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驻足,目光如刀一般投向那冷清的茶棚。
茶棚的生意确实有些冷清,或许是因为这小小的驿道并没有太多过往客人的缘故吧,抑或只是因为现在时辰尚太早,或是今天的日子并不好吧。
今天确实不像是个好日子,至少对王凤来说是如此,疲劳加上失落及身上数处大小伤势,使他昔日的自信消失得无影,尽管他尚有一身的傲骨。
茶棚之中有一个“吧哒吧哒”抽旱烟的干瘦老头,腰间尚系着围裙的老头显得有些憔悴,焉焉的样子,犹如淋了雨躲在墙角发抖的病猫。
生活的折磨或是岁月的漂洗,使那张本就干瘦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纹路,仿佛是枯木的年龄。
老人普通而沧桑,似并没有注意到王凤的到来。
杀机,并不存在于老者的身上,在茶棚之中除了老人之外,便惟有一个人。
一个头戴深笠的人,背影极雄,一袭长衫,显得干净而清爽,桌上放着一壶香茶,一盘苦菜,也许,这便是这个小茶棚之中最能拿得出手的茶点了。
头戴竹笠之人没有扭动一下头,始终背对着王凤,但王凤却知道,这个人知道他来了,甚至是专门在此等候他,而那股浓如烈酒一般的杀气便是传自此人的身上。
对方是谁?王凤暗问,但这个已经不太重要,只要是敌人,不管是谁都一样。
只是王凤有点不解,如果说这人是刘嘉的人,又为何只是单身一人?如果这人不是刘嘉的人,又为何对自己有着这么深的敌意?
该来的便不可能回避得了,王凤并没有想回避的意思,因为他知道避无可避,是以他很平静地步向那茶棚。
对于找上门来的敌人,在没有回避的可能之时,只有两个结果,一个便是让对方永远消失,要么便是自己永远自这个世上消失,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那头戴竹笠的人没有动,即使是在王凤已经只距他身后不到一丈的距离,似乎并不知道在这个距离之中,对于王凤这种高手来说,足以置人于死命。
王凤没有继续靠近,而是绕了过去,然后进入茶棚。他明白,只要他再多走近一步,那便会遭到真正的雷霆一击!尽管头戴竹笠者没动,但王凤却知道其气机已经抵达饱和态度,澎涨到只要稍有半点外界的压力也会爆发的地步,是以他并没有继续靠近。
进入茶棚,他才发现神秘人物的竹笠压得比他的想象还要低,他依然看不到对方的面目,但是却知道神秘人在看他。
王凤深吸了口气,悠然行至神秘人对面,大咧咧坐下,道:“掌柜的,来壶茶!”
那抽旱烟的老头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不和谐的气氛正在虚空之中蔓延,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一下满身血污的王凤,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这里有茶,是专为你准备的!”那头戴竹笠的神秘人悠然推过身前的那一壶茶水,淡淡地道。
“你知道我要来?”王凤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厉的杀机,问道。
“不是知道你要来,而是一直都跟在你身后!”神秘人很平静,也很冷漠地道。
“一直跟在我身后?”王凤不由得骇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地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神秘人笑了,笑得有些冷酷,更有些傲意,但半晌才有些忿然地自语般道:“我是谁?我又是谁?我还能是谁?”
王凤也不由得呆住了,他不知道是这人故意在装疯卖傻,还是这个人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他并不相信这人真的傻。
“揭开你的竹笠,我会告诉你你是谁的!”王凤冷笑了一声道。
“那样你只会死得更快!”神秘人冷漠而自信地道。
“你是来杀我的?”王凤反问。
“你认为还会有其它的目的吗?”神秘人也反问。
王凤冷冷一笑道:“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一切都是试过了之后才会知道的!不过,我认为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壶好茶,喝过之后,我就可以送你走了!”神秘人淡漠地道。
王凤不由得笑了,伸手抓过茶壶,端起杯子,极为坦然地倒满一杯,却突地将杯中之茶猛地泼向神秘人的面庞。
“这杯茶是为你送终的!”王凤对这个神秘且自以为是的人也极恼,更想让对方他并不是吃软饭的。
茶水化作点点珠玉,却若怒矢一般带起一股锐啸,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几乎是避无可避。
神秘人并没有避,那些茶水却只在其面前爆散而开,竟在刹那间化成一团水雾,若轻烟般散去。
“啸”王凤手中的茶杯裂成两片,若两柄飞旋的圆月弯刀一般标射向神秘人,同时他也出手了!
