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兰半晌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者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得蒙住了。
“阿渺,我该怎么办?我爹现在大概快到弋阳了,他们乘快马自官道赶回,大约还有两天的路程,你一定要想法救我爹!”白玉兰似乎突地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林渺的手,激动地道。
林渺心中涌出无限的怜惜,白玉兰的小手冰凉,他可以感受到白玉兰那无助的惊恐和担忧。同时,他又想到了小晴的预感,看来他不能不相信小晴那特别的预感了,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能够在路上截住白善麟,阻止魔宗的人对白善麟施以毒手吗?毕竟,他根本就不清楚白善麟此刻身在何处,就是他赶向弋阳,能在路上遇到白善麟吗?
“玉兰!”林渺伸手将白玉兰紧紧地揽住,他感到白玉兰的身子冰冷。可想而知,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林渺轻柔的呼唤使白玉兰醒过神来,但她却急得流下了眼泪。
林渺为其擦去眼泪,吸了口气道:“待会儿我便立即赶去弋阳,但愿能够与你爹在路上相会。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爹不会有事的。何况你爹的武功那么好,而且身边又有那么多的高手相护,如果这么容易对付,那你爹哪还能活到今天?”
林渺的话让白玉兰稍稍安下了心,她也明白父亲的武功绝高,这次赶回奔丧,身边又带了数十名好手,其实力足够自保。
“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如果要暗算我爹,那又该怎么办呢?”白玉兰仍担心地问道。
“你爹又不是初行江湖没有经验的人,他身边岂会没有经验丰富的江湖好手?这些人自然会加以提防!”林渺又安慰道。
“现在我最担心的倒是玉兰你!”林渺道。
“担心我?”
“在湖阳世家之中,只怕很难有人完全可信,如果他们没能对付你爹,只怕会想法对付玉兰了。”
“我只要呆在府中,还不信有人敢来府中对付我。”白玉兰道。
林渺吸了口气,白玉兰说的倒也是,只要呆在白府之中小心戒备,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不过,这种戒备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似乎并不能取到多大的效果,他能够在那些守卫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潜入白玉兰的卧房,别人也同样可以做到。
“玉兰不觉得这种戒备太稀松了吗?我能够自府外偷偷潜到你的闺房,别人也有可能做到,这样的环境之中,玉兰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妙。”林渺道。
经林渺这样一提醒,白玉兰才想起林渺怎能够在如此深夜如入无人之境般潜入她的闺房之中,不由得讶然问道:“你潜来没有人发现?”
“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否则只怕早就闹起来了。”林渺耸耸肩道。
白玉兰心想也是,倒也感到林渺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她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讶然问道:“你竟能自那三位魔宗使者和我姑丈手中逃出来?”
林渺也稍感欣慰,他知道白玉兰已清醒了过来,知道开始思索问题了,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我这不是逃出来了吗?”
“听他们说,那三个神秘人的武功极为可怕,剑法更是高深莫测,而我姑丈的武功更已达到了登峰造极之境,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白玉兰疑惑地问道。
“如果不是这样,只怕我会宰了他们,你不要这么小看我好不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别以为我还是宛城的那个小混混。”林渺没好气地道。
白玉兰不由得歉然笑了笑道:“你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生气只是拿别人的无知来折磨自己,我才没有那么傻呢”说到这里,林渺不由得笑了起来。
白玉兰也不由得笑了,禁不住重复着林渺刚才的话:“生气只是拿别人的无知来折磨自己!说得多好啊,阿渺的话总这般令人深思。”
“好像是我的麻烦来了!”林渺侧耳细听半晌,突然道。
白玉兰皱了皱眉,她也听到了白府之中似是人声渐高。
“让我们去揭穿他的阴谋!”白玉兰立身而起道。
“如果我是刘玄,一定会说‘林渺’是魔宗的奸细,你认为府中的人会相信我还是会相信刘玄呢?”林渺突然道。
白玉兰不由得愕然,林渺的话倒真将她问住了,不禁惑然望了林渺一眼,断然道:“我相信你绝对不会是魔宗的奸细!”
林渺不由得涩然一笑道:“你当然不相信,是因为你了解我,可是别人会怎么想?湖阳世家的长老们会怎么想?他们难道会相信林渺而不相信名动一方的圣公刘玄?何况刘玄还是湖阳世家的娇客,又是刘家首屈一指的人物,若不是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我也绝不会相信他会是魔宗的人。何况,魔宗的人神通广大,连齐万寿那样的人物和刘玄都成了魔宗的人,那在湖阳世家之中又可能存在着多少魔宗的人呢?只要这些人一起哄,只怕没有几个人会为我们说话了,即使是你的话也显得单薄,因为许多人都知道,你对我另眼相看,甚至会说是我在迷惑你”白玉兰不由得笑了,反问道:“你是在迷惑我吗?”
