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考虑到发生战争后空中指挥的需要,专机非常豪华,不同功能房间足有十多个。但即便这样大的空间,丝玛上了飞机,来回走动的空姐、秘书们都很安静,脚步轻柔。
看到她进来,空姐小声提醒:“大人睡了。”
这还隔着这么长一个廊道呢,需要这么小声说话?就是大喊两声也传不进房间吧。
丝玛虽然无奈,但也习惯了权力中心这种小心翼翼的作派,她点头,轻手轻脚穿过走廊。
卧室偏侧小房间里有值班空姐,听到响动,出来道:“丝玛小姐,大人睡了,您可以先去其他房间休息。”
她当然不是为难丝玛,只是在这个位置大家都活得很谨慎。
“我进去看他。”丝玛回。
“丝玛小姐...”空姐面色为难,“大人很多天没有休息好了。”
丝玛笑了笑,温声道:“我会很小声,吵醒了他,我就说我强行闯进来的。”
“可是...”空姐苦笑,她们都是训练过的特工,被她一个刚毕业的少女闯进来,跟她们玩忽职守有什么区别?但丝玛坚持,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感叹自己倒霉,叮嘱道:“请您小心一些。”
丝玛推门而入,卧室黑暗,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所有光,随着她走动,地板边缘的感应灯带亮起微弱的灯,这才让她不至于摸瞎。
找到床侧休息的沙发坐下,丝玛看了眼床上。
床上人睡得很安稳,黑暗的微光中,他的轮廓愈显深邃,手自然垂在身侧,呼吸平稳而轻缓,带着不可侵犯的冷峻。
没吵醒他,丝玛松了口气,却又叹笑,这不是正常情侣该有的反应,但她爱上的就是这样的人啊。
他能给她一座城的情书,却不能给她普通女孩子的小脾气。
就这么撑着头看他,丝玛感觉到脚下飞机开始滑行,她心下微动,悄声扶起一角窗帘,想再看一眼这个城市。
可惜窗帘后的舷窗还是遮光模式,她苦笑,不敢打开,探头努力想要透过玻璃窗看到点什么,但是电致变色玻璃通过电流改变了分子排列,她肉眼怎么可能看得清楚?
“你眼睛是夜视仪吗?”身后突然传来乌德兰的笑声。
丝玛被他突然出声吓得转身,有点羞恼,小声嘟囔:“还不是怕吵醒你…”
“以后回来,叫醒我就可以。”乌德兰摁下触控键打开窗帘和舷窗,下床去洗漱,路过时刮了下她的鼻子,按铃叫人。
空姐进门,小心看了眼乌德兰的脸色,看他没有因为被丝玛吵醒而不悦,才松了口气。看来,丝玛小姐确实很不一样。
乌德兰道:“以后卧室她想进来就让她进来。”
“是,大人。”空姐得到明确指令,也立刻捕捉到关键词——卧室。
身后传来空姐声音,知道乌德兰又叫人侍候洗漱,丝玛却顾不得他,转身将目光投向舷窗外,地上的城市越来越远去,安详、鲜活、又蕴含着勃勃生命力,在废墟上顽强新生、奋力生长。
将那城市刻在眼中,丝玛极浅笑了笑,她曾无数次为父母的牺牲不值,但这城市生动地让她明白,她的父母没有白死,甚至或许她的父母并没有死去,这城市里来来往往、努力生活的每一个人,他们的欢声笑语都汇聚成绵延流淌的生命长河,继续着她父母的生命。
人的生命都会如同鲜花凋谢,但高贵的灵魂会活在每一个他们泽被过的生灵间,永远不朽。
而她无比感谢,感谢他…成全了她父母这场不朽。
身后突然有人抱住了她,乌德兰吻在她鬓角,道:“看来今天玩得不错。”
丝玛将自己靠近他怀里,感叹出声:“真的太震撼了,他们的军事组织不过几千士兵就能没有恐怖分子入侵城市...”
乌德兰在沙发落座,抱着她,回:“克里尼尔叁国交汇,各恐怖组织都遍布叁国。有时候需要跨国打击,瓦来亚能跨国协调好这点确实不错。”
丝玛看他对瓦来亚评价不错,赶忙趁热打铁:“最重要是城市建设!他们建了学校、医院,还有特别多的居民住房,住房是民生最基本保障呀。”
乌德兰只是问道:“你把看到的住房容积密度大概跟我说。”
丝玛认真回忆了一下,她记性很不错,“从新街口到基地是大概叁十个社区,但我不知道这占城市多少比例。”
瓦来亚每年述职,乌德兰对克里尼尔城市规划则很清楚,他大概估算了一下道:“呈的报告是八十万套,差不多,没虚报太多。”
没想到他查这么细,丝玛都替瓦来亚出冷汗,点头道:“瓦来亚完全没有准备,城市都能这么和平温暖,真的非常厉害!”说完她想起那枚收了的勋章,偷偷瞄了眼他,还是补了一句:“就是可惜有时候一些建设受制于州政府的政策,他放不开手脚....”
听到这里乌德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都让你吹枕边风了,你信他完全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