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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霸道皇姐爱上我!作者:墨染萧绯

第10节

说到底她还是打心底的怕。

现下的元漓不似先前那般展色于颜,又变得一如既往的冷沉,慢慢逼近后,只那一身散发的迫人气息,说明了她的愤懑。踩着轩窗倒入的几米光束,她站定在榻前,直直的看着元姝。

“再过两月便是你的生辰,届时我会让人送东西去王府的。”

“……”所以,这是同意了要送她回去?!

还不待她来及高兴,元漓便一个倾身将她抱住了,顺势坐在榻沿上止住了她想要挣扎的动作。按住了她扭动不停的小脑袋在颈间,一手压在瘦弱的脊背上。

“是不是能离开我,你便很开心?”

元姝不语,那低黯的话语落在她的耳畔,大有伤感的风味。若是以前元姝或许会再忍耐一时,可如今,她是忍不得了。

久不见她回话,元漓轻轻的松开了她些许,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不禁伸出了手缓缓的摩挲了几下子,冷光稀薄的眸中带有少许的疼爱,却暗藏不显。

“万逐渊说了,若你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明白的,这世间我最舍不得的便是你……所以,你想回王府便回去吧。”

元姝蓦然对上了她的眼睛,本来已是死寂一片的眸中,霎时波动欣然。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结巴道:“真,真的吗?”

大抵是再度见她弱小的模样,元漓无息的勾了勾唇,她元漓是说话算话的人,自然是不会骗元姝。倒是小丫头那面上藏不住的兴奋之色,真心让她有些膈应,若非……她定是不会放她离去的。

“当然是真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长久掬着你也无法,还不若送你回王府去,好生修养。”

如此听来,元漓似乎真是为了元姝做想,几经确认,知道元漓的确是说真话后,元姝不禁雀跃。那种就要离开牢笼的心情,当真是愉悦无比。

只是……

元漓揽着她腰肢的手臂微微一收,将她往怀中拉了几分过来,攥着掌中的青丝抬起,轻轻的嗅了嗅,温声道:“待姝儿养好了病,我便带你去见骁叡可好?放心吧,他会在宫里过的极好,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元姝立时就变了脸色,来不及展露的欣喜瞬间破碎,愣愣无措的看着元漓。

“叡哥哥……!”

“对啊,你的叡哥哥可是在徵陌宫呢,姝儿可要见他?不过你如今尚在病中,还是等以后再说吧。”不得不说,元姝此时的神色才是元漓顺眼的,挑着一缕长发绕在指尖,说起骁叡来也无不悦。

毕竟是一枚能让她完全压制元姝的棋子,又何必不用呢。

总是眦睚必报的元漓这会对元姝是再也不想留情了,于她看来,元姝这只狡猾生了异心的小野猫,还是需要好好敲打一番的。否则,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是服从。

总的来说,元漓的这一步棋是走对了,骁叡在元姝的心中占了极大的位置。尽管那夜两人被许下了婚约,元姝在知道元漓无心骁叡后,居然隐约还松了一口气,虽然被元漓压的死死,她却还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与骁叡逃离这个地方。

到一个元漓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姝儿那么在意你的叡哥哥,应该不会不想见他吧,所以等病好了,就回宫来,我带你去可好?”元漓唇边染着一分邪笑继续说到。

紧咬着牙关瞪眼的元姝已然是气极,她知道元漓无耻,却没想到会这般的无所不用其极。抬起一只手就要朝元漓的脸上打去,可才刚刚扬起,便被元漓一把准确无误的擒住了。

“啊!”