林渺不由得也好笑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在迷惑谁,反正不是我的错。”
白玉兰不由得娇媚地白了林渺一眼,心中充盈着一丝甜蜜。
“拿镜子和水来!”林渺突地想起了什么似地道:“对了,让晴儿快去为我准备一套衣服!”
白玉兰一怔,不明白林渺要做什么,但只要是林渺的吩咐,她就照办,并不想多问什么原因。
小晴知道林渺受伤,也心神大乱,她也听到了那渐响的人声,而白玉兰悄悄地唤醒她,她便知道有事情发生,只是没料到竟会是林渺受了伤。
小晴找来衣服之时,林渺就着月光,面对镜子,竟描出另一副脸谱。小晴若不是自那身染血且破了两个掌印的衣服上看出端倪,还真不知道眼前之人便是林渺。
“像不像?”林渺见小晴来了,不由得低声问道。
“白良?”小晴讶然问道。
“不错,是白良,今天我倒要充当一次那小子了,看来我这易容术学得还不赖。”林渺欣慰地道。
“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阿渺了。”小晴见林渺如此逼真的易容之术,心头大宽,不由得打趣道。
“你的敏锐直觉难道不灵了吗?要不要来验明正身呀?”林渺笑着反问道。
“别闹了,快换上衣服吧。”白玉兰催道。
林渺接过小晴送来的衣服,也不脱内衣便即穿上。
“这把龙腾刀可得藏好,否则只怕会露馅。”林渺道。
“你放在衣袍内就行了,他们不会太在意你这位白良的。也许,你这一路上用到它之处还很多。”白玉兰提醒道。
“那也是,这把刀还真是救命之物,我这就离开唐子乡,一定会找到你爹,过几天我再回来找你。”林渺紧了紧身,肃然道。
“小心些!”白玉兰提醒道。
小晴突地拉了林渺一下,道:“更叔也在主人身边。”
林渺一怔,却见小晴说话时的眼神怪异,不由得心中一动,回应道:“我会在意的。”
小晴顿时明白林渺已经清楚了她的话意,不由欣慰地笑了笑道:“小姐和我便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白玉兰并没有觉察到林渺和小晴对话中的特别含义,林渺自不点破,因为对更叔的疑虑只是小晴的直觉,并无证据,再说他也不想让白玉兰多这份担心,是以他和小晴都没有点破。
“什么人?”朝阳阁外传来了护卫的呼喝。
“有刺客闯入了府中,总管和圣公来看看小姐。”阁外有人沉声道。
“原来是圣公和总管呀!”护在阁外的家将立刻变得恭敬,他们哪想到这么深夜刘玄和白庆会来造访朝阳阁?
“还不快开门?”白庆吩咐道。
朝阳阁的大门很快打开,但白庆和刘玄却在上楼之际被白玉兰的亲卫家将阻住。
“小姐已休息,夜已太深,有什么事情圣公和总管明日再来!”
白庆大恼,望了望刘玄,刘玄沉声道:“今夜府中来了刺客,我们是来看一下小姐是否安好”“那容小的上楼通禀一声,请圣公和总管稍候。”那亲卫家将并不通融,事实上这么晚了,朝阳阁禁止非亲卫家将私入,即使是总管白庆和长老们都不行。因为这里是白玉兰的地方,夜里若这些男人造访,那成何体统?是以白鹰曾下了禁令,因此连白庆也莫可奈何。
“小姐安好,已经休息了。这么晚了,她不想见客,请圣公见谅,若有其它的事,让小婢明天转告小姐,或者明日圣公再来也可。圣公和总管请了!”喜儿缓步自楼上行下,不卑不亢地下起了逐客令,刚才那位上楼的家将也随之下楼了。
白庆和刘玄对视了一眼,白庆突地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禀总管,这里没有发现什么。”那家将道。
“如果看到林渺,立刻通知我。喜儿,你去告诉小姐,让她提防林渺,这人是魔宗混入我湖阳世家的奸细!”白庆望着喜儿,认真地道。
“阿渺是魔宗的奸细?”喜儿诧异地问道。
“不错,圣公亲眼见到他今日与那三名魔宗使者密会,这才前来通知小姐,让小姐千万不要让这个魔宗的奸细有机可乘!”白庆悠然道。
“喜儿是不是见过了林渺?”刘玄盯着喜儿,突然问道。
“今天上午见到过,不过,总管不是让他晚上到你那里去吗?”喜儿诧异地道。
刘玄望了白庆一眼,没有再说话。
“不会吧,阿渺只是宛城的小混混,又是朝中的通缉犯,他怎会是魔宗的奸细呢?还救过小姐呢!”说话者是亲卫家将中的白术,他与林渺的关系极好,不由辩驳道。
“你知道什么?难道圣公还会冤枉他不成?”白庆怒叱道。
“是,小的不敢!”白术吃了一惊,忙回答道,他可不敢跟白庆拗嘴。
“听着,你们若是谁发现林渺归返而不来相报,定以家规处置!”白庆冷然道。
“总管觉得事情有这么严重吗?”白庆和刘玄不由得都一惊,抬头望去,白庆立时低呼:“小姐!”
