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怪他太过杞人忧天,而是情势这样发展,会让人不得不这样联想,往迷信的方向想,是他家大概是受了诅咒;而往科学一点的方向想,就是有人盯上他家了。
当然,他并不是个迷信的人,所以他选择相信后者。
“你担心得太多了,”聂祺勋微斥他“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这个朋友当成透明人,出了事也不跟我讲,而且我跟你去,会将留在这里陪妤柔。”
“?”莫司不觉拔高了声音。
“我保证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一直站在一旁的起誓着。
唉,想来莫司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不能释怀吧,还是会责怪他的保护不周。
惊觉自己表现可能伤人,莫司缓了缓脸色“我并没有责怪你之意,只能怪我自己太过大意。”
“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再自责了,”聂祺勋出声打断他们两个,然后对着莫司道:“总之,这件事我是管定了,你再多说也没用,我还是要跟你去瑞士。”
“唉,风你”莫司挫败地叹了口气,只不过仍是难掩语气中的感动。
“走吧。”聂祺勋率先走向门口“你机票订了没?”
“还没,我是临时决定要去瑞士的。”莫司甩上外套,也跟着走向大门,然后走到一半却又突然扯住聂祺勋,停下脚步“风,我想你还是留在美国好了。”
聂祺勋不悦地绷起脸“莫司狄恩,你真的想要我扁你是不是?”
这家伙,压根不当他是朋友嘛,出了事不跟他讲,他要帮忙竟然还推三阻四的。
莫司烦躁地爬了爬头发“风,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听我说。”
聂祺勋索性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地睨着他“好,你说吧。”如果他想耗,自己倒不介意陪他耗,反正老婆是他的,他都不急了自己这个“旁人”就不要费力去替他干着急。
“其实我此行去瑞士只不过是为了追踪出他们的发讯点,所以基本上你跟去也没什么大作用,”他看见聂祺勋杀人的眼光瞪了过来“你别瞪我,听我说啊。”
聂祺勋朝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手上的关节被他掐得嘎嘎作响,竟然说他没什么大作用,这欠扁的家伙!“你说,我在听。”
“说不定我们最后查出他们的发讯点其实是在美国,到时还是要从瑞士回来啊,所以我想,如果你留在美国的话,可以主持大局早点部署一切。”莫司说出他的结论。
聂祺勋点了点头,同意他的看法“你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就麻烦你留在美国啦。”莫司拍拍他的肩,然后越过他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等等,”聂祺勋扯住他“你不让我去,就将给带去吧。”
“?”莫司瞄了一眼,然后又看到早准备好站在一旁等他的菲里克,不禁翻了翻白眼,然后一手搭着一个的肩膀“好吧好吧,看在你们那么尽忠职守的份上,我就带你们这两只跟屁虫去了。”
看着莫司与菲里克和勾肩搭背的背影,聂祺勋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样。”
柳妤柔笑着在一旁搭腔“不那样他就不是莫司了啊。”
聂祺勋与她相视而笑“说得也是。”
到了瑞士,莫司将事情始末约略地告诉了文尉玄,做好一切部署之后,他坐在客厅里等着歹徒的再次来电。
“说真的,莫司哥,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丫头啊?”漫长的等待中,文尉玄不禁好奇地问道。
瞧瞧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为爱担心受怕的傻子,去,他老爸失踪都不见他那么紧张过。
“喜欢?”被文尉玄这么问,莫司自等待的发呆中回过神来“我喜欢她?”他喃喃自问着。
“对啊,不然你干吗那么关心她?”文尉玄斜眼睨着他。
“我不知道。”莫司摇摇头。
难道喜欢一个人就是这种感觉,为她担心为她受怕,整副心思全挂在她身上,生怕她有个什么不测或意外。
要是聂祺勋在这里看到莫司这个样子,肯定会狠狠踹上他一脚,当初他跟柳妤柔的事,他鸡婆的管东管西活像个爱情顾问似的,现在轮到他自己了,就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痴呆相,难道果真是“当局者迷”?
见莫司一脸迷惘兼痴呆,文尉玄人小鬼大地拍拍他的肩“一定是啦,我想大概再过不久我可能就得叫那丫头莫司嫂了。”
嫂子?这句话让莫司起了警觉心,想起了自己跟聂祺勋的打赌,他一拳捶向文尉玄“小鬼,别说得自己好像很懂似的,在鸡婆前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想要当我妹夫,你得多加把劲了。”
被说中要害的文尉玄涨红一张清秀的俊容“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当你妹夫了?”
“喔,难道你不想?”莫司促狭地瞅着他笑。
文尉玄窘困恼怒地别过脸去“不关你的事。”
“生气啦?”莫司轻笑起来“小鬼就是小鬼。”心事那么容易被看穿。
文尉玄径自将脸别向一旁,撇着嘴懒得去理会莫司,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空气中马上渗入些许紧张的气氛——
“莫司哥,你要记住,尽量将与对方的通话时间拖久一点。”文尉玄边忙着启动装置边冷静地交代他。
“我知道了。”点点头,莫司拿起话筒“喂。”
“是我。”威廉好冷的声音自那头传了过来“光碟你准备好了没有?”
“我该怎么交给你?”莫司不做正面回答,不过他的回问倒已说明了一切。
“很好。”威廉冷笑起来“算你还挺识相的,你现在在瑞士是吧,我要你将光碟拿到伯恩去交给一个叫老麦的人。
“老麦?”莫司皱起眉头,故意停顿一下“我该上哪儿去找他?”
