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为难,倒不如先立一个看看,”韩嫣想了一回,“这样稳妥些。再等下去,真要让所有人觉得自己都有希望、生出异心,就不好办了。”
“真的立据?”
“立谁都随你,我倒没意见。”
“是么?”
“当然,”笑了,“谁问都这么答。”
“除怎么还有人问么?”
“阳信长公主,在她家喝酒时闲聊了几句。”
“还以为你更喜欢闳呢。”
“他确是招人疼。可是不能谁招人疼就立谁。”
“姐姐到底是女人,沉不住气,老爱瞎打听,”刘彻似是不以为意,挥了挥手,复又笑道,“想了一天的事,累了,咱们——歇了吧?”
[不是我疑你,只是,我想确认自己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能够安心。你对几个孩子的偏向让我担心,你对据的改口让我愤懑。你不知道,当我听到你与阳信密谈的时候我有多害怕,真怕连你也在立储的事里搅风搅雨。我很想能抱着一个人安心地睡一觉。][不是不知道你在问些什么,只是,我从来都不认为信任这东西是从天上掉下来然后就粘在一个人的身上不会跑掉,没有一次次的确认,怎么会有深信不疑?我也疑过你,所以,我接受你的怀疑。但是,刘彻,别确认了太多次,多到让我不想被确认就好。]
第122章立储(下)
元狩四年“将军卫青将四将军出定襄,将军去病出代,各将五万骑。步兵踵军后数十万人。青至幕北围单于,斩首万九千级,至阗颜山乃还。去病与左贤王战,斩获首虏七万余级,封狼居胥山乃还。两军士死者数万人。”
——《汉书?武帝纪》
这一场仗刘彻是下了大本钱了的,光是战斗人员便有数十万,后勤还没算在内,他是希望能够在这一仗里把匈奴彻底打趴下,就算不能灭其国,也要匈奴几十年里缓不过气来。目的是达到了,可是问题也来了。攒了若干年的家底,又空了。随着漠北大胜而来的,还有对有功人员的封赏问题,让朝上局势又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筹措军费的时候,经过前些年的努力,还没显出财政紧张,待到打完了仗,算算成本,缴获的东西值钱得少,打仗花的军费多,战后封赏又是一大笔开去,刘彻开始心疼了。一心疼,便要想着法子搂钱。
造皮币?跟20世纪40年代末“法币”的唯一区别就在于这个皮币没有发行得太滥。却同样是扰乱金融秩序的白目手段。这么多年,前世的知识,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都忘得差不多了,韩嫣的政治经济学水平公限于背诵几条原理,自己理解都很吃力,满头大汗地解释了半天,才让刘彻打消了这主意。改以下狠手地收了盐铁的经营之权,并且决定认真进行算緍。
国家财政,到了刘彻这里,很倒霉地碰上了个烂摊子——花钱买爵的人越积越多,到了一定的爵位便可以不用纳税,问题是,有钱买爵位的人,商人占了很大一部分,商人本来要出重税的,人头税是常人的两倍,他们一不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