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张开嘴,印着齿痕发白的下唇不住地颤抖。
“当然。”迈克罗夫特温和地回望着她,如同在凝望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不要担心,再过一周,夏洛克就会从学校放假回来,到那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无聊了。”
他说完微微一笑,松开手掌,转而捡起地上的披肩。在细心地抖去了灰尘之后,这才将它重新围在了她的肩膀上。
苏冉一动不动地看着迈克罗夫特体贴的动作。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明明因为沸腾的血液阵阵发烫,但她却觉得好像坐在凛冽的风雪中一样止不住发抖。
呼吸。她告诉自己。
她要思考。她要回家。
她不能崩溃。
……
“别哭。”迈克罗夫特犹豫了一下,还是难以抵抗地伸出了手指,用指腹稍显笨拙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他不是没有预先设想过她可能的种种反应,这甚至还不是最糟糕的一种。可当他发现自己真正面对这样的现实时,他所感受到的情绪却远超出了他所有的想象。
“我很抱歉,苏。”看着那张尽在咫尺的脸,即使是心口传来阵阵放射状的疼痛,也难以磨灭那暗不见光的欢愉。他咬紧牙根,抵抗着想要伸出双手拥她入怀的欲望,慢慢收回了手,“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完成。”
“……有些事情……”苏冉的眼睛忽然动了动,讽刺地扬起嘴角,“——是类似把我从巴黎带过来这样的事情吗?是嘴上说着为了我考虑,却自作主张罔顾我个人意愿的事情吗?我知道我不够聪明,搞砸了很多事,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愿意承担后果!可是你凭什么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你又有什么权利替我做决定?”
面对着她突然爆发的质问,迈克罗夫特平静地垂下眼帘,掩盖住眼中一闪而逝的刺痛。
属于他的权利。他于她的身份。他当然什么都没有。可那些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苏,你或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显然不能承担后果,你甚至连亨利勋爵的死都无法承受。”
“我——”
“不是吗?你甚至无法好好处理那几位先生的追求。难道你准备把一颗心平分?还是要把时间分成几份……”他说到这里猛地意识到自己控制不住外泄的指责,一下子绷紧了下颌,“……抱歉。”
苏冉抬手抹去泪水,膨胀翻腾的情绪到了现在,早已超过了爆炸的顶点,她发现自己甚至可以重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