既然一切迟早总会要来,又何必让等待磨消自己的锐气呢?所以,王凤选择了率先出手。
尽管此刻王凤伤疲交加,但喝过了严尤所熬的粥后,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对于自己的武功,他依然极为自信。
不过,王凤知道眼前这个敢与他单打独斗的神秘人绝不会是庸手,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从那杯刹那间化为雾气的茶水之上就可看出此人的功力深不可测。
“铮”一声轻吟,王凤看到了一缕幽光,以诡异而炫丽的弧迹掠过虚空,快得形同无物。
茶杯的两片在虚空之中化为碎末,而灿烂锋锐的剑气已透入了王凤的气场中。
剑快、绝、狠、诡、奇,以至于王凤连看都没看清是来自哪里,又将攻向何处,但在守无可守的情况下,他选择了退。
这或许是惟一的选择!
“裂”王凤手中的茶壶也裂成了两半,剑气以比王凤预料的速度更快地破入气场,以至于在王凤退开三丈之时,他身前的桌椅全都被那几乎无坚不摧的剑气斩为两截。
茶壶的碎片若漫天花雨般射出,王凤在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极为被动,是以他在洒出碎片茶杯之时,立刻出刀!
刀出,却并未能封住那柄剑,剑若有着生命一般追逐着王凤的身形,自由而诡异地在虚空之中变幻着无穷无尽的攻势,而那神秘人却依然坐于茶桌之前并未挪动分毫。
王凤惊骇若死,几乎有些绝望地呼了声:“御剑术!”
没有人回答王凤的话,那名老者已吓傻当场,而神秘人的动作却是那般轻盈自然。
“我跟你拼了!”王凤咬牙,已不再顾忌那几乎无孔不入的飞剑,身形向神秘人狂扑而去。他很清楚,如果这正是传说中的以气御剑的御剑之术,以他今日的状态,也只会是死路一条,反正都是死,反激起了他的凶性。
是以,他出招已尽全力,力求与敌同归于尽。
王凤旋身、飞扑、横刀,天地顿显一片肃杀!炽烈的杀气如十个太阳同时洒下的烈日,弥蔓之处,卷起一层火热的风暴,茶棚若受热而炸开的瓦罐般爆散,茅草顿时使天空一片混乱,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止王凤的这一刀,无法阻止王凤的身体和速度,所有这些在剑气、刀气、杀气之中绞碎的东西全都以王凤为中心旋转,竟卷成一个蛋形的气团,若风暴般撞向神秘人。
神秘人再也无法以安稳的姿势坐于那张已被先至的气劲绞碎的桌子之前,而是选择了退。
神秘人退,那在空中飞旋的剑却在王凤身后狂追。
场面更显诡异莫名!
神秘人暴退三丈,站定!头顶的竹笠如旋转的风轮般飞出,以开山裂石之势切向那蛋形的风暴,而整个身子如同涨起的气团,衣袍若浪涛般抖起,在那风暴逼近丈许之时,他也立刻倒旋而出,身形竟化成无数柄灿烂的剑,若百万朵莲花一般乍然绽放。
“轰”蛋形的风暴化成千万碎片,破壳而出的是一人一刀。
刀是王凤的刀,人便是王凤!而在一切爆碎、化归现实之际,王凤却骇然惊呼
王凤惊呼,是因为他看到了那张面孔,那张一直掩于竹笠之下,此刻却突然暴露的面孔!
