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难以发现,中毒者的表现也只是比以往更虚弱一些,常常容易被人忽略,但若是体内的毒药经年累月的累积,不出十年,中毒者的身体便会出现无可救药的衰竭,此毒多用于西夏后宅之中,老朽诊治的那几位病人亦无一例外都是后宅妇人。老朽致力于找出此毒的独特症状,编入我根据这几十年的行医经历著成的医书中。却只找到了一条,那几位中了醉合欢之毒的病人的眼睛下方都有一条淡灰的竖线,且中毒越深,竖线的颜色越深。”
我想起方才诊过脉之后,许竹落扒开了我的眼睛查看了一次,便道:“莫非我也有?”
许竹落点了点头:“正是。只是此毒从前只在西夏国境内出现,姑娘,你是我在其他四国诊治过的第一例。姑娘中毒的时间应该还不超过两年,且剂量也下的轻,若是再熬个三五年,便是遇上的是我,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治好你了。”
我点头,怔然道:“能在这个时候遇上先生,确是我三生有幸了。”
我从袖中拿出准备好的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到了桌子上,道:“先生的大恩,我不知该如何相报,只好奉上一点绵薄心意,望先生笑纳。”
我知道许竹落行医治病,向来有个规矩,他诊病不是按病难诊不难诊来收钱,而是按照病人的家底。若是病人家中清贫,他可以一文不取,但若是病人家底殷实,比如许竹落在祁国行医之时,曾替睿王府的小公子诊病,便向睿王索要了一万两银子的天价诊金。
我毕竟是个平头百姓,自然不能跟睿王府比,便打了个对折,备了五千两的诊金。
我本以为他会收下,没想到他却将银票推回我的面前,道:“姑娘十分合老朽的眼缘,这诊金便不要了。”
这也可以?
我复又劝道:“先生还是收下吧,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最后我还是没能劝服许竹落收下那几张银票,我心里觉着有些奇怪,但他坚持,我也不能勉强。
从青衣阁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我们便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次日,收到苏玉福的来信,信中说头先坑了我们一把的墨玉公子写了封信送到金玉阁,说是上次的事情有些误会,并点名要与阁主苏金亲谈。苏玉福不敢怠慢,立即便遣人把信送了过来,请我拿主意。
既然人家下战书都下到我家门口来了,再不应战不符合我的作风,再说先前那笔账我还没来得及跟他算,我刚想回信,想着幽州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不如便用过午膳后直接驱车去洛城,直接与苏玉福面谈岂不更便宜?
但人算不如天算。
巳时的时候,清浅说是去街上采买些点心之类的,我们去洛城的路上也可以用以果腹,我想着索性时间还早,买这些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便挥了挥手,准了。
没想到她这一去,直到午时将过才回来。还带了一个一身雪白孝服的小姑娘回来。
客栈下头人多口杂,不是个说话的地儿,我便唤了她们到楼上的房间里。
方进门,清浅便在我的面前跪了下来,那小姑娘见状也跟着跪了。
“奴婢上街采买的时候,正好碰到这小丫头在卖身葬父,一时不忍心,便出了钱替她把染病去世的老父葬了。”
我心道,难怪她去了那么久,感情是替人葬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