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惜半蹲在巨大的假山石后,伏低了身体。他握着短刀的手横在身前,是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那个在懿园教他武功的人前几天死了。实际上,他早早就可以杀死那人,却硬生生多拖了三个月,练完了卢广义给他的照月剑法。
现在他在等着奚明雅的到来。
秦惜并无把握能杀死奚明雅,只是他必须要这么做——适当的按耐不住,好让奚明雅觉得他心思浅薄,委曲求全只是一时之计,稍微试探就露出马脚。
有脚步声传来,不轻不重,极为稳当。
秦惜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屏住呼吸,人随手中刀一起快如闪电地落在那人背后。
奚明雅侧身躲过,秦惜错身又是一刀,这次划破了奚明雅的衣袖,刀势稍有缓滞,奚明雅便一掌劈来。秦惜将刀柄调转迎上去接了这一掌,而后退了几步,未等他再出招,便被奚明雅扬手握住脖颈按在了假山上。
秦惜被迫仰起头,张大了嘴呼吸,但他的一双眼睛冷冰冰的,恨意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奚明雅噙着笑,手掌收紧:“你像你父亲一样无能。”
秦惜只觉得眼前发黑,喉咙中因为窒息剧痛起来,奚明雅却又松了力道:“我愿意留着你,也能随时杀了你。不要以为你是明懿的孩子,我就会顾念,便是毁了你这张跟她相似的脸,也算不得什么。”
“舅舅当然不会顾念……”秦惜没说完便被奚明雅狠狠打了一耳光。
“有时候我特别想……”奚明雅挑起眼梢看秦惜,他手里拿着一条鞭子,随着撕裂空气的声音抽在了秦惜身上,“一刀一刀地把你割成碎片,或者一鞭子一鞭子地打碎你的骨头。”
秦惜咬了牙,右手紧握着假山上凸出来的石头。
到现在,他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些痛倒也平常,但还是免不了感叹,奚明雅为什么能随时随地甩出一根鞭子来。
一鞭见了血,奚明雅便收了手,他好像不虐待秦惜就不舒坦,此时见鞭子上滴落的血,眉眼便舒展开了。
“过几天,卢沐雪大婚,你帮我去送一份礼,”奚明雅捻了捻血沫,“以昭王府世子的身份去。”
秦惜初时未反应过来,接着脸色惨白。
奚明雅便笑了:“对,我已经叫人把消息散布到了江湖武林中去——你是昭王府过继的世子,从前遗落在外,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虽然有些误会,但你与我是站在一起的。我还要你此去,把盟主印拿回来。”
“盟主印是师父的东西,你未免太高看我了,”秦惜压下心头的躁乱。
“卢广义?他死了,”奚明雅道,“你还不知道。死了有好几个月了吧,卢沐雪现在是代武林盟主,她承诺过我盟主之位,眼下看来是在耍小聪明了。”
卢广义武功高强,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