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可以幻影移形的。”伊薇特仍然满脸抗拒。
“这是为不能幻影移形的场合准备的。”小天狼星固执地坚持道,“比如,你总要带我去一趟你的家乡吧?难道你游览苏格兰高地的时候也能幻影移形到任何地方吗?”
伊薇特惊讶于他居然想到了那么远的事。听到小天狼星用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谈论和她的未来,让她觉得有些恍惚,但坚决的态度总算是松动了一些。她试探着伸手按了按摩托后座的皮革座椅,不抱希望地安慰自己——这可能确实挺安全的。
“如果你有一天真的会和我回家,”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也许,我也不是不能试着坐一下这个。”
小天狼星高兴地吹了声口哨。
他给角落里那团油布念了个漂浮咒,让它重新覆盖在车身上,然后和伊薇特并肩往城堡的方向走回去。
夜空中的焰火文字已经熄灭了,只留下一缕缕白烟正在逐渐消散,不知道城堡某处的求婚是否顺利。小天狼星在临近温室的石阶上停下来,伊薇特察觉到他的驻足,站在高他两级的台阶上回过头。他们的目光在同一水平线上交汇。
不远处就是草药课的花圃,仲夏夜的温度将金银花的甜香蒸腾到微醺,几乎让人觉得骨头缝里都浸了蜜。
伊薇特恍惚中想起六年级的第一节 高等魔咒课,和小天狼星一起被关的那次禁闭,他们穿过五楼的窗户,从被反锁的房间里降落到庭院中,那也是一个这样美好而晴朗的夜晚。
那时的小天狼星对她来说,还只是个象征着麻烦的陌生人,而星辰变幻,命运流转,她早已踏上了与幼时设想中截然不同的道路,如今更是要为了他们两个人共同的未来,即将前往异国的土地求索。
她低垂着眼睛怔怔地出神,内心深处并不确定这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你不留下来参加詹姆的婚礼吗?”小天狼星突然问,“我穿伴郎礼服肯定很好看。”
他的声音让伊薇特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她发现小天狼星总是能一下子将她从纠结和迷茫中拉出来——用不着去理会那些虚无缥缈的可能性,我们该为此刻而活,尽兴之后,就去战斗,世界上没什么不能被撞破的墙。
这真好。伊薇特眨了眨眼睛,轻快地笑了起来。“我毫不怀疑。”她说。
“所以——”
“不行,亲爱的。”伊薇特仍站在高他两级的台阶上,抬起手拨开他额前的黑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说,“比起旁观陌生人的幸福,我更需要尽快寻找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