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旗帜。
这场战争准备是匆忙的,但是这样的匆忙就是为了抢占一个先机,而抢占先机就是趁人之危的另一种说法。
今年清州国不太平,百年难遇的大水将他们弄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心思和他对抗,更没有想过和他对抗。
两国之间曾签过协议,清州国出兵帮助李正雅平定四王之乱,而宇晋国与清州国结为盟友,两国和平共处,但是一名使者的死,将这张薄薄的纸撕了个粉碎。李玄知道,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儿,怎么可能在他们如此希望有一个出兵理由的时候,那使者就好巧不巧的死了呢?这件事如果有一个人能办到,那个人一定就是李修齐。
李修齐这样的人,一定不能和他下棋,因为他看得太远了,才走了个炮二平五,他便算到了第八步第九步去了,不管开局他是不是不利,到了最后,他都一定能赢。
而以李修齐对他的了解,李玄心里清楚,李修齐早就算准了他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的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但是这种不舒服又是微妙的。李修齐比他自己还清楚他想要什么,但当李修齐千方百计机关算尽,替他干了所有脏活,将他想要的东西拱手送上的时候,他却矫情的不想要了。
李玄抬起脸,看着天上那轮月亮,这轮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不知道有多少人和他一样,望着这轮月亮,而这些望月的人里,又有没有李修齐。
突然一个人走了过来,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要在这惺忪的土地上印出一个脚印来,而这人就如同这脚步声一般的刚毅,来人正是卫忠。
卫忠站在李玄身侧,开口道:“安王殿下。”
李玄没有抬头,他看都没有看向卫忠,只是轻轻颔首,当作回应了。
卫忠沉默了半晌,道:“京城里一切可好?”
李玄答道:“挺好的,湘妃的孩子没了,我母后死了,我姐姐出家了,都挺好的。”
卫忠听了叹了口气,也抬起头,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李玄没答话,伸手捡起了一根木条子,在地上画了两条线,道:“卫大将军这么晚来,应该不是跟我聊诗词歌赋的吧。”
卫忠道:“的确不是,是为明日之事。”
李玄手里的木条将那两条线加深了几分,道:“卫大将军心里有什么想法?”
卫忠道:“我想的是攻其不意,”说罢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在地上横划出两条长长的线,用剑尖指着其中一条,道:“这半边是我们,这半边是他们。我们想要过去,就要渡江。这条江就是一条天堑,易守难攻。”
李玄将手里的木条给扔到了一边,问道:“所以卫大将军想出了什么妙计?”
“声东击西。”
“声哪个东,又是击哪个西呢?”
卫忠道:“安曲江在清州国首都皖怛分成了三条支流,第一条从皖怛城下流过,河宽六十尺,水深近一尺,可以徒涉;第二条江为中江,河宽一百五十尺,水深达三公尺,而第三条江与第一条江无异。我们最好的登陆点就是在第一条江流中断,江水至此颇为散漫,水较浅,流较缓,处处便于徒步。”
李玄点点头,道:“将军的意思就是给清州国制造假象,让他们以为我们不由此处上岸。”
卫忠道:“确是如此,在第二条江,第三条江上都安置渡船,并且在数量上比第一条江多得多,然后我会放几名误入军营被捉拿的清州国百姓回去,带去假消息,迷惑他们。”
李玄听罢微微一笑,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说罢李玄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锦囊,递给了卫忠。
卫忠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张小条子,条子上写的正是:声东击西。这字卫忠自然认得,很少人能写得这么一手好字,工工整整之间却俊逸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