
大概是在我这碰了壁,当着他那么多下人的面有些挂不住。
他回身将装满茶的茶杯扔向身后那个跪着的人。
茶杯滚落在地,滚烫的茶水顺着那人的肩膀流滴在那个露出的手背上,几个红印顿时显现。
我微微蹙眉,心道这人到底什么心理,但因为是人自家的事情也没有管。
酒过三巡,大家都起来舒活筋骨,其他游戏也相继开始,我提出了骑马射箭。
我翻身上马,接过鞘递来的弓箭,向着不远处的靶子连发三箭。
这也是我最近才和鞘学的功夫,不禁有点跃跃欲试。
再一看身边的几位富家子弟,各个穿着长袍华服连马背都上不去,此刻真不甘示弱得由仆从扶上马背。
一旁想起了马鞭声。被这几声惊动,所有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裴淇浑身沾着土,他拿着马鞭气急败坏得抽着地上跪着的一个人。那人跪得笔直,本来柔顺的长发此刻因为血和汗粘在脸上,一道道混着血的鞭痕出现在他身上竟也能一声不吭。
看到我们走过来,他才暂且放下马鞭解释道。
“这畜生居然让我从马背上摔下来。王爷,公子们莫见怪,我只是借此调教一下这个顽劣的下人。”
“淇公子大人有大量,就别和这下人一般见识了”
“淇公子可是受伤了?要不坐下歇歇。”
虽然这里的人大多也不敢招惹裴淇,但这玩闹的时间闹这血腥的一出也不好。一部分人开口劝着裴淇。
我略有些不悦,毕竟是我的地盘,这样做未免太不顾及主人的面子。
“裴公子,放过他吧。我们还有很多项目要玩。”
裴淇终于看懂了我的脸色,他摔开马鞭同众人一起入座休息了。
看来今天的骑马算是泡汤了,我在心中叹息。
回头是正巧撞上了那对眼睛,又是他。我在心里暗暗想道。那眼睛如秋水般澄澈,明明看着无害,但不知为何,我总会有一种被狼盯上的错觉。
他仍旧跪在地上,任凭血从身上淌过,似乎没有命令就不敢起来。
我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麻烦鞘把他带下去包扎伤口。
我重新回到了主位,歌舞升平,大家似是忘了刚刚的小插曲,重新快活起来。
午夜过后,宴会接近尾声,众人准备散去。
鞘突然出现,在我耳边小声道“他情况…不太好…想见您。”
有些听不真切,我只捕捉到了几句关键的。我示意鞘知道了,便回身叫住了打算离开的裴淇。
“裴公子,刚刚你说的那个人我先向你讨过来了,等改天再还你。”
他喝了酒,有些晕乎,似乎没反应过来“王爷想要就送您了”就等他这一句。
我趁他还没想起来具体情况,结束了这场对话,把众人送出门。
推门走进屋内,不同于前院的热闹,这里略显寂静,昏暗的室内只有一盏烛灯发着幽幽的微光,鞘阖门离去。这里并无家仆守卫,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真是不习惯每天被一大群人盯着,所以没有我的准许无人会踏足。
昏黄的光照出那人的背影,只着一件内衫背对着门口跪坐在软榻上。绑在身上的白色纱布隐隐可见。
我抬脚走近,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气息,挥去那些我自以为的错觉,边走边道:“我已差人根据你的伤势配药熬制,依你伤势假以时日,应能……”话还未落,便被眼前的光景绊住,那如纱般的衣裳从肩头滑落,露出大片肌肤,长发如墨,丝丝缕缕垂在肩上。
嘶,是我在心里吸了口气,这儿的美人都喜欢一不合就脱衣服吗?我沉默地站定,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嗯…多谢王爷。”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回话时仍低垂着头立在榻边的我只能看到青丝如瀑。见我未做回应,他似乎有些慌张。
“不知…能否有幸得到王爷垂爱。”
布满各种伤痕的双手紧绞着落在床上的衣衫,修长的手指骨节泛白。
他终于动了动抬起头,眸中波光流转,如有实质般勾人心魂。
我仍未开口,只是垂首静静看进那双盛着春水的眼眸。快要将人沉溺的眼底是小心隐藏的恐惧和抗拒。
终于看到了心中所预料的,面上不露,我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要不然实在难以招架如此主动的美人。
“莫要自轻自贱,既然不愿,又何必如此。”
话还未落,我已经感觉到榻上人的身体变得僵硬。
