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完成妈妈的任务,她要走到最高处。
可她独没想过她会真的爱上他。
是什么时候呢?
是她十岁这年,他竟意外回来了,餐桌上丝玛说着小组作业关于污水处理问题,说着说着她上了头,忘了身份尊卑,高谈阔论里序对于工业用水的处理不当。
等她反应过来,她吓晕了要,她在他面前说什么呢。
但她抬头,看到乌德兰已经优雅地放下了刀叉,认真聆听她的话,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丝玛呆住。
在她的幼年,父亲总是不论她说什么都笑呵呵拍着她的头说:“我们丝玛真可爱。”
而母亲,因为太过聪慧,所以不论他人说什么,她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惯性否定:“不是的。应该...”
而从小她身边都围绕着的追求者们都不关心她在说什么,他们只想和美丽的她玩。
只有他,他会停止就餐,平视她的眼睛,说:“我理解你的意思。”
他尊重她,就像尊重里序每一个孩子。
这是魔鬼的假面吗?就算是,她也心甘情愿沉沦。
蒸汽室越来越烫了,丝玛感觉她快熬不下去了,就像十四岁那年她为了等他而发的那一整夜高烧。
从六岁,为了靠近他,她精明地每年都精心准备他的生日,尽管他只回来过一次,还是凑巧。
十四岁,春心萌动的年纪,她穿上最好看的白裙子,亲手做了蛋糕和生日礼物,将露台布置得漂漂亮亮地等他回来。
他没有回来。
那晚下了雨,她固执地没有进房间,等在院子里,强求女仆:“给大人打电话,说我病了,我发烧,很烫。”
女仆主管娜丽丝小姐很专业,体贴但有距离感,道:“丝玛小姐,大人的电话都是秘书接,我只能传达你的意思。”
她坐在露台里一整夜,直到雨停。
高烧不退,浑身烫的她感觉肺仿佛一个火炉,喉咙里在不断添着碳。就像此刻,她在流泪,眼泪却是滚烫。
他没有心,她捂不热。
而高温水蒸气刑室外,哈珐已经浑身冷汗,焦躁道地不断踱步。
他指着夏琳就骂道:“谁让你跟她说公开审判!现在怎么办?你和我不如一起进去算了!反正早晚我们都得进去!”
夏琳也面色惨白,道:“裁判所不是规定大人能制止吗?他怎么电话里没说...”她转身跑出去:“我去求大人!我给他跪下,求求他心软,丝玛那么聪明,那么漂亮,她不能死在这里,不能...被我害死。”
“站住!”哈珐叫住她,道:“你去了也没用,男人要想救你,你不用说他也会救你,男人要是不想救你,你哭干眼泪、磕破头他都不会心软。再说...”他顿了下,道:“大人可能...在路上了。”
夏琳脚步止住,愕然:“大人不能电话下令吗?”
哈珐道:“上一任大阿伊拉,乔尔森大人,利用大阿伊拉一票权乱放人乱抓人,裁判所加了规定,要求即便是大阿伊拉要介入公开审判,也必须亲自到场参与其中,确保公平。”
夏琳面色煞白,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辛,一咬牙,她直接道:“我去开门,怪罪下来,就说我违反裁判所规定,判我死刑,判我流放,都是我活该。”
“你敢!”哈珐冷冷笑一声,真枪荷弹的士兵立刻上前挡住了夏琳。
“教宗!你是想丝玛出事,大人要你的命吗?”夏琳不敢置信,这个贪婪怕死的老东西发什么疯,她去用命换他俩平安他还要阻拦?
哈珐静静站在高温蒸汽刑室门口,道:“这条规定是八位教宗联合提案,大人亲笔签字才通过的。限制最高权力,以后是否有这样的机会不得而知,是否再有一位愿意自己限制自己权力的大人更不得而知。我不能破坏这条规定,我不能当国家的罪人。”
“来人!”哈珐叫人,道:“将整座裁判所电压降到最低,保持最低度的供电,这样她能坚持到大人来。如果坚持不到...”他默了一瞬,道:“那就是她命不好。”
“也是...我命不好。”哈珐说了最后一句,不再多言。
夏琳第一次认真看这个学术泰斗,她一直认为他有着人类最璀璨的大脑,也有着人类最庸俗的灵魂。却在此刻,让她对她以往的判断产生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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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的革命理论源于马克思这段话:“无论哪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胚胎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除非资本主义耗尽他的所有潜力,否则它不会让路。”
(太冗长我就简写了一下,为防止引喻失义,把原文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