王凤不该惊呼,更不该分神,在这必杀的战局之中,任何一个细微的松懈都是致命的,只在他松神惊呼的一刹,已经有五道影子般的剑穿透了他的身体。
在王凤惊呼化成惨哼之时,神秘人竟抓住了王凤的刀锋。
刀上的力道几乎散去八分,只因王凤已先中数剑,更分神使气势顿泄,是以刀锋竟为对方赤手所抓。
王凤的嘴角溢出两缕鲜血,以难以置信的语气念叨着:“刘寅啊”王凤还没能说完,身后的飞剑已透体而入,立时气绝。
他至死都无法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其表情并没有痛苦,只有惊愕,便像是做了一场离奇而诡异的梦。
刘嘉的追兵找到王凤的尸体已是商州城破的第三天。
地上除了王凤的尸体外,还有那茶棚的掌柜老头。
老头死在咽喉一道剑痕,表情只有惊惧,而王凤的死则显得极为离奇,其身上伤痕多达数十处之多,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死时的表情。
没有人知道王凤是谁杀的,又为什么会杀王凤,而且还是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追踪的人很清楚,杀王凤的人是个绝对的高手,只看这茶棚被毁的样子及地上纵横交错的剑痕,及几乎被气劲碾成碎末的桌椅,可以想象,王凤是经过了一场巨战后为人所杀。
杀人者是谁?王凤用刀,而天下用剑者又有何人拥有如此功力?又有几人能胜王凤且能将之击杀呢?而这人又与王凤是什么关系?
很多问题都让人疑惑,但有一点却为追踪者看了出来,而这也成了刘嘉的疑团。
追击王凤的人有几名刘家高手,他们对地上的剑痕作了分析和比较,竟与舂陵刘家的独门剑法极为相似!
刘嘉闻得此消息,竟亲自前往查看,果然如这些人所言,依剑痕推断,确与舂陵刘家的独门剑法神似,甚至可以说就是刘家的独门剑法。
若此人所施展出的真是刘家的独门剑法,那此人的剑道修为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而在刘家剑道能抵此境界的人屈指可数。在外八房的高手中有一二人,但这些人都在南阳,在这里除了他和刘村及刘玄之外,已没有人能将刘家剑道修至此境界。
那么击杀王凤的人又是谁呢?为什么杀了之后尚陈尸于此呢?
刘嘉想到了一个人,但却更不可能,因为他想到的人早已不在人世。
王凤的死,让人有点难以想通,不过却有极大的可能是死于刘家人之手。
至于死于谁手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一代枭雄最后仍然无法逃脱死亡的结局,这对那些叛乱的逆臣来说确实是一个极为沉重的打击。
而王凤的死,也使洛南城更加孤立,城破已是在所难免。
刘嘉至少可以松口气,也好向刘玄有个交代了。
刘玄拜邪神为武林皇帝镇国公,这确实引起了朝野极大的震动。
本作品独家。。!邪神之名未听说过者少之又少,但是却让邪神成为继刘正之后成为武林皇帝,这却是对刘室江山的一大污辱,将一个邪派高手与昔日得天下黑白两道共尊的刘正相提并论,这不仅让刘姓子孙无法接受,天下武林也难以接受。
刘玄此举确实引起了许多朝中大将不满,一来,邪神对江山社稷寸功未立,凭什么担当镇国公?又凭什么受封?其二,邪神曾残杀过不少正道中人,而更始政权之中的大部分将领乃是来自草莽,与各门各派都有着极深的渊源,也有些甚至是各派中的弟子,与邪神之间可以说是积有宿怨。因此,在刘玄要一意孤行之下,这些将领自然心生怨忿,不过谁也不敢真个挑衅邪神。
谁不知邪神武功盖世?年前还传其于泰山之巅决战武皇而与几大绝世高手同归于尽于泰山之巅,却没料到邪神不仅未死,还在皇宫之中,这怎不让人意外?