那提不起几分力气的手腕被攥的紧紧,手骨捏的阵阵生疼,元姝愤愤的想要拿回,元漓却是一点都不松。冷眼看着元姝焦急吃疼,直到一颗又一颗的泪珠从倾城的脸颊上落下,她笑了,带着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阴冷。

“生气了?想打我?宝贝儿,若是因为我的缘由,便是打我千百次也成,可若是为了别人……信不信我断了你的手。”

元姝被她眸中的凶意吓到了,颤抖着摇了摇头。元漓却似有意镇她,将透着些许热汗的手心贴近了自己的脸,丝毫不在意的说到。

“回王府后一定要乖乖的养病,知道吗?我会让人送你回去的,想要吃什么都告诉我,我一会就让他们备好一并送去。”

紧挨泛着丝丝凉意的光滑面颊,元姝的手一时之间都抽搐的有些麻木了,也听不得元漓在说些什么,便是顺从的不住点头。

元漓这才满意的笑了,大致是见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也就放开了元姝的手,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后背。她知道元姝是怕她厌她的,可是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如今一心都扑在元姝身上了,元漓连回王府的车队都要一一过目才可,若非是万逐渊那里来了人一而再的请,只怕她还要一同上车送了元姝回去才行。

“回去要乖乖吃药,莫要到处乱跑。”

日渐有婆子唠叨倾向的三殿下仍是放不下心,好在元姝这次懂事了,也不闪躲任由她拉扯一阵说后,才解放了。直到马车出了宫门,坐在轻晃的车厢里,元姝都有些不敢置信。

元漓就这样放她走了?

次日元姝方才得知,元漓这次能放她离宫,全是因为皇帝下派了她往崇州视察,皇命推不得,也只能放了她回王府。

☆、第52章

直到元姝真真切切的回了王府,才算是舒了口气。闻讯而来的元王妃一瞧着她,便紧紧的抱住,一番好打量,大抵是听闻了她生病的事,忙招呼着一众人往元姝的苑里去。

“可算是回来了,怎么病成了这幅模样,快些回去让你程叔叔看看,真是急煞了人。”

恍如隔世的一切都叫元姝眷念,多日积压的情感一时泄出,窝在元王妃怀中便低低抽泣,没了元漓的气息,她似乎自由了。

抬的稳沉的轿撵里立时就是泣声阵阵,元姝的委屈和伤心被元王妃看在眼中,只当是为了骁叡,心中苦涩不忍,揽着元姝静静地抚着她,怜惜道:“阿瑥的苦,母妃懂得,只是当时情势迫人,阿叡才不得不应下,你若过不去心,便再等等,母妃去央你父王再想想办法。”

元姝多日不在府中,元王妃何尝不是心忧,明知两人情笃,只差一步,却遭了元漓的临门一脚,如何叫人不气!

趴在元王妃怀中的元姝哽咽着,以往她遇了事都是要同母妃说的,可现下,她倒宁愿让他们以为她是为了骁叡。奸诈阴狠如元漓,她对她起的心思不会是一日两日,即是打定了主意要拆散她于骁叡,便不会手下留情,当日她趁着邀功之际开口,便是笃定了元智不会拒绝,而听从元智的骁叡。更是不可能御前放肆。

明里暗里被逼着应下婚事,元姝又怎会怪骁叡呢,毕竟他和她都是被元漓算计的人。

所以,于国师万逐渊,她不甚敢亲近的最大原因,便是那夜,他开口助了元漓。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让元漓彻底增了得意。

恰巧今日元智不在府中,却留了程文孟主事,元王妃遣人请来也没画多少时间。精美的寝居在站了不少侍人,一进去掀开层层飘纱,便瞧见红漆缠枝莲的大榻上躺着的元姝。

一见来人是程文孟,元王妃便焦急唤道:“先生快些来,方才姝儿还昏了许久。”

走近了。程文孟方看清了元姝的面容,短短几日又瘦了不少,好在人已经清醒了。不禁怜惜的叹了口气,说道:“情字最伤人,郡主还小,又何必如此。”

劝人的话,谁都会说,可又有谁知她心中的苦楚。骁叡固然重要,可形同虎狼的元漓远比他来的更加恐怖。

“程叔叔。”

她轻声低唤,程文孟也只能摇头作罢,对着元王妃微微颔首便走了过去。执起元姝的小手就几指扣在脉上,静切之时,眼眸微动不小心便瞧见了元姝的手腕,真丝碎花的袖子滑下大截,原本玉白显骨的腕间竟有几道刺眼的淤痕。登时,眸色一历,在元王妃过来前将元姝的袖子不着痕迹的拉了上来。

“先生,阿瑥如何了?”

