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禾要跟母亲说说话,顾清让识相地走远了。
“不知不觉你今年已经52岁。”说来悲伤,他的母亲,生日和祭日都是在同一天。“你走了以后,我每一天都在想跟着你去。”他说实话,“可是你不断要求我活着,我算是尽力吧。不管是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活到了28岁了。”
他凝视着墓碑上微笑的女人,那是她在世时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完整的版本里,她的隔壁还有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一个脸蛋圆滚滚的小鬼坐在他的腿上。
“我28岁,一事无成,也没有成家,真是对不起。”他低头。“我知道你不会责怪我的,所以我就自己反省了。遇上的尽是不靠谱的对象,我真是一个没有品味的大人。”
阳光投落,花束里掉落一片花瓣。
“要是能早点见到你就好了,我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很想跟你抱怨。”
絮絮叨叨半天,柏禾想起顾清让还在等自己,于是才不情不愿的起身。但是他一抬头,发现周围都没有顾清让的身影。他不得不打电话过去。“喂。”
“我在保安室。”顾清让马上汇报自己的方向。
柏禾双手插在裤袋上,迈开长腿赶过去。顾清让正跟保安聊得火热,他一眼就看见了往这边靠近的柏禾,连忙向他招手。
璀璨的阳光落在少年的身上,柏禾感受到了一股青春蓬勃的生命力。
“走吧。”他说。
顾清让:“好啊。”
保安依依不舍地跟他告别。
柏禾先走出门口,看到顾清让走上来了,他先表示对他的敬佩,“你还真是对谁都自来熟啊。”
顾清让说:“我跟他套了一下关系,然后叫他多多照顾伯母。”
柏禾帮他打开车门,“感激不尽,顾先生。”
顾清让打了一个寒颤,“什么顾先生?听着怪恶心的。”
柏禾:“顾清让,给我快滚进去。”
顾清让闻言立马钻进车里。
柏禾无言以对,这个小家伙是不是抖m?
柏禾给顾清让当导游,从最近的赏花区逛起。“看到那边那几棵大树没有?”他问。
顾清让一下车就注意到那几个参天大树了,它们的树干垂下了许多的木须。在百花凋零的冬天,它们尤其抢眼球。
“那里超多人上吊的。”柏禾说,“就用树的那些须扎起来,脖子一挂上去,然后头一歪就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艳羡,还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顾清让倒吸一口气,“这里花还没有开,不如去别的地方吧。”
跟这个人出门好累。
“那去我整天想跳下去的那个山头吧。”
顾清让赶紧拉住他,说:“其实我舟车劳顿,十分疲惫,不如就回去休息好了。”
柏禾面无表情,“我是不介意。”
“那我们回去吧。”
柏禾的家里有很多的珍藏品,有限定的游戏还有不少电影光碟以及奇奇怪怪的书籍。
两人打游戏打了一个下午,打到情绪激动的时候,柏禾都会忍不住说话都提高几个声调。到了晚上,两人吃完饭就看电影。
中途,柏禾去洗水果回来。顾清让正靠在沙发上,捏着啤酒罐,盯着电视发呆。
电影里,人物在讲着台词。明暗变幻的灯光映在顾清让的脸上。
柏禾一阵恍惚。
这样的生活太可怕了,他明明只跟他住了几天,他却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这种生活模式让他有一种自己已经过了好几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