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在她醒来后已经完全变成银白,冰蓝色的瞳孔现在看起来……内部充满未知金属流质,还有很像衔尾蛇的银色晕圈。
可能是在垃圾堆里被压到了脊椎,她的手有些抖,手腕是麻木的,不太听使唤。
安格洛对着镜子缓缓伸手摸上太阳穴——那里曾经被子弹贯穿,脑浆从另一个破口喷了出来,但现在完好无损。
外面有人在推车。
身上的压伤和酸痛无力可以暂时忽略,因为没有枪,手腕发抖的问题也不用管。
除了饥饿和干渴,她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恢复了,要是待会儿必须翻脸和外面的人打一场,靠近战也该有点儿赢面。
安格洛在后座找到一根撬棍,紧紧的握在手里。
【同志,拿好了,这是物理学圣剑】
车子的摇摇晃晃停止,驾驶座的车门被从外面拉开,男人爬进车里关上门。
他已经重新把脑袋上的白布给裹上了,背上还背着枪,搞得像个中东 悍匪。
安格洛看着他,刻意做出个有点好笑的表情,脸颊右侧的酒窝浅浅的,“你在外面推车?”
像不与普通公司员工同流合污、遇事不作做、能和那些街狗野狗共情的落难大小姐。
人总是喜欢幻想的,外面热血又天真的年轻野狗没有像城内的街狗一样真切见识到公司的残酷,他们胆子大,所以都喜欢这个题材,幻想这个题材发生在自己身上。
酒窝的确是个加分点,缓合了安格洛骨相皮相自带的冷,人设也开始建立,男人态度比刚见面时放好了不少。
“车子坏了,本来想去垃圾堆里找零件修一修,结果零件没找到,把你捡回来了。”男人说着话,把脑袋上的白布解开,脱了夹克一起扔副驾驶上,哼道,“能在车里吹空调,谁愿意在外面推车?被太阳晒久了还会感染罪晶病,只能把车推去哪儿,看哪儿能修一修,现在休息一会儿。”
正在扮演落难公司大小姐的安格洛忍不住将视线在男人的后脑、脖颈、心脏和眼框这些可以被撬棍一击必杀的要害游离。
她注意到男人好像被太阳晒褪色一样灰白的头发,还有……右耳上的银色锁链耳坠,像她记忆碎片里的那个人一样。
安格洛面上不动声色,拽着撬棍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暗自打量驾驶座上的男人,判断其危险性。
耳坠没有像碎片里的那人一样带在左耳。
瘦削的脸,晶紫色的瞳仁,年龄不大,20岁左右,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灰色的t恤虽然印着花里胡哨的印花,但能够看出他身上流畅的肌肉轮廓。
脸上有金属镶嵌的痕迹,脑袋侧两个脑机接口,左手手臂纹了黑龙样式的纹身,只看到半条尾巴,这个纹身应该大到遍布他的胸膛。
这人虽然仔细看挺俊秀,不过脸上有一边断眉,徒增几分凶悍匪气,容易让人忽视他的年龄和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