眼下朝廷处于外忧内患之境,没有人知道邪神会干出一些什么,而面对赤眉军的压力,长安城内本就动荡不安,这下则更是人心惶惶。
在没有出现邪神之事前,至少城中众将心中尚有一些信心,而这信心则是来自刘玄这近月来所表现出的睿智,可此刻又作出这不理智的举止,深深地伤害了许多战将的心。
赤眉军攻下关中,并没有太多的悬念,邓晨并没能守住关中,在赤眉军的强势攻击之下,邓晨更不幸战死。
邓晨战死这更是让长安诸将大哀,即使是刘玄也是痛哭出声。
邓晨当日乃是协助助刘寅起兵舂陵的最大功臣之一,更在绿林军争夺天下之时转战天下,在昆阳大战中也立下了大功,可算是更始军舂陵兵系的主要首领支柱之一。
邓晨乃邓禹的堂兄,文武双全,在军中极得人心,即使昔日的王凤、王匡也不敢排挤,后被封为定王,以示其尊。
邓晨战死,自然使得长安军心大恐,全军戴孝。
关中无粮,赤眉军进入关中,才发现其粮库已空,立刻明白刘玄早让人调走了粮草,不由大恨。
对于已无法供应军备的关中,赤眉军并不怎么看重,是以樊祟立刻下令进逼长安。
在刘玄收到刘嘉送来的王凤与胡殷的人头之时,赤眉军已经到了长安城外。
刘玄没有半点欢喜,尽管王凤、胡殷身死,但是他却失去了大将邓晨,而这些人昔日更是他部下的勇将,这一刻他无法对付外敌,却拿回了昔日爱将的人头,这确实是一种讥讽,也是更始军的悲哀。
王凤被杀,胡殷被杀,廖湛也死了,且商州被破,张卯哪里还有斗志?
当王匡赶到洛南之时,张卯立刻领兵与王匡弃城而逃,在别无选择之下,全都投降于赤眉军。
赤眉军自然不会拒绝,此刻他正要攻打长安城,若有这些熟知长安的更始降军配合,那自是事半功倍。
这样一来既增强了自己的实力,也削弱了更始军的力量。
刘嘉与宗佻合兵,立刻攻打赤眉军的后防。
赤眉军大司马逄安领兵相战,双方也呈僵持之状,刘嘉想回洛阳相助也是不能。
逄安的兵力与刘嘉相差无几,其部下也是战将如云,刘嘉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现在他自是不能什么也不管地返回汉中。毕竟,他无法放下长安的牵挂,也做不到!
即使是外人不知道刘玄的身分,他却不会不知,这江山至少可以算是舂陵刘家的!尽管他对刘玄这些日子来所做的一切并不满意,甚至有些失望,但刘玄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为尊敬和钦佩的兄长。
他们之间虽不是亲兄弟,却亲如兄弟,刘寅已不在世上了,尚有河北那个风头正烈的刘秀是舂陵刘家的人,可这也不足以成为刘嘉背叛的理由。他很明白,即使是天下人都可以背叛刘玄,他却不能!
刘玄对刘嘉的关心一直都没有改变,而对刘嘉所寄予的厚望也比任何人都重,是以刘嘉不可能真的背叛。
尽管刘嘉明白,刘玄已近日暮途穷的地步,但是他却愿意与刘玄一起走下去。
刘嘉从来不傻,也绝非没有远见,眼前天下的大局他也可以分析得很透彻,只是碍于自己特殊的身分,而无法像许多人一样自由地选择,这便注定了悲剧!
