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的面容