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做事一向麻利,很快便备好了文房四宝,我走到书桌前,看着那张雪白的宣纸,闭了闭眼,在脑海中勾勒出雄鹰的形状。
睁开眼的时候,我已得成鹰于胸中了,我拿起蘸饱了墨的画笔,没有半分犹豫地在纸上挥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只展翅的雄鹰便跃然于纸上了。
“这个不是当时二小姐身边躺的那个男人背上的雄鹰?”清浅惊叹道:“小姐,你画的真像,就连雄鹰下面的不知名的符号都画出来了。”
我将画笔搁在了旁边的砚台上,道:“大致是这个样子,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画错。”
那些符号看上去像一种文字,但不是商国的文字,而是其他四国的文字。
“那小姐你,打算将这个怎么样呢?”
我没直接回答清浅的问题,而是让她先替我把阿墨找过来。
阿墨到我面前的时候,画纸上的墨迹也差不多晾干了,我挪开镇纸,将下面压着的画纸拿出并卷好,交到阿墨的手里。
“从今日起,陈锦玥那里,你不必过去了。”
“你帮我查一下,这上面的图腾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还有这上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如果七日之内还没有线索,那就把这幅画直接送到青衣阁。”
江湖传言,只有出不起的价钱,没有青衣阁买不到的情报。若是连青衣阁都没有线索,那可能,就真的是我多疑了吧。
“若是去青衣阁,记得乔装改扮一下,到时候你随便化用个名字就好,不要用苏金或者苏宝贵的名号。”
“好。”他应道。
我习惯了阿墨的寡言,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对他挥了挥手,道:“去吧。”
阿墨很快消失在我的眼前。
***
当晚,月华轩的灯火亮了一整夜,听说外祖母把全邺城最好的郎中都请了过来给陈锦玥治伤。
明面上来说,陈锦玥是我的小姑子,她被刺客刺伤了,我这个做大嫂的,于情于理都该去探望她。
于是,次日一早,我便带着清浅和一些人参灵芝之类的珍贵药材去了月华轩。
我过去的时候,有个郎中正好从陈锦玥的房里出来,我便叫住他问了问情况。
说是陈锦玥还在昏迷中,昨晚的情况非常凶险,但好在今天一早烧退了,应无性命危险。
那郎中感叹道,伤口再深半分,陈锦玥的那只胳膊就废了,也不知是什么人,对一个姑娘家这么狠心。
我心道,确实是一个狠心的人,就连对自己,都能下这么重的手。
走进月华轩的正屋,昨日才光顾过的那张大床旁边,只有外祖母一人在。
外祖母看样子是在床边守了一夜,见我来,强打起精神来同我说话:“昨儿情况紧急没通知到你那儿,后来玥儿这里情况稳定下来了,天色又太晚了,我便没让人通知你,玥儿这院里昨日遭了刺客……”
我见外祖母满脸的疲惫,不忍她费心解释,便打断她道:“祖母,我来时已从月华轩的管事嬷嬷处了解了情况了。”
外祖母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祖母,您回去睡会吧,锦玥这里我守着就好。”我轻声道。
我其实对给陈锦玥陪床一点兴趣都没有,但看着外祖母一脸倦意的样子,到底是不忍心。
外祖母摇了摇头:“你别管,让她陈穆氏来,两年前玥儿也是被天杀的贼人刺伤,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期间她来瞧过的次数,五个手指头数的清。这是一个母亲做得出的事情吗?她这次若敢再不管,以后陈家的事也不用她管了,回穆家去吧。”
外祖母对穆氏一直淡淡的,不会很亲近也不曾刻意为难,但我也看得出,她对这个媳妇远不如对前媳妇那么满意,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