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还是这么没用。”君闲乌溜溜的眼睛湿润地望着落旌,“别说照顾阿姐,便是不给你添麻烦都做不到。”原来少年回来时为了省钱便坐在了火车的通风处,而在这种腊月天里吹了一晚上的冷风,便是铁打的身子也要倒下。
落旌将烧酒倒在了帕子上,细心地给少年贴在他宽阔的额头上,闻言淡淡一笑:“你是我阿弟,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照顾你,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不知道一天到晚你这个脑袋里都瞎琢磨了些什么?”少女给君闲把了脉,又仔细地看了看少年的脸色与喉咙,“你得了风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喝两服药便好了。阿弟你先睡一觉,我现在去给你煎药,等药煎好了,我便叫你起来。”
她刚要起身,却不想被君闲拉住手。她回头,只见少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嘴唇一咧笑起来:“姐,你真的像慕轩哥说的那样,当了一个医生了吗?”
落旌沉默了一下,她捏了捏他的手,眉目间带着难以言说的认真与郑重:“现在还没有……不过阿弟,我想当一名医生,想做一个真正有用的人。”少女抿嘴笑起来,“保罗神父和我说,医生是一个很神圣的职业,他们能够减轻人们的痛苦,甚至与死神病魔做斗争将人们从鬼门关给拉回来。所以,阿弟,我想成为一个这样的人……这样一个有用的人。”
君闲笑着,嘴唇像是干涸的土地般裂了口子,可却仍然影响不了少年的沉稳俊朗,只见他点头说道:“阿姐,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实现你的理想的。等……等咱们找到了大伯离开了这里,阿姐你一定可以当上医生的。就算大伯不认我们,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实现你的理想……”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变成细小的鼻鼾声。
落旌眼睫微颤,她转过头却见少年已经疲惫地昏昏睡去,而手上紧紧攥着的仍是被血衣包裹着的小册子。她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滋味儿,就像期待了糖果太久的孩子,当有人真正拿着糖果放到他们面前时,也许会更加不安。少女弯唇笑了笑,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按照药房将药抓进药罐中,却发现了药柜中麦门冬和贝母不多了,落旌决定去药铺一趟可是没等她推开门,门就被人‘砰’地一声大力推开了。落旌不禁踉跄着倒退了一步,皱眉看向来势汹汹的刘婶和管家他们。
刘婶对着落旌不屑地哼了一声,而一旁的翠云将头埋得低目光闪烁,管家沉下脸对着身后的家丁说道:“仔细地搜。”身后的家丁和仆妇应声而动,不过转眼的功夫便将药炉翻得乱七八糟。
落旌紧紧地攥着衣角,皱眉道:“管家,刘婶儿,你们这是做什么?”
管家摇了摇头,而刘婶眼角眉梢带着显而易见的刻薄恶意说道:“前些日子,大少爷送了夫人两对翡翠麻花手镯,今早因为大夫人房中进了老鼠,夫人受惊摔碎了手上带着的那对玉镯子,便叫下人把另一对照出来。可剩下那对放在首饰盒中的镯子却是平白无故地不见了,府中小姐奴婢的房间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就差你这间药炉了。”
在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中,落旌忍着心中怒气,冷冷说道:“刘婶,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现在的意思是那个偷了镯子的人,是我?”
刘婶嗤笑了一声:“这个年头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这个扫把星心里面藏着什么花花肠子?何况,翠云和紫堇两个丫头都说看见你在给夫人把脉时,对着首饰盒子左瞧右瞧地,总是一副手脚不干净的下贱样子!”
落旌被她嘲讽的语气气得浑身发抖:“刘婶,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就凭两个人的一面之词和自己的推断就去怀疑去指责他人,你这样做,不会太过愚昧了吗?”
紫堇期期艾艾地开口说道:“落旌,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一次你弟弟之所以没能参加结业考试就是因为还没攒够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