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对他查出来的结果不知可否,反而此时似是感叹于他陡然的疏远,伸出手在燃得正旺的炉火边晃了晃:不用和我那么客气,我还认为我们是朋友。
假话。她不会再轻易接受人做朋友了。
明天最后一个项目,我的确需要你做一件事,慕羽没给他多少反应的时间,挺直脊背望向火焰,你答应过我将波特送过来,包括和他一起的那群人。
西奥多诺特紧紧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你不需要做什么,慕羽发现了他一瞬的紧张,转过身面对他,目光却始终在左手标记位置停留,如果你没有骗我。
她的神情从来是清和安详的,同样不带有温度。他是没有机会再看见其中掀起的一层层波澜了。
我会照做。
很好。
两人间再没有多余的话说。从一年级开始他们便没说上几句话,一年年地,随着距离的疏远,言语也随之越发单薄。
可是有人被困在影子里了。
还不回去?慕羽拨了拨火焰,使其燃得更旺,奇怪于诺特还不回寝室。
阿斯托利亚有一句说得对,他尝试着上前一步,也只能站在她的后侧,看着那道纤弱的影子随着火焰而明灭,仿若一点点被一头巨大的怪兽吞没,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静默着,原本燃烧得极旺的火焰倏地小了下去,离了火焰的笼罩位于湖底的地下室尤其阴冷。
每个人都在变,火焰又小了一圈,在木柴中垂死挣扎着,明天有的是精彩,早点睡,晚安。
这次西奥多没有坚持,他一步步向寝室方向走去,但每走一步总是忍不住回头看。还是有极为微小的火苗被保留,然而这样的火苗不足以完整照亮一个人。
纤弱的轮廓独立于黑暗中,前后左右皆是少有人能踏足的漆黑。
当年厄里斯魔镜前,无论是镜子还是小女孩的眼瞳至少都是放着光的,哪像现在连一道影子都难看见。
无论各方如何筹谋,经历多少波折,第三个项目终究还是到来了,同样预示着这场波澜起伏的争霸赛即将走向终结。
天气算不得好,灰蒙蒙的,沉积的阴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更何况所有人熟悉的魁地奇球场经历了极大的改造,二十英尺高的树篱将场地团团围住,只在最边缘开了五个微小的进口。
学生们鱼贯而入,明明还算是盛事,每个人脸上都不怎么见欢笑,皆带着如出一辙如同被训练好后的僵笑。
这不像是活人主持的比赛,倒似幽灵开的集会。
教授们昨晚最后的交代,勇士朝着五个不同方向走去,裁判最后交代着规则,一切看似井然有序,比照流程进行着,可坐在看台上的慕羽总感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