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如何报?”陈珦又问。
“受灾情况据实上报。”她留了个心眼,“但义仓的事随便说说就好了,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粮食充裕。”
“是。”
说话间两人就快走到东门换粮处。门口已派重兵守着,按说不容易闹起事来,但许稷规定不能轻易对百姓出手,此时官健兵们便只能一动不动忍受着乡民谩骂。
“都是春季时你们灭蝗惹来的灾祸!现下没有粮食吃了,凭甚么不给我们换米?”、“就是!若不是你们灭煌,今年都要丰收了!”、“家中小儿都要饿死了,还不发粮!”
官健兵就只能一板一眼回说:“要米请拿蝗虫来换。”、“何时开仓放粮明府自有定夺,请老乡回去等吧。”
乡民忿忿,扑上去就揍,其余人便一拥而上,打起官兵来。
许稷见之要去,陈珦却担心她成为靶子而一把拉住她:“明府!”
许稷看他一眼,陈珦见她态度坚决赶紧松了手,只好跟着她过去。
“县官来了!县官来了!”人群中忽有人高喊,殴打官健兵的乡民便纷纷停手,看向走来的两位县官。
一块石头忽朝许稷脑袋飞去,许稷反应极快,迅速偏头避开,皱了眉道:“余校尉!”
“在!”校尉立刻出列,跑至许稷面前停下。
“知道带头挑事者是谁吗?”
“知道!”
“扰乱换粮处妨碍公务并殴打官健兵,该如何处理?”
“徒一月!”
“按律执行。”
先前乡民仗着官健兵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态度甚是嚣张,眼下却被官健兵围了个水泄不通,不由惊慌。有人欲夺路逃,却被余校尉逮个正着。
“狗官!都是你要灭蝗灭出来的灾祸!”其中一老者骂道。又有人附和:“正是正是!把粮食还来!”
许稷被这样的污水简直泼到麻木,也不想解释。在这位置上待一天,不论做什么总有人说三道四,她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动摇。
她必须有立场,才能走下去。
“至下月中旬,里正会对每户情况进行核实上报,县廨会分轻重等第拨粮。而对闹事者,必按律处置,决不轻饶。”许稷言罢俯身鞠躬,“请周知。”
有了她这一番话,骚乱渐渐平息下来,却仍有人心中记恨,但因无法发作,只好就此罢手。
就在官健兵遣散乡民之时,许稷身子忽然一歪,径直就栽了过去。
“明府!”、“明府!”
许稷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时暮色沉沉,千缨坐在榻旁缝衣服。
“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