龙城,全以粳米粘土所筑,其城之坚可谓是世间罕有。
当年筑此城调动了十万奴隶,每一段城墙之结实使锥子难以钉入,也可以说这是一座以鲜血和白骨垒积起来的城池。
龙城并不太大,没有像长安城、洛阳甚或是宛城那样的气派,但却有一种异域的风情。
在辽阔的大草原之上,这耸立的坚城便像屹立于豫鲁平原之上的泰山。
泰山不高,但却能放眼千里,这也便是龙城给人的第一印象。
古朴、沧桑的外型,有着匈奴人一般原始的粗犷。
这是刘秀第一次在大漠深处看到的最让人震撼的建筑,不由得让他想起了昔日大将卫青、霍去病及飞天将军李广与匈奴大战,而赶匈奴远逃极北之地的场面。
不过,汉军从未攻至龙城,李广随卫青大军破燕然山下的赵信城,而霍去病大军则深入大漠更远,竟追杀匈奴至瀚海(今俄罗斯境内的贝加尔湖),但是,汉军却并未能攻下龙城,这多少与龙城之坚有一定的关系。
龙城位于候河之畔,水源丰茂,向南则是大草原与沼泽地,若没有熟识路径的人引导,想找到龙城绝不容易,抑或在半途便已死于沼泽或狼群的威胁之下。
左贤王的封地在赵信城,但由于呼邪单于病危,也都住在龙城之中。
龙城之外聚结了许多牧民,也有许多来自遥远异乡的人至龙城贸易,其打扮,可以看出很多都是大月氏或贵霜、安息诸国的来客。
格木吉亚对龙城并不陌生,在这里,他的身分地位并不低,至少在呼邪单于面前有说话的权利。
守城的匈奴兵也对其极客气。
龙城,并没有想象中守得那么森严,或是因为在大漠深处,并无太多强大的外敌敢来入袭的缘故,以至于整座城池看上去并没有防卫,连最普通的战士也没有。
不过,沙里飞立刻解释,因为匈奴战士平日里都是各部落的牧民,在没有战事之时,皆可回归家中,一旦战事发生,立刻可以全民皆兵!
这是一个特殊的民族,也有着特别的军事状态,其最大的优点就是无论是老人和小孩,都是最好的猎手,皆擅于骑射,这便使他们随时都可以组织出一队超强的战旅。
匈奴之可怕也便在于此!
在龙城之中,刘秀可以看到许多来自各地的物品,甚至有奴隶交易,活生生的人也能够成为交易的货品,也有许多是屡此战争中的战利品,在变成了私人财产之后,便赶到城中交换必须的货物。
也有许多东西是从汉地运来的,但在龙城中很少见到有汉人做生意,但汉人奴隶倒是常见到。
匈奴与汉人之间似乎有着极深的仇恨,这或许是因为王莽大举征伐匈奴引起的恶果。不过,小刀六在这座城池之中却极为活跃,城中的许多匈奴战士都识得他,因为他并不是第一次前来龙城,更在龙城之中出够了风头,这使得匈奴人不敢忽视这个年轻的汉人商贩。
左贤王府在龙城的西北角,没有汉人宫殿的华丽,却颇具气派。
早有人通知了左贤王,是以在刘秀一干人马刚到王府门外之时,左贤王便已迎了出来。
左贤王年约四旬,并不高大,却自有一股悍野的气势,并不显得强壮,却让人感觉有生裂虎豹的力量。
左贤王是一名高手!
对于异域的高手,刘秀有着强烈的兴趣,这是受昔日摄摩腾的影响,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者给了刘秀很多启示,至少在武学之上视野大开!
“本王未能远迎,还请见谅!”左贤王的语气极为客气,脸上堆满了笑容,倒是一个极具亲和力的人。
“王爷何用如此客气?”小刀六淡淡一笑道。
“诸位大名我早就有所耳闻,当日萧公子在龙城外大显身手,本王很遗憾没曾观看,今日一见,传闻果然非虚!”左贤王对刘秀倒并没怎么在意,因为刘秀已经易容,看上去比较普通。
刘秀并不想以自己的身分在龙城太过招摇,而且匈奴的局势很难预料,若是让太多的人知道他的身分,则很难展开手脚。
“王爷如此说,想必传闻也不是什么好话!”小刀六不由得笑了。
左贤王也不由得笑了,道:“怎么会?萧公子真会说笑,请入内厢吧,本王已为你们准备了酒宴!”
