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林达怕那白衣少年是哪家官宦人家子弟,又兼他家少爷这话有些许不敬朝廷之意,忐忑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襟劝说着。
“拼桌钱。”白衣少年甚是淡然,任他言语轻蔑,出人意料地伸手向他索取明月楼不成文规矩的几钱拼桌费。
只见那蓝衫少年脸已被气得成猪肝色,见林达正掏出几钱银子,一手拦住他,从怀里抓出几张票据,当白纸般扔给白衣少年:“败絮其中的家伙!自个儿去钱庄取,多余的只当是给你点香火钱,没心没肺与死了有何两样。”愤然离去。
白衣少年捡起其中一张票据,寻到右下角的红色印戳:永兴候府。
吐火勃早已离去,孙梅木然地捡了几块碎布勉强遮蔽住已流满污血的□□,不顾周围人或是好奇探究或是同情怜悯的目光,她膝行到孙山冰冷的身体前,为他合上了双目。
“给。”陌生人的声音,孙梅默默抬头,一个白衣少年蹲在她身前,手里是几张票据。
“呵。”孙梅自嘲似的一笑,无视了少年。当时无人肯救,为何事后假惺惺的人如此之多。
“你父亲的棺材钱,收敛入葬的费用,请人做法事,你此后一家子的开支用度,你……”还未等他说完,手里轻轻拿着的票据便已被孙梅夺走,她唇齿轻启,那个谢字在尝尽世间冷暖人生百态的半日之后再不能轻易说出。
“不必谢我,钱是之前被你赶走的蓝衣公子给你的。”少年站起身来,盯着墙砖上的暗黑血迹瞧了半晌。
他要进宫,他有些想念时宴了。
延福宫。
时宴这几日很是疲倦,勤政殿都去的少了,只常在延福宫卧榻休息。
“你今天怎么想着来我这里请安了?”时宴朝正站着由宫女服侍着褪下狐裘的时白露拍了拍床榻,“过来坐。”
“母亲您这是责怪儿臣未能日日过来向您请安吗?”时白露说笑间坐到时宴身侧,握拳轻轻为她捶背。“我听小兮说您这几日身体不好,所以来瞧瞧。”
“可不敢责怪你,守岁那日不过训斥你几句莫要贪吃,饺子吃多了伤食。你妹妹几天没给我好脸色看。”虽是埋怨的话,时宴的口吻却是分外轻松,还带着些许醋意。
“小兮她是性情使然,看见什么便说什么了。母亲您该欣喜我们姐妹和睦,感情深厚才是啊。”
“看见什么便说什么,你是拐着弯儿说我待你不好了?”时宴轻轻朝时白露看了一眼,看似寻常神色,只是个中深意只有二人心中明白。时白露此话当真是无心说出,只是听在时宴耳里让她不由想到那了水榭的闲言碎语,她自问没有苛待时白露,只是不知为何问出这话的此时此刻,心里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