“玉兰!”刘玄也叫了声。
白玉兰披上一件长裘,小晴立于她身侧,在火光的映衬下,有种说不出的清美。
天气微凉,时已入冬,这般深夜,自然颇有凉意。
“玉兰还没休息吗?”刘玄不由得问道。
白玉兰不答反问:“姑丈是何时到府的?怎么玉兰没有听到半点消息呢?”
“哦,我刚到!”刘玄干笑一声,有些不自然地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姑丈这些日子为战事实在是太过操劳,以至这么晚才来,不知姑丈说阿渺与魔宗人相会可有证据?”
“这个,这个”刘玄不由得一时语塞,竟答不上来。
白玉兰淡淡一笑,缓步自楼上行下,悠然反问道:“姑丈今日中午并未来唐子乡,根本就未曾见过那三名魔宗的人,何以能说阿渺是在与这三人相会呢?而姑丈又是在什么地方见到他们相会呢?”
白玉兰毫不留情,句句逼人,只问得刘玄脸色一阵乱变,白庆的脸色也变了。
“我想姑丈一定是看错了,认错了人吧?对于阿渺的身分,我们全都有根可查,包括他出生到现在我们都查得很清楚,要说他是魔宗的人,玉兰第一个不信!”白玉兰毫不掩饰地道。
“我绝没有看错,我听到过他们的交谈,这才出手,谁知那小子极为狡猾,竟给他溜掉了。”刘玄肃然道。
“那姑丈可有将另外三人擒下?”白玉兰又反问道。
“这三人的武功极为了得,我虽伤了他们,却没能将之留住,或许这便成了遗憾。难道玉兰认为姑丈会说谎?”刘玄被说得有些老羞成怒了,不由得反问道。
“侄女自然不敢,只是在没有弄清事实之前,侄女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相信姑丈也知道,阿渺是我的朋友,否则姑丈也不会这么深夜来访我朝阳阁了。”白玉兰并没有给刘玄留什么面子,坦然道。
刘玄一听,果然神情极为难看,愤然道:“我只是担心你受到那狡猾的小子欺骗,这才深夜来此提醒你,如果你定要认为姑丈别有用心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刘玄说完拂袖转身而去。
“圣公!”白庆吃了一惊,但却没有办法,只好跟在刘玄身后退出朝阳阁。
白玉兰并不在意,只是悠然返身回到闺阁之中。
再回闺阁,林渺却踪迹杳无,显然已经走了。
“小姐,他走了!”小晴不无担心地道。
白玉兰却发现桌上有几个以水写成的字,水迹未干,依稀可辨:“我去弋阳,数日后再见!”
“他刚刚走!”白玉兰叹了口气道,她也不无担心,不仅仅是担心林渺,更担心父亲的安危。
“你说爹他会不会有事?”白玉兰忧心忡忡地向小晴问道。
小晴一震,道:“吉人自有天相,主人不会有事的。”
“你觉得更叔这人怎么样?”白玉兰突地话音一转,问道。
小晴再震,定定地望着白玉兰,神情有些古怪地道:“晴儿也说不清楚。”
“其实你早就觉察到了什么,是吗?”白玉兰吸了口气,望着小晴悠然问道。
小晴脸色大变,反问道:“难道小姐也觉察到了什么?”
白玉兰的脸色顿时失去血色,苦涩地摇了摇头,道:“只是感觉,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感觉会是真的。”
“也许只是小姐太过担心的原因吧,更叔在我湖阳世家呆了已有二十载,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小晴出言安慰道。
白玉兰涩然笑了笑道:“但愿如此!”
