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头。反正随便说的,只能按着话题接。
“喜欢就好。”
在他没反应过来时,男人忽然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安柏宁惊,“爸!”
安昊对他笑笑,带着安抚的性质。他抱着安柏宁几步走回到书桌,十分轻柔的将孩子放到那张旋转高背扶手椅上。又亲了亲他的手背,对上孩子疑惑的目光,他弯腰深情款款道,“这些,以后都会是你的。”
安柏宁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眨。
“宝宝,永远别离开我。”
“……”
“只要我有的,全部都将属于你,只属于你。”
沉默了很长时间,只听安柏宁轻声问:“爸爸,你难道以为我回来,就是为了你这些家产吗?”他心中梗了一根刺。
安柏宁推开他,拉开椅子站起来,走到一边。
“也许,站在这样高的位置,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确实令人心动。我也承认,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将来,你给了我很多的钱财,让我一直不用为衣食忧愁,生活安逸。谢谢你,爸爸。”
从他们离别那一天起,关于家产这个问题,便如同一根鱼刺卡在安柏宁咽喉。无论心里头涌出多少酸涩的滋味,都不能让其软化。
“爸爸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恩德,我无以为报。你给我那多东西,但是……”安柏宁看着他,心里不好受的情绪彻底崩塌,他扬起漂亮的眸子,“我只稀罕一样,你知道是什么?”
你稀罕的和从我想从你那里得到的东西,会是一样吗?安柏宁,今天把话说破了,你还会逃走吗?往往,心心念念的尤其渴望的东西突然搁在自己眼前时,人们会产生质疑,不敢相信的各种情绪。
良久的沉默,让安柏宁觉得难堪。
他递给男人一把刀和一个美味蛋糕,可对方只是看着两件东西犹豫,不知选择,这比直接给他一刀更让人疼痛。
安柏宁站在大马路上。
秋天正午的阳光,在地上洒了一层金色,暖风很温和,使人头昏意沉。安柏宁视线空茫,飘飘忽忽过来了人行道,接下来,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是喜欢他的,连他自己也以为爸爸爱他,可并非如此啊。他们都错了。
“宁宁。”
大喊传入耳朵,安柏宁浑身震了震。
“你站住。”
安柏宁反而抬腿走就走。
“小家伙,屁股痒了。”安昊低骂一声。
当时等他发现跟出来的时候,电梯刚好往下。他眼里只有疾走的孩子,没见到人行绿灯一闪一闪,瞬间变成了红色。
“咔”“嘭”!
汽车急刹车声,和车子相碰撞的声音,在街口乍然磕响。安柏宁的心倏地停滞。
嘈杂刺耳的汽鸣、尖叫咒骂声放大数倍,而后,又沉于一片空白的世界了。那一瞬间,心跳、呼吸,全都生锈……,那一瞬间,他死在了寒冰深潭里。
蓦地,安柏宁转身。
“爸爸!”
不会是真的。
一柄无形的利刃将他整个人切成两半,安柏宁痛得神志不清,胡乱在几辆微微变形的车里寻找,“爸爸,爸爸……”双腿无力,他几乎跪下。
一手大手拉住他,“别怕,宁宁。”
“……”柏宁甩开他,在车子间茫然张望。
安昊将他拉入怀里,“爸爸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