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百合花正在怒放花苞。
白纸上摊着一枝笔,底下是仓促简单的字句。
女人笑了。然后看见床上宛如豆腐一样折迭整齐的棉被、小方桌上洗干净且才置放的咖啡杯好的垃圾桶、男人脱下折迭好放置床上角落的家居衣物。
一天开始时,男人总是一丝不苟的坐在床上吸吐调节呼吸。
他的生活习惯也有这么一点点的一丝不苟。
每天都有这样的一张纸条。
“我想你。”
“我迟到了,要想我。”
女人没有似水柔情,男人却有着沉默温柔。
“我永远是对的!”
“是是是,老婆永远是对的。”
女人任性老是不讲理,男人包容总是不生气。
“你希望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他太宠溺你了。朋友说。
宠就宠吧,只怕将来宠不到。女人有时会悲观的这么想着。
女人收起了竹竿上的衣服,眺望夜晚的街景,突然的怀念起那异乡的星空。
然而美丽的就只有星空,那段鱼雁往返的两地相思跟折磨,都不如今日来的诚恳踏实。
一杯预冷的开水、一包糖粉、一匙黑咖啡、一段安静的铜管生活。
或是一个晚上的各自工作熬夜、一下午分别站在诚品角落的影子,跟她无时的阔论高谈、他静默倾听。
“你不觉得我说的话很没营养吗?”
“不会啊。”男人总是笑着,像是刚从梦里醒过来“我正在思考你话里的情境。”
男人在外工作总是一脸冰寒、词语叱诧冷漠。独独对女人,总是轻声呼唤:“过来。”宛如女人是只容易受惊的猫。
大手揉着女人的肌肤跟长发,他是女人冰冷手脚依靠的暖炉。
男人是齿轮的凹槽,女人便是外凸的钢铁。转呀转!
纸条便也一张又一张的夹在笔记书中,与他的情书一起。
懊找个漂亮的盒子放这些纸条,女人心想,办公桌的玻璃垫子下一定会放不下这些纸条了。
盒子,要很深、很耐久。
宛如他们所期待的,他们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