“不是……”那人仍固执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头又垂了下去。
我尽力维持着自己冷漠的神态,随后我的视线又被那裸露在外,伤痕累累的身体吸引。最近温度下降,天气骤冷,此屋又未燃火盆,不知他已经冻了多久,纱布未覆盖的皮肤已经泛红,我在心里叹道,真是不知此人是寻死还是求生。
只迟疑了一瞬,我便抬手解了自己的大氅披在那人身上,还残留着我体温的衣服盖上去的瞬间他的身体明显抖了抖。
我移开目光留下一句“好好养伤”边逃也似的离开。
在府上闲得几日,终于有空体验古人的怡然自得,焚香沐浴,吟诗作画。舞枪弄剑,策马扬鞭好不快活。
“王爷…王爷”睡梦中被人叫醒,撑起身体,发觉自己不知何时俯在桌案上睡着了,宣纸上的字迹还停留在那一行“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揉了揉枕得发酸的胳膊,抬头问立在身侧的鞘什么事。
一封信被递到面前。“裴公子托人送来的,说是邀您参加投壶射箭比赛。”接过展开信件,看了看大体内容,也就是裴淇在自家设宴,邀请一众纨绔喝酒玩乐,并提到上次的骑马并未尽兴,希望我赏光前往,诸如此类的话。我将信收拾了扔给鞘,既然对方都如此说了只能准备一下了
悠荡着转回院子,余光中偏见站在角落里扫地的人,几日不见,那人褪去了病态的苍白,即使穿着粗麻布衣,都不能掩其美色。
这也和初次相见面相差太多了,我蹭了蹭鼻尖,最近有意疏远,一时不知如何面对。
那厢也注意到了这边,他抬着头看向我,耳边未束起的发丝擦过脸颊,阳光撒下为棱角分明的轮廓度上一圈柔和的光,我偏头磕了磕,打破了尴尬的沉默。美人果然是别具风情,只是暗惊刚那一闪而过如狼般警惕的眼神。只一瞬便很好的隐藏,在看到我的时候更是宛如变了一个人。
想到今晚的宴会,我若无其事走近,打算问一问他想不想一起去,当然我已经不想把人还回去了,只是当事人的想法还是要尊重的。
“今夜裴公子府里设宴,你若想,可与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人突然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发出一声闷响,他的双手撑着地面,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可能想要拉我的衣服。
“不,求您别送我回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被他这一下弄得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我忙伸手想要扶他起来。真是无论多少次都不会习惯被人跪。
“先起来。”
却不料刚触碰到他肩膀的手被他侧身躲开,见他如此固执,我升起了一些恶趣味,手转而掐上了他的下颚,微微俯身逼近,对上那双藏着心事的眼眸。
“什么都可以?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便敢如此说。”
“我……”他没想到我会突然这样问。
拇指按上他的唇瓣直接打断了他刚说出口的话。
“马上就上元节了,到时候来找我。”
说完这句,我手下用力拖着他的胳膊直接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理了理衣袖转身离去。
“下次不要再跪我。”
蹭了蹭手指上残留的温热的触感,感叹道,怎么每次都是扶他起来。
回屋换了轻便的服饰赶到宴会,偌大的院子被装饰得“灯红酒绿”,形形色色的人穿梭的其中,好不热闹。
我皱了皱眉,看着热情来迎上来的裴淇,不动声色得避开要搭上来的手,虽然为女儿生许是做派独特和身份地位的特殊原因,也并无人敢只把我当做一个柔弱的女子。
“真是雅兴。”我随意应道。
“这不是知道王爷要来嘛,得尽兴啊。”裴淇怀里搂着个美人走在一旁。
“说起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突然凑了过来
“我送您的那个人儿…玩了吗?”
我未答,只投去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他自以为懂了什么,再次靠近我耳边“那可是匹烈马,王爷是怎么驯服的?”