放了元姝的手,程文孟便淡然道:“只是郁气过重罢了,养些时日便无妨了。”

得了他的话,元王妃才松了心,以为元姝是为了骁叡之事堵了心,便疼爱的替元姝理了理额间的碎发,随后起身又说是吩咐人去备些药膳。待她一走,程文孟便面色一冷。

“郡主的手是怎么回事?”

十几年了,他是看着元姝长大的,王府中只这一个丫头,众人到底都是宠着。头几年都是无事安然的,纵然常病却也只是体弱所置,可如今小小年纪竟有了心病,加之那手腕上的痕迹,实在是叫人不得不起了疑心。

元姝一惊,才想起那是上午元漓握着留下的,淤痕久不退散,被程文孟看了个正着。不免心头一慌,下意识的将手藏进了被中,她害怕被人知道一切。

“是我自己捏的,病的不舒服时,便用了力。”

程文孟眉头冷然一挑,看着元姝的目光变了几分,不消说他也知道元姝在打慌。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看得出,那么深的痕迹不可能是元姝留下的。

“连我这,郡主都不肯说实话了?丫头以为骗得了谁,单凭你的那点力气?”

这一显白,元姝就乱了,她自然是不敢说实话,却又不能不说,咬着唇儿难难道:“程叔叔就莫要再问了,我无碍的。”

元姝这丫头虽然表面懦弱,可内里却有股子倔强脾气,程文孟清楚不过,也知再问无益。只得转了话头:“也罢,你不说我便不问了,前些时日骁府来信,想过了七月生辰接你去小住。”

“可是姨母她……”元姝念起那个疼她不行的姨母来,就心生了恍惚,捏着被角的力度都松了几分。那日元漓与骁叡的事情被定下后,皇帝便下了圣旨快马送到骁府。

一心想要撮合她与骁叡的姨母,不知又是怎样一番心思。

程文孟清楚的知道她在想什么,安慰道:“那边什么都明白,无须担忧,过了生辰便去走走也无妨,这天都城是不合适了……”

元姝心里思着事,也便没听清楚程文孟后面有意压低的话,直到暮时元岚来了,她才惊知了一些听闻。

方饮了药膳,侍人就来报,说是四殿下来了,且急急忙忙的很。本还喂着元姝用药的元王妃立时就不悦了,她虽与皇后走近,可也不知为何现今是愈发的不待见几位公主,首当其冲的便是元岚。如今出了骁叡的事情,元漓也是上了黑名单。

即使再不喜,也不能拦了人,只能在元岚来之前沉了脸带着侍人离去。这才一走,元岚后脚就到,带着一堆东西指挥着人放在屋子的中央圆桌上,便风风火火的赶走了所有人。

“你这身子骨究竟是什么做的,三天两天的就病,不过一个骁叡罢了,有必须败了自己的身子吗?你丫头就是傻!”

边是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边走了过来,元姝已然起身坐在了榻边,自打宫宴后她就不曾再见元岚,如今再见,竟然莫名的心生了几分疏离。见她几步走了过来,长长的云锦裙摆逶迤在地,似是天边云彩般耀眼,趁着那张娇艳的脸,倒是不难看出她心情几多愉悦。

“阿岚来了,快坐吧。”

眼看元岚就要挨着她坐下了,她忙往一旁移动了几分,隔开了两人的距离。动作不大,元岚也便不曾放在心上,拉过元姝的手就看了又看,那动作虽是与元王妃如出一辙,可那眼神却是不一样的热。

脑海里立时出现了元漓前几日的所作所为,霎时便跟触电一般逃开了元岚的手,略显失措的转到了榻角。这次元岚算是看出问题了,望着空空悬在一处的手,嘴边方才还如画的笑靥定格破碎了。

“这,这是做什么?”