“blueway,去这家酒吧询问,自然会有人告诉你答案。”说完,威廉没等莫司回应便挂上了电话。
嘟嘟嘟握着话筒听着嘟嘟声半晌,莫司这才回过头询问文尉玄“怎样,有没有追踪到?”
文尉玄一脸愁苦地朝他耸耸肩摊摊手,直到莫司以为没希望时—才咧开嘴对他一笑“当然有啦,开玩笑,我文尉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没追踪到。”
“你这死小子,欠扁吗?”莫司一拳捶了过去“别再跟我打哈哈了,发讯点是哪里?”
“义大利。”文尉玄说出这个近来常在他周遭出现的地名。
“义大利?”莫司锁起眉头,怎么这个地名好熟悉,仿佛最近才有人在他耳边提过“啊,是他们。”他想起了那几个劫机客。
“他们是谁?”听他说得没头没尾,文尉玄好奇地问道。
追杀宁丹羽的人、劫机去义大利、捉走宁丹羽的人也是为了光碟片,莫司很快在脑中将这些事串联起来,发现其中的相关性,或许如果他没估错的话,那些劫机客九成跟绑走宁丹羽的人是同伙的。
“莫司哥?”伸手在莫司眼前挥了挥,文尉玄发现他又陷入沉思当中。
“他们是同伙的。”突然冒出这句话,莫司没去理会被他吓了一跳的文尉玄,径自抓起电话拨回美国“喂,玛丽,帮我请聂先生听电话。”
正在客厅里与唐范亚闲聊的聂祺勋毫不意外打电话回来找他的是莫司“喂,是你啊,情况怎样了?”
“还在掌握中。”莫司简短回答,然后要求道:“风,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动用关系,去旧金山分局帮我提两个人出来。”虽然当时劫机的人总共有五个人,不过只是要问话,不需要提那么多人出来,只要将那两个在机长室里的人给带出来就够了。
“谁?”聂祺勋低声问道,暗自衡量着自己在美国的影响力,是否有力量能在旧金山分局顺利提出人来。
“关键人物。”莫司轻笑一声“不过你得要先去找瑞士航空的康斯坦机长,只有他才能替你指出我想要的那两个人。”
“我在美国恐怕没那么大的影响力。”聂祺勋说出自己的难处,如果是在台湾,他可以大声的说“没问题”可是在美国
“那简单。”莫司压根不认为这是问题“找我老妈出马就ok了。”
嘿嘿,这可不是他自夸,由于他老爸整天沉迷在实验室里,所以他老爸的对外应酬几乎都是他老妈代劳,所以她交际手腕可高强得很,一些高官什么的倒也认识不少。
“我知道了。”瞄了眼正聚精会神地看他讲电话的唐范亚一眼,聂祺勋朝她笑了笑,露出个佩服的眼神给她。
莫司的母亲其实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只不过被童心未泯所流露出的童稚之心给掩住了,只不过这样也好,人生苦短,何不过得快快乐乐就好。
“记得,一定要先去找康斯坦机长。”挂上电话前,莫司又再三交代着“你跟他说要找在机长室里那两个匪徒他就知道了。”
“知道啦。”聂祺勋不耐地翻了翻白眼“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跟老头子一样唆了,难道我办事你还信不过吗?”这样里唆的,摆明了不信任他的能力嘛。
“交代清楚一点总是好的么。”莫司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说得可理直气壮,本来嘛,小心谨慎点总没错。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按照你的交代去办,莫司大爷。”聂祺勋几乎可以保证,如果此时这个哩唆的家伙站在他面前的话,自己肯定会赏他”脚。
他这种“小心谨慎”、“再三交代”的行径,压根是摆明了侮辱兼藐视他聂祺勋的能力。
“那就这样啦,我在瑞士等你消息,提到人马上带他们到瑞士来。”在确定聂祺勋有将自己的交代给记进脑子里,莫司这才心甘情愿地挂上电话。
“我、知、道、了。”这四个字,聂祺勋可以说是由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样怎么样?”一等聂祺勋挂上电话,唐范亚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结果。
聂祺勋朝她微微一笑“莫司说一切都在掌握中,不过恐怕得借用一下伯母在美国政界的影响力了。”
“我?”唐范亚疑惑地指了指自己“你别说笑了,我哪会有什么影响力。”她只当聂祺勋在开玩笑。
本来就是,她是个黄种人,而且又不是什么高官政要的,哪会有什么影响力啊?
“你没有,可是你认识的人有。”
“我认识的人?”唐范亚想了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随即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你大可放心,要影响力的话我是没有,但如果是要论人面的话,我可是广得很。”
聂祺勋朝她点了点头“嗯,莫司就是要伯母你动用关系去旧金山分局提出两个人。”
“那还不容易,我这就去打电话。”说罢,唐范亚便去翻出她那本记满电话的厚厚电话本,拿起电话准备“动用关系”
聂祺勋拿起车钥匙“那伯母你就先打电话,我还必须去找一个人。”
电话拨通且已在叽里呱啦的唐范亚压根没那个空闲理他,只是朝他摆了摆手,表示她知道了,要他赶快去办自己的事,然后还给了他一个ok的手势,意思是——我办事,你放心。
眼看唐范亚正忙着联络旧感情没空理会自己,聂祺勋耸了耸肩,然后以眼神示意柳妤柔在家陪唐范亚,便出门去了。
此时,他只能在心中祈祷,那个康斯坦机长现在人在美国,并没有出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