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中午时慕羽才重新回到树林找到小巴蒂克劳奇。她谨慎地在周围布置了一个隔绝阵后小巴蒂才从树上跳下来。
我知道你要去哪。那栋宅子,对吗?他咧嘴对慕羽笑着,昨晚短暂的默契在这时如同泡沫般消散,只剩下了戒备和挑衅,伤口都裂开的情况下还想使用幻影移行,是嫌一条胳膊或者肠子多余吗?
你知道得不少,她简短地道,将魔杖塞进他手里,最好趁着你父亲发现这里时赶紧走。至少现在我不想再和你父亲打一场了。
他的心智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有区别。
不许提他,小巴蒂将魔杖抓在手中,昨晚他已经深有体会这根魔杖在他手中不太听话,他抬了抬胳膊,示意慕羽抓住他,抓紧,我不想带回一个缺了半边身子的人。
你不用和我争论忠诚。在他们消失的瞬间她的声音被沙沙作响的树林掩盖。
里德尔老宅相比上次离开时更加荒凉。爬满整座院墙的爬山虎,前院中茂盛的青草也不能挽救老宅的萧瑟和颓唐。老宅像一个迟暮的老人矗立在山丘之上,静静地,毫无反抗地等待命运到来的那一天。
他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他们一起穿过杂草丛生的前院,纳吉尼在看到慕羽的第一眼就向她游了过来,它巨大的蛇头停在慕羽的腹部,那里正是旧伤崩裂的地方。
她温柔地抚摸着纳吉尼:我没事。
纳吉尼重新转过头,它径自向着老宅的大门游去,她和小巴蒂跟在它后面,自从来到这后小巴蒂克劳奇便异常地安静。
厚重的橡木大门仍然嘎吱作响,布满灰尘的大厅在白天仍然没有一丝光线,通往二楼的楼梯仍然阴森,时光在这里似已停滞,任由孤寂和黑暗蔓延。
纳吉尼无声地滑上楼梯,在他们跟随在它后面时二楼已经传来一阵阵嘶鸣,衬得阴暗的走廊更为恐怖。小巴蒂看了看旁边的慕羽一眼,后者继续若无其事地向上走去。
嘶嘶声终于结束,一道高亢尖锐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滚出去,虫尾巴。
走到房间门口时慕羽正好撞见虫尾巴颤颤巍巍走出来,他在看见小巴蒂克劳奇时一个哆嗦,但是当视线转向慕羽时他如同看到了救星:慕,慕小姐,你终于,终于回来了。
慕羽只是点头致意了一下,看也没多看他一眼,她径直走入房间中,小巴蒂克劳奇原本想和她一起走进去,却被那道声音制止了:让她一个人进来,小巴蒂克劳奇。
小巴蒂克劳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似有些不甘地抓住门框,但仍然忠实地执行了命令。
她走入房间时一缕阳光正好穿过厚重的玻璃,打在窗边的扶手椅上,窗外的爬山虎郁郁葱葱,然而所有的生机与朝气在触碰到这座房间边缘时都被腐朽成了绝望与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