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无轻重,舒瑜又能撑到几时。
太监也是雷厉风行,时宴话音刚落,见舒瑜脱了外袍,便将她按压在地。抡起厚重的红木板子就往她身后砸去,一边报数。
呃……舒瑜只觉身后一阵紧似一阵的钝痛,起初还能咬紧牙关不发声,到了后来每次都是手抠着地面,忍得脖颈青筋暴露才勉强只是自嘴边发出“嗯……呃……”的□□声。她都能用手指数出来这是她出生以来第几次挨打,舒铮疼她,哪怕她自小调皮,常常与他作对,做得过了也不过跪一两个时辰的祠堂,也就识字学课的时候被他打过几次手板,挨板子,这还真是头一遭。
红木板子宽大,一板子下去就能覆盖住她整个臀部,这一板接一板的打下去,早早地就是新伤盖着旧伤,层层叠加了。太监瞧见衣服上已经沁出了血点子,下的板子又快了许多,舒瑜感觉到身后大抵已经破皮了,板子打下来的时候在钝痛中又多了几分撕裂之感,她忍不住了,开始呼痛。一旁的太监见状,要拿布团给她塞进嘴里,时宴却摆摆手。舒瑜这样的人,痛倒是其次,比起痛,只怕羞辱还更让她难堪,更容易让她长记性。只是舒瑜的表现到底还是让时宴有些刮目相看了,能在这么重的红木板子底下忍到二十下才发出声音的,别说她一个女人,男的都少有。
二十下打完,太监把舒瑜扶了起来,拄杖立在一旁。
“呃……”举止间牵动了身后的伤,舒瑜不由低低喊了一声。手撑着地面勉强保持住跪姿,向时宴低头,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把话说了出来,“臣……失仪了……望……陛下海涵……”
她此刻脸上都是汗,几缕发丝贴在鬓角和额头上,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撑着地面的手也是颤抖不已。时宴见她被打到这种地步,竟然还如此守礼,不像别的大臣,挨了板子便仪态全无,心里的怒气也就淡了几分,唤来王芍,把参汤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喝下。
因着舒瑜小时候常来宫中和时白禹、时白露、时白兮三人玩耍,王芍也得她唤过几次芍姨,知她身体薄弱,刚刚站在一旁看她受杖,好几次都要忍不住跪下求时宴开恩。现在得了旨意,赶忙端着参汤跪在她身旁,吹凉了给她喝。
眼见着半碗参汤喝下去了,分明就不再烫了,王芍还每一次都吹好一会儿才递到舒瑜嘴边。舒瑜心知这是王芍在给她多争取些时间休息,也是妄想着着这点时间内时宴会否气消了,就放过她,舒瑜瞥见时宴看向这边的眼神有些许不悦了,担心王芍会因为自己受牵连,连忙一手端过碗来,朝王芍微微一笑:“芍姨,我自己来便好。”一股脑就把小半碗参汤喝了下去。
时宴见她喝了参汤之后,气色渐渐好了,心里却还不甚放心,又叫御医给她把脉,得了御医的答复后才点点头:“再打二十。”
舒瑜闻言,认命般阖上眼眸,安静地趴在地上。身后的疼痛如期而至,刚刚休息之后麻木了的臀部此刻又如已经破皮的血肉再被盐水浇湿般刺骨锥心的痛。每一板,舒瑜都被打得面目狰狞,仰天呼痛,礼仪礼数全被抛在脑后。
打到最后十板,舒瑜已经气若游丝,只是自鼻息间发出闷哼。
王芍见状忙膝行着到时宴跟前求情:“陛下,饶了舒大人吧……陛下,打到这般田地,舒大人必定知错了……”
“啪——十三——”应声飞溅出的一滴血珠子染到了灯盏外的纸上。时宴看了一眼那粒触目惊心的红点,又看向舒瑜身后:白色的亵裤已经红了一片,还不断地往外浸染出来,一板子下去就溅出一串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