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会被发现,多年来我也只走过几回,记不太清,或都被藤蔓挡严实了。〞
这是谎话,实则谢惟范每月都遣人把路清理开,以便他上山来寻。
小路在竹林后的无牙山里,和村子离得远,一直没人知道它的存在。可就是这么偏僻陡峭的一条路,竟有天被谢惟范发现,自始成了与她私通的快捷方式。
关榆正自告奋勇:〝嫂嫂带我去附近吧。找到堂哥留下的记号就能开路,你偶尔下山走走,别总闷在家里。〞
他不知的是,山上欺辱再多,凌湘内心却更不愿回到往日的生活。
于是她拨开贴在脸庞的手,边替他处理伤口边回话,答得也模棱两可,随对方怎么联想:〝再说吧。〞
〝虽不能和堂哥并论,但我就在这里,嫂嫂又何必总自己担事!〞关榆正有点急了,就搬离村子一事追问:〝他们拿人手短,纵因堂哥余怒有所忌惮,终究是群鼠目寸光之辈,惯会造谣诬蔑,嫂嫂又何必委曲求全,为难了自己?〞
凌湘没急着接话,眼看伤口的血止了大半,径自到灶下取出个泥坛,挖出一指黑乎乎的泥状物,返步关榆正面前,糊在新的布条,就着伤口一圈圈地缠好。
〝不为难。〞凌湘坦承:〝且未必都是谣言。〞
关榆正错愕的目光凝滞在她脸上,只那双黑眸仍无法映入任何事物。
〝逃不出恶鬼的爪牙,至少我能选择活在何处。〞
哪怕是她鲜少展露,略带张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