闻言,我顿了顿。烈马……这个词在我心里滚动了一下,想起那人自荐枕席的模样,全然不知是如何和这个词搭上边的,正想着又听到裴淇说“他之前根本不让碰,挨鞭子,棍子,把他锁起来都没能让他听话。”随后他又压低了声音“之前在外来商贩那儿搜刮了些稀奇物件儿,那商贩说保准好用,结果用在他身上连个回音都得不到,没尝到那滋味儿,真是可惜了。”他故作惋惜得摇了摇头,后又挂起一张猥琐的笑容“不过王爷肯定需要这些,我一会儿让人备好给您带回去。”
“不必…”后边的话被拥上来热情恭维的人声淹没。接着被请到座位上,觥筹交错间只能将刚刚的事暂且搁置。
站在府内院子里吹了会儿风,酒气才勉强散了大半。
回屋的路上,经过那人的住的屋子,灯还是亮着的。
这么晚了,不知在做些什么,我心想着。
许是喝的那点儿酒此时上了头,我竟没有察觉此时,还是半夜里不敲门就进人房间,有多么不合乎礼节。
一盏凉茶摔落在地,唤醒了我被酒精蒙蔽的神识,面前的人明显被这深夜里的不速之客吓到了。他瞪着一双凤眼,脸上不知是惊慌多还是恐惧更多,手中还不慎打翻了茶杯。
看到来人是我,他似乎没那么惊恐了,面上反而生出更多的疑惑。
他放下了戒备的姿态,走近了几步。
“王爷?”他注视着我的醉容略显担忧的唤了一声,一时间没来得及追究我的不当行为。也或许是放弃和醉鬼讲道理。
“没…我没事”我急忙收回视线,又向对方道歉。感觉他看到我这样放松了很多。我莫名生出一丝欣慰感。
“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对了,还没问你的姓名。”终于给自己找到个合适的理由,我在心里舒了口气,没整理好句子就脱口而出。
那人垂下眼眸弯了弯腰“多谢王爷挂心,已无大碍,在下姓季,单名一字朔,曾有字销霁。”他随着我的逻辑一一回答。
直到回到自己屋里,我仍然感觉脸颊发烫,怎么喝个酒连话都不会说了,我拍了拍自己的头,喝酒真误事儿呢。
但想起刚刚那人的反应,唇角不禁挂了点笑意“季朔。”我在心里默念。
终于等到了这天。
上月佳节,灯火通明,宝马雕车,街上来往行人,嬉笑乐声喧闹,好不热闹,王府也早早挂上灯笼装饰了一番。
这天早上我好不容易从粘人的被子里钻出来,今日好歹过节,就算不登门拜访也得给不少人备贺礼。
等忙完已经日落西山,夕阳余晖斜洒在地平面上。我长舒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听到敲门声。
走过去开门,季朔站在门外,他紧抿着唇,虽然还是原先那副模样,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唇似乎比之前更艳了些。
我上下打量着他,然后侧身示意他进屋,季朔顶着我的目光不自然的走进来,然后站立在门边。
散落的头发被他扎起来,露出一截脖颈,那里还留着伤好后的疤痕。
轻轻碰了碰,一会儿得让人找点去疤药,美人和疤痕实在不相配。
我一副登徒子模样,围着人绕了一圈,环上劲瘦的腰。他竟也没躲。胸前那块鼓鼓的,却因为太过用力此时摸起来却很硬。
原来在紧张呀,我歪头笑了笑,不知当初是谁说的对他做什么都行这话,还真以为他能无所畏惧呢。
如羽的睫毛颤了颤,我收回手不再捉弄他,转身在柜子里取出一件之前让人准备的狐裘,披在他身上。
“把衣服穿上,”我顺手帮他整了整衣服,果然美人穿什么都好看。
“王爷…不必…”打断他打算拒绝的话,我直接了当“一会儿要在外边待很久,你就只穿一件单衣吗?”
许是以为我要玩什么花样,最后他只犹豫着张了张嘴。还是收下了衣服。
看出了他的心思,我心中不禁有些酸涩。出声安抚道:“只是陪我去赏灯。”我还是第一次去逛古代的灯会。
说着又将一条毛领围在他脖子上,看着他低头乖乖任由我动作,我心中一动,手指蹭过他脸颊,留下温润的触感。
将自己也用大氅包起来,我们出了门。
街上果然热闹非凡,正映衬了那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街上行人来往不绝如缕,我随意的逛着,初来乍到,真是看什么都新鲜,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没面子。
我把没忍住买下的小玩意儿一股脑塞给了季朔。他跟在我身后半步任劳任怨的帮我拿着东西。
又买下两串糖葫芦。将其中一只递给身后的人,季朔的手都被占着,他刚要婉拒,我就自然而然将糖葫芦凑近他唇边。
他看着那串近在眼前的糖葫芦有些不知所措。终于在我的执着要求下犹豫着低头咬了一口。
“好吃吗?”面对我的追问,他低低嗯了一声。
不少小摊上摆放着各色花灯,随意瞧去,一盏画着雨后初霁图的灯吸引到了我。
拉着季朔来到摊前和老板买下那盏灯,水墨画上书写着一行字“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季朔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云销雨霁…,季销霁,此句正是映你。”我笑着看过去,把手中的灯笼递给他。
“上元节礼物,送你的。”这次他没有再犹豫,将手里的东西收拾好装进袖子里,才如获至宝一般接过了花灯。
季朔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一行字“谢谢王爷,我很喜欢。”
不知他是否笑了一下,因为着毛领遮挡也没看清,只觉得灯下的他双颊似乎染了红,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