元姝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紧张过度的失态,回过神听见元岚掺了冷意的声音,就暗道不好。

“我……我尚在病中,你还是别碰了,莫要也染了病。”她努力的让自己装作正常,却在想起元岚曾对她做过的事情后,蓦然抖了声。

元岚冷冷勾唇:“这么多年了,你病了无数次,我也守了大半的时间,怎么从来都不曾见你这般在意过呢,今天倒是有心了。”

带着暗讽的话音,元姝是听明白了,尴尬的抿了抿唇。她不知道元岚究竟会不会和元漓一样,可是对现在的她来说,一切都该防范。当初元岚绑了她看,她只当是玩笑,也没有多想过;以正常人的三观,两个女子便是看了又如何。

可是元漓给了她教训,那不是看了就不能如何的,都是一样的。

会疼……会难受……

“不是,这次病的怪,你还是莫碰的好。”她想了想,还是继续着蹩脚的谎言。

收了手的元岚,撑在榻沿边就将她看了些时,那凌厉的目光直叫元姝悚然。尽管是表现的不太明显,可太多的地方,都和元漓……实在太像了。

“我发现姝儿现在越来越不乖了,而且似乎也不太愿意和我来往?说说吧,是她在你跟前说了我什么,才这样的。”

与元漓几经交手都落在下风的元岚,不得不怀疑是元漓从中作梗,外人都道是三殿下面冷心狠,确实如此,对她这个皇妹向来是打压的很。元姝与她走的近,定是会想尽办法的挑拨。

心中有了这个认知,元岚不禁就舒了些面色,只当是元姝听了旁的话。

元姝哑然,元漓除了那日相拥入眠时说过元岚,就从未提过了,并不是元岚所说的那般。自然,元姝是没心思解释,顺了元岚的话点头。

想来,反正两人斗的狠,若是元岚能在政事上绊住元漓的话,她反而还能自由了几分。

“哼!我就知道她这人,本以为是个镇日只会拿刀喊打喊杀的,没想到心思比谁都重。”元岚极是厌恶的说到,一点也无在说自家姐姐的自觉,反倒更像是积怨已深的仇家。

元姝愣神,皇位的诱惑力果然是不小。

“本来是打算去徵陌宫接你的,可是近日天都城里不太平,加之那人也不给我去,所以才委屈了你。现在既然回来了,也就不要再听她的话,宫里别去了。”

☆、第53章

托了元漓的福,元姝如今是谁都不敢信任了,即便这人是元岚。听不出她话中真假,也就没多往心头去,未免被元岚看破太多,只将话头转到了其中。

“天都城里不太平?”

说起这事来,元岚似乎有些不悦,不甚好气的说道:“还不是西州的那群前朝余孽,打着幌子暗里要复国,前次不知从何处纠结了那般多的死士行刺,虽然失败了,可逃脱了几人回去便开始大肆活动。几日前来报说是有叛逆悄悄的潜入了天都。”

西州?又是西钺亡国之徒。说起上次的行刺,元姝当时还不知那帮人为何一心要杀护国王府的人,直到过了些时日才明白,灭西钺之时,是元智领的大军攻城。

也无怪的那些刺客见着护国王府的标志就红了眼,当时那一箭过来,若非元漓……她倒是忘不得,就因元漓救了她一命,方解了心防的,不料却惹上了那个大魔头。

“他们难不成又是来行刺的?”

元岚摇头道:“这倒不知,上次行刺王驾虽是郊外,却刺客几乎全灭,如今禁宫森严,怕是没那么好行动。不过他们现在混在人群中,才是最难办的事。”

不禁苦恼,自打得知有叛逆之人混进天都城,皇帝就将查找的事情全权交个了元岚,只道是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抓出这些人来。为防引起恐慌,勒令官家还不得惊动普通百姓。这倒好,那些个西钺余孽与东祁国人无二样,混杂于人海中,寻找起来谈何容易!