“哦,王爷早知我们要来吗?”小刀六讶问道。
“格木酋长已经让人先来告诉本王了,所以本王才能及时准备酒菜!”左贤王笑着道。
刘秀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格木吉亚。
格木吉亚也坦然一笑道:“我的确已经告诉了王爷萧老板要来龙城,还有一干来自中原的高手。”
刘秀暗松了口气,他倒也相信格木吉亚不会出卖他。
“不错,本王身边正缺像萧公子身边的这般高手,前几日,王弟借比试之名杀我身边数大高手,还要推举那个什么大日法王为国师,父皇居然同意,我看他真是老糊涂了!”左贤王极为忿然道。
“大日法王还没有成为国师吗?”刘秀讶然问道。
左贤王不由望了刘秀一眼,却并未怎么在意,只是淡淡地道:“本来早应该是了,但是近来父皇身体极坏,所以也便没能出殿上朝,这事就一直拖到了今天。这几日父王身体有所好转,只怕大日法王成为国师便在这几日之间了。”
“哦,有大日法王这样的高手成为贵国国师,这可是一大幸事呀,可我看王爷何以闷闷不乐呢?”小刀六故作不知地问道。
左贤王叹了口气,道:“萧公子有所不知,这问题关系到我匈奴国单于之位的继承,如果大日法王成为国师,有他投我王弟一票,并支持他的话,本王就无法顺利继承单于之位。大日法王乃是王弟请来的外人,却要干涉我匈奴内政,即使不是为了单于之位,本王也不会允许其成为我国的国师!”
“哦,那王爷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们呢?”小刀六故作恍然问道。
“要是有办法,我也不用在这里如此为难了,大日法王武功盖世,根本就无人能敌,本王就是想找个借口赶走他都没办法施行!”左贤王有点无可奈何地道。
“哦?”小刀六心中暗喜,只要有左贤王的这句话,那就好办了,而得知大日法王尚不是匈奴国的国师,这也使他心中更松了口气,只要大日法王尚没有正式成为匈奴的国师,也只能算是一个客卿的身分,相互之间便可以不用太过顾忌了。
“如果王爷认为可以的话,格木的这些朋友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格木吉亚适时提出建议。
“啊,那真是太好了,这是真的吗?”左贤王大喜问道。
“久闻左贤王乃仁慈仁义之主,我萧六一直都想与贵国长期合作交易。因此,我也愿贵国有一仁义之主,而且王爷登单于之位乃是顺乎天意民心,萧六自然愿为王爷成为匈奴之主而稍尽绵薄之力!”小刀六坦率地道。
左贤王更喜,欢悦地一拍萧六的肩膀道:“如果本王登上了单于之位,便立刻与汉人通商,永结和好!本王也绝不会亏待你们的!”
小刀六不由得欣然笑了,道:“有王爷的这句话,萧六当知此行不虚!”
“走,喝酒去!”左贤王似也是极为豪爽之人,听小刀六如此一说,立刻便拉着他向大厅中行去。
“皇上,你认为王匡和张卯这两人是不是应该留在世上呢?”樊祟吸了口气问道。
刘盆子的目光有点锋利,反问道:“你认为这两人已无关轻重了?”
“不!我认为这两人反复无常,若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了乱子,只怕会让我们满盘皆输!”
刘盆子不由得笑了,道:“这两人在刘玄没死之前是不敢弄出什么乱子来的,留着对我们还有点价值。不过,我的计划只怕是很难施行了!”
“哦?以皇上的武功,要挟持刘玄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樊祟讶问道。
“不,我总觉得刘玄身边还有一个极为可怕的人物,他就在皇宫之中,即使是我也难以觉察到他的行踪,但我却知道他一定在开始注意我,甚至是怀疑我了!”刘盆子吸了口气,脸色有点难看地道。
“以皇上的武功,当今天下,又有谁能相比?难道皇上连此人是谁都没有查出来吗?”樊祟不敢相信地道。
“不错,这个人就像是一个影子,只怕连刘玄自己都不知道身边会有这样一个影子的存在,这使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昔日派入长安皇宫中的内应会一个个离奇地死去,想必与这个影子有关!”刘盆子吸了口气道。
樊祟也不由得呆了呆,如果连他的主公也这么说,那便表示此人确实极为可怕。
“那皇上便不要再入长安了,我们一切可从长计议,若让你亲身犯险,万一”
“你不用为我担心,天下间已没有人能识得我的易容之术,自保对于我来说,倒是一件很轻而易举的事情。以长安城中的准备,要想攻破他,不用非常手段,不冒险,只怕根本就没有机会!”刘盆子吸了口气,很坚定地道。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