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两人都明白的东西她无意于作过多解释,吸引她的反而是之前对薇欧拉的吩咐:神灵的牧场.
麻瓜信奉的神灵往往独断专行,就像在圈养一群温顺的羔羊,他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苍白的手轻抚她的发丝,你忘了。
怎么可能忘。她清楚记得那天翻过的每一张书页,黑湖中泛过的每一圈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涟漪,天空中飘过的每一片流云。流云和头顶的星空仿佛都重合了,书籍也恍若正被丢进火炉中燃烧。
要说唯一能忘的只有一点。
她怎么也记不清那天汤姆是多久消失的。
他还在一遍遍抚摸她的发丝,就算再迟钝慕羽也发现了些许端倪。
似乎从圣诞后他就喜欢上了时不时制造这样的亲密接触,仿若圣诞节那晚她的脆弱无意间告诉了他一个诀窍。
虽觉荒唐,慕羽仍感觉正在面对一个向人不厌其烦展示新学会技巧的小孩。
不,我总觉得还差了半句,她用头轻轻抵了抵窗户,手指的疼痛这时才彻底消失,现在不想了。
他们之间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们就这样一起站在窗前看着那片轻薄的流云飘过蔚蓝的夜空,彼此都明了还有千言万语,最终却是谁也不愿意轻易开口。
待在这里才适合你,安全又隐蔽,为什么还要和我去霍格沃茨? 慕羽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朵逐渐飘远的流云,不解地歪了歪头,在他回答之前预设了所有答案,那个咒语实践得差不多了,理论还需要对着傀儡多推敲几遍,不过这可以在任何时候,通过任何方式。
还要去霍格沃茨拿另一片魂器,彻底完成那个咒语后再回到这来为我修复灵魂。这不是真正的答案,他也无意于正面回答她,也许是为了回避他不愿意触碰的记忆,也许只是单纯地认为没有必要向她过多解释。
他向她伸出了手。
慕羽轻柔地搭上那只冰冷苍白的手,明明触碰的是虚无,她却像是当真在牢牢握住一个人的手一般,在摇曳的烛火中他们的身影像极了相依相偎的恋人,横亘于其中的有利用,有算计,有阴谋,甚至有残忍,然而唯独缺少的便是温情。
就是在这样一个暖风徐徐的夏夜,汤姆里德尔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必须尽快以最保险的方式解决掉这个羁绊,哪怕放弃一些微小的利益。
羽,在你我博弈有一个结果之前,留在我身边,否则我会杀死你周围的每一个人,不论男女老少。
如同在明源山上那个夜晚,慕羽执着地想要从眼前枯槁破碎的容颜中寻找与她相似的疯狂,她离他是如此之近,既包括她的身体,也包括她的灵魂:你也是。汤姆,如果你在博弈结束之前离开,我只会杀了你。不要以为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