又因近来一直在朝堂上不得圣心的事,元岚有心想做好这件事情,她知道这是皇帝给她的机会。可是几日下来,形同大海捞针的活不得不叫她愤懑。原本是打定了主意找元姝的,也一再被耽搁了,幸而最不舒心的今天听到了元姝回王府的消息。

这不才巴巴的带了不少东西过来见人。

元姝听个大致也是懂了其中意思,忽而想起了不在府中的元智,便问道:“那我父王去了何处?”

“西州有乱,父皇早日便下了圣旨着皇叔往那去了,估摸着要些时日才会回来的。”元岚如是说到,不过在想起皇帝于朝前大发雷霆的情景来,不禁有些晒然。

元智去了西州?这事细想一下,元姝也觉得不无正常。当年挥军西进的便是元智挂帅,打下了西钺镇了州城,当地人均是对这位王爷又惧又恨,皇帝曾言西州一切事务俱报护国王府,现下动乱了,首当其冲便是元智的责任所在。

说起西钺,自打万逐渊出现之后,元姝对那个已经灭亡的国家愈渐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还记得程文孟当时说过,仅凭衣着便能断定她们母子为西钺权贵之家眷,那么究竟是怎样的权贵妻,会有天方谷的珍藏璞玉呢?

“过些时日便是你的生辰了,你曾说过北郅国的百宝嵌极好看,届时我就送你多些,可好?”元岚不太想在元姝跟前提及太多的政事,于是便将话题转到了七月生辰上。

现已是五月底了,再过不久便是七月,中旬就是元姝十二岁的生日。往年元姝的生日不曾大办过,只因有高僧送言,道是她福厚,小事大情的红喜操办不得,怕被天神嫉妒消了命。

元王妃极信这些个,所以每年七月中旬便是带元姝往承云寺拜佛烧香,府中也不摆酒筵。不过有心之人,还是抓住了空头往府中送礼,以图王府庇佑。倒是今年,元月之时元姝还听元王妃说过,人儿大了,该是可以大办一场了。

“谢谢阿岚。”

前是去年三月北郅公主曾来使东祁,坐的那百宝嵌的香车是极其特别精美,虽然是比不得东祁的金銮玉撵,却瞧着很是养眼。元姝便是那时嘟囔了一句,带着她的元岚便拉着手跟她保证来年送个更好看的。

想起那时尚一心童乐的自己,对照现在枯槁无力的她,实在是差别太大,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而已。只是,因为一个元漓就变得面目全非。

原本以为元姝会是开心的,以前每次大病后只要元岚来哄,她都会精神大好,可是这次似乎叫元岚失望了。不近敛了面色,走到了元姝的跟前去。

“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就带你去玩,镇日掬在府中不好。过生辰的那日可要漂漂亮亮才行,到时候我早早来看你。”

待送走元岚后,夜色已深,被侍人服侍这用了一碗汤药,元姝才歇下。望着头顶上华丽的金线海棠花纹的纱幔,兀自出神。

今年的生辰便是大过,她也是提不起兴趣了,仅是因为元漓说了,待生辰一过又要接她回宫,还拿骁叡威胁于她。元漓料得不错,元姝是想跑路的,可是现在知道了骁叡还在徵陌宫后,是彻底死心了。

估摸着骁府来的请,她也是去不了了。再想起被她轻薄的情形来,元姝抱着被子就面色发白,心里是又气又羞。

天下哪有女子那般的!

一切都是从年关宫宴开始乱了,若非那夜她在乾宫不小心偷看到不该看的事情,也不会与元漓拉近了距离。更愚笨的她在看见那样的事情后,居然都没对总叫她把事放心里的元漓起疑心,甚至还在被穆贵妃戳破后,感谢元漓的出手相救。

她说过好多次,元漓是个疯子,再想想似乎也没冤枉了她。那人明知她母妃与别的女人染乱,不阻止不说,竟然自己也起了那样的心思。倒是不知元岚,会不会也是那样的人?