林渺轻易地便混出白府,自没有人对白良的身分有什么怀疑。虽是深夜,但是因为刘玄刚到府中,是以仍到处有人活动。
辨准方向,林渺连夜赶路,直赴弋阳。他想救白善麟,并不是因为白善麟对他好,而是因为白玉兰,他不愿白玉兰有任何的遗憾,或是任何的伤害。
林渺真的很难弄明白,魔宗究竟是怎样一个组织?其庞大究竟达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在他的眼中,齐万寿和刘玄无不是叱咤一方的风云人物,可是这两个大名鼎鼎的人物竟然全都是魔宗之人。单凭这两人联合,其力量便已庞大得惊人,可又是什么人能够驾驭这两人呢?
仅只是想一想便让林渺觉得心寒,如果有选择,他宁可到那洪荒的云梦泽中去面对众兽,也不愿面对这神秘莫可揣度的魔宗。
魔宗究竟有何目的和意图呢?难道便仅仅是想占有湖阳世家的财产吗?若说这便是他们的目的,实让人难以信服,仅以宛城齐家和刘玄的家财只怕也不会比湖阳世家逊色多少。
刘玄是魔宗的圣护法,那刘秀呢?还有那仅闻其名而未谋其面的刘寅呢?这些人与魔宗是不是也有关系?他只听说过刘家财势庞大之极,但是这些好像都只是虚谈,刘家的财势又在哪里?好像也是极为神秘。
想到这里,林渺不由得大大地吃了一惊,忖道:“莫非魔宗便是刘家弄的鬼?说不定刘秀也是个什么圣护法呢!妈的,要真是这样,刘秀那小子可真不够意思了,若有机会,我定要当面问问他!老子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他也会是个偷鸡偷狗、尽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伪君子”
突然之间,林渺感到一股强大的杀机似乎正在某一个角落滋长,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讶异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么晚了,难道还会有人在这里等候他?抑或是仍有人识破了他的行踪?
杀机弥漫在夜空之中,使得夜更凉,仿佛冷风瑟瑟,让人心悸。
林渺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杀机是来自左上方的屋顶之上,虽然他的视线无法捕捉到那潜于其中的身影。但他知道,这绝对是个高手,至于是什么人物,他目前还不清楚。
杀机,似乎并不只一处,不过,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他已经没有退路。林渺依然若无其事地大步而行,但他的手已经搭在了衣袍中的刀柄上。
杀机依然存在,只是那个人一直都不曾现身,这让林渺有些疑惑。
“难道这个人并不是针对自己?抑或对方发现自己的面容改变,并未认出自己来?而这人究竟属于哪一路人马呢?何以潜伏在这里呢?”林渺心中暗想着。
唐子乡不算小,虽然并无坚城,但是也有密集的村落,可算是一个大市集。以白府为中心,围成一个方圆十余里的庄园,在庄外也有矮墙,此刻林渺已经走到了这片矮墙的边缘,只要翻出这堵墙,就算是走出了唐子乡。
矮墙之外,林渺发现静候着几人。
几人全都是一身黑衣,静立于树旁草木之间,仿佛完全融入黑夜,若不仔细看,还真不会注意。
“你终于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自草木间传来,一道身影缓缓升起,并缓步向林渺靠近。
林渺愕然,这群人竟似乎专门在这里等候他,好像知道他一定会从这里走出唐子乡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林渺不由得讶然问道。
“嗯,你不是他!”那缓步走来的人显然看清了林渺的面目,不由吃惊地低呼道。
林渺心中暗松了口气,忖道:“看来这群人并没有真正认出自己来,抑或这些人并不是在等我,而是另有要事而已。”
“原来认错人了。”林渺故作轻松地一笑道,他可不想在这里与对方纠缠,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与刘玄是什么关系,万一是刘玄或魔宗的人,那可就大为不妙了。因此,他只想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而且,他此刻有伤在身,不宜与高手交锋。
那人一阵错愕之后,仔细地打量了林渺一眼,又扭头向一旁静候的几人望了一眼,接着沉声问道:“这么晚了,朋友意欲何往?”
“当然是离开唐子乡啰。”林渺笑了笑道。
“朋友是哪路人?该不会这么巧便从这里走过吧?”那人声音之中多了几许敌意,显然怀疑林渺的目的和身分。
“这个世上偶然的事情多得很,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我并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以及要干什么,我尚要赶我的路,请朋友借道一用可行?”林渺直截了当地道。
林渺的直接让那人也微讶,但对方显然亦不想节外生枝,淡淡地笑了笑道:“既然朋友这么坦白,那便请尽快离开此地吧”
“沈铁林!”林渺突然吃惊地低呼了一声,他看清了与他正面相对的人面目。
那人不由得吃了一惊,急退一步,沉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