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知道这块儿石头在哪里的人,只有夏泽笙,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之前三年都没来拿,今天忽然出现。
下一刻便有了答案。
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几个人便快步进了屋子。
为首那个拄着拐杖、穿唐衫、略岣嵝身形的白发老人,就是秦骥的父亲秦飞鹏,后面跟着两个人,左边是李管家,右边则是秦骥的二弟秦勇。
“夏泽笙,都说好了你搬离二沙岛,跟我们秦家再没关系,怎么今日又闯白云居偷东西?”秦勇先声夺人,进门便质问道,接着他看清了箱子里的原石,脸色已经变了,“翡翠原石?!找了这么久,原来在这里。”
夏泽笙缓缓合上了箱子,提在手里。
秦勇上前一拦:“这块儿原石你也想偷走?”
“这块石头是结婚时,秦先生下给我的聘礼。”夏泽笙开口道,他声音不疾不徐,“我只是来取走自己的东西。”
“什么你的东西,这可是我们秦家的传家宝。”秦勇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哥给你的?”
“我知道保险箱的位置,你们知道吗?”夏泽笙问他,“保险箱的密码秦骥是否和你说过?如果这还不能证明,那么还有什么更好的证据?”
秦勇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夏泽笙将箱子提了提,抬脚要走。
这时,秦飞鹏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泽笙。”
“您也要拦我?”夏泽笙回道。
“一块原石,你拿走也就拿走了。”秦飞鹏道,“秦家不缺这块石头。”
“谢谢爸。”
“但是你得明白,你除了这块石头,再从秦家拿不走任何东西。”秦飞鹏刚才那句话还和和气气,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冷了下来,他慈眉善目的姿态已经没了,两眼里都是锐利的光,“我希望你尽快提交秦骥的死亡申请……”
“不。”夏泽笙低声道。
“这对你也有好处不是吗?他的遗产有上千亿,你作为他的未亡人,能够继承很大份额。不只是这样,这笔钱,还能帮到秦家、帮到九霄珠宝,想必秦骥在地下也是这么想的。你既然是他的妻子,就要肩负起责任,认清现实,不要再让他处于失联状态,让他能够真正入土为安。”
“他还活着。”夏泽笙生硬地回了一句。
“他已经死了。”
“不,一天不见到证据,他就活着。”夏泽笙问秦飞鹏,“您说要他入土为安,您打算怎么埋葬他?棺材里要放什么?空气吗?”
秦飞鹏的眼神冷了下来。
“夏泽笙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秦勇忍不住又骂他,“坚持秦骥活着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们有婚前协议的,财产不混同!他活着你一分钱也拿不到,二沙岛的别墅不是你的,他的产业不是你的,什么都不是你的。”
“……”夏泽笙嘴唇动了动,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话,“他还活着。”
说完这句,他再不停留,转身离开。
任由秦勇在他身后破口大骂:“既然如此,滚出我们白云居,滚出二沙岛!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
广州的冬天,从不下雪。
可是阴雨连绵。
外面天色暗了,雨在黑暗中落下,夏泽笙提着那只箱子出了秦家老宅,大铁门在他身后合上。一条未知的前路就在他眼前。
夏泽笙停下来,茫然地看了一会儿延绵的细雨,然后又提了提手中那只箱子。
箱子里那块原石的形状好像心脏。
这会儿正沉甸甸地、似乎在跳动。
像是过往那些岁月里,秦骥偶尔给予拥抱时,他听见的那个心跳。
无论多么惶恐徘徊的时刻,都能让他感到安全感。
第3章 你喝醉了
混乱之后,没人理睬秦禹苍。
秦禹苍便自己下了楼,接了秦瑞开车要走,刚出大门,就看见站在路灯下淋雨的夏泽笙。
他本打算直接往山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却已经踩了刹车,在夏泽笙旁边缓缓停下了车。这时候秦瑞也看清了路灯下的人。
秦瑞摇下车窗,略有些吃惊:“夏先生,您来了白云居?这是要走……没车接您吗?”
夏泽笙“嗯”了一声:“今天自己过来的。”
秦瑞连忙对秦禹苍道:“阿苍啊,开门让夏先生进来,我们捎他一程。”
秦禹苍刚就开了安全锁,夏泽笙也没有拒绝,弯腰上车,坐在了后排。
“夏先生去哪里?我让阿苍送您。”
“不用麻烦,出了白云居,把我放在路边就行。我自己打车。”夏泽笙说。
“这怎么行。”秦瑞不同意,“怎么能让您自己打车?这、这太不合适了。”
老人家的执拗很难开解,秦禹苍不想在这里一直做无意义的谦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