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了。原本她以为,这世间人人都跟她一样,一生下来就会武功,只不过要高低之分。这个高低究竟是怎么来的,她也不知道。但她却明白,不能问黑衣人,问了他也不会告诉自己,反而还会挨一顿打。恰好她的好奇心也不强,于是有疑惑就有疑惑了。
但来了醉红山庄这段时间,阿挽才发现,不是她想的那样。武功要修炼的,内力也是一样,就算那个人天资再高,也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有武功有内力,那她的武功和内力,又是怎么来的呢?
招式是她对着剑谱练的,但内力,好像真的是从她记事起,就有了。
见她怔怔出神,陆景吾叫了她一声,“阿挽?”
她猛然回过神来,陆景吾见她这样,笑了笑,问道,“我有娘亲,阿挽也一定有娘亲,阿挽的娘亲在哪里?”
她摇了摇头,陆景吾的母亲虽然对她不好,但对陆景吾却没说的。这样的娘亲,她也想要一个。
几乎是下意识地,陆景吾又问她,“那阿挽一个人在小寒峰上,是怎么长大的?”还有她身上那一身鬼神莫测的武功,又是怎么来的?
他第一次见到阿挽的时候,被她惊人的美丽照得目眩神迷。那个时候,她挽着篮子从外面进来,虽然荆钗布裙,但一身灵气逼人,直让他以为那是从山间走出来的山精魑魅。既然不是凡俗之人,那就肯定不能以常理来忖度。再后来,他和阿挽感情日笃,又看她在山庄中被屡屡刁难,怜惜还来不及,哪会去想她的来历?刚才被母亲这样一提醒,他才恍然惊觉过来。
人总不免了要受好奇心驱使,尤其面对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阿挽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她声音弱弱的,听上去像小兽一样,“从我记事起,我就会武功了,我那里有好几本剑谱,我闲来无事,照着上面练的。”她没有提那个黑衣人的事情,因为就算她什么都不懂,但她也能感到,那个黑衣人,不能让陆景吾知道。
他会给自己,给陆景吾带来很大的危险。
见她因为想不起身世而眉间拢上淡淡的轻愁,再也不像在小寒峰时那般恣意,陆景吾也心疼,包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声音却还带着笑意,“好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也许阿挽是山间仙女也不一定。游玩得忘了回你神仙福地的路,让我这个凡人捡了便宜。”他第一次见到阿挽的时候,她连话都不会说,不像是有人带她的样子。况且,阿挽那么单纯,怎么可能骗他呢?
她心中一松,将脸埋进陆景吾的胸口。
醉红山庄的日子,虽然称不上事事顺心,但因为身边有最喜欢的人陪着,她也感到快乐。这样难得的欢愉,甚至已经让她忘了,她这边还有一个人,可以将她这样难得的安宁瞬间打破。
让她过了这一段安逸时日,那个黑衣人,又来找她了。这一次,还是跟往常一样,是让她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