只祈求是她多了心吧。

几日而过,元姝的在王府也修养的大好了,早言带她出游的元岚却是迟迟不见。六月天好,元姝带着青豌正在花园里洒水,细端着几上的一盆蝴蝶兰,便听见了不远处的窃窃私语。

“听说三殿下在崇州抓了不少的西钺逆贼,当场斩杀,眉头都没眨一下,可威武了。”

“是啊是啊,这事我也听了,真是大快人心。你说那伙子逆贼作何又翻乱,十几年没个动静,现在突然又开始闹,就该全部杀咯!三殿下做的好!”

“倒是四殿下,昨日好像又被陛下责了。”

“能不被责吗?刘大人一门死的精光,四殿下负责天城巡视,竟然在眼皮底下出了事,真是……”

元姝是越听两道秀眉皱的越深,不消说,这近来出的大事她居然是一个都不曾听闻。元王妃下令叫她静养,身边就留个青豌,因为骁叡的事情,青豌是极不愿说元漓的事情。而元岚嘛,大抵是因为元姝的生日要来了,怕说了会不开心。

倒是不曾想元漓去崇州也是为了西钺的叛党,一举消灭似乎也是她的风格。而元岚那,她知道护卫天都的权利是暂时到她手上的,之前都是在元漓那。

“他们说的是哪个刘大人?”推开了花盆,便看向了已然低头侍立的青豌,疑惑到。

青豌还以为元姝会责她不报之事,可见元姝并没那个意思,不禁有些吃惊,却还是回道:“是个武官右卫将军,官序从三品……听闻,他一家五十三口均是被灭绝,就连三岁侄儿都未能逃脱,真是残忍至极。”

元姝一惊,如此血案还是少见的,赶忙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的?”

尚是一脸惋惜后怕的青豌一听元姝问起这个,就紧了脸,几步走近了元姝,压低了声神神秘秘的说道:“郡主,这事天都传遍了,好多人都说是西钺的那些个乱党做的,陛下都怒的不行。”

突然元姝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心中登时一乱,就道:“青豌,你说的那个右卫将军可是镇海候手下的刘将军?”

甫一听元姝说到镇海候,青豌也变了脸色,点头呐呐道:“好像,好像就是那个刘大人……郡主,这……”

也不怪的青豌没想起来,从前日夜里事发后大家都关注一家的凄惨死状去了,也没往深处想。有人敢说是西钺乱党,自然就不是空穴来风。至于镇海候,别人不清白,元姝还是知道的,那便是护国王府党派的一支,曾几何时元姝还曾见过几次镇海候带着那位刘大人出现王府议事厅。

十多前,元智灭西钺之时,麾下便要镇海候的一脉,那个右卫刘大人还是冲在前面立过战功的人。听说当年西钺有一城名曰“祝城”,大军久攻不下,苦苦僵持三日之久,城中就连妇孺都备入战事。后来城破之后,领军人便下令屠了城中余下的一千多人,那也是东祁屠的西钺第一座城池。

而下令之人便是那个右卫将军,刘翀。

忆起前几日元岚说过的话,想来便是那群混入天都的西钺乱党来复仇了吧。不禁有些担忧了,她父王如今尚在西州腹地,那里若是一朝乱起的话……

“父王可有来信说归期?”她不安的抓住了青豌的手,就急急问到。

青豌也惊到了,她跟随元姝多年,府中之事也是多多了解,虽然没元姝想的多,可也是想的通透。吓的一身冷汗,愣愣的说道:“王爷说是近期就要回的,会赶上郡主的生辰……”

元姝松了手,舒了口气,难怪近来元王妃的面色愈发的不见好了,而程文孟也加多了王府的巡卫,原来是要出事了。

一个屠城的将军都能被全家灭口,那么被西钺人恨之入骨的护国王,自然是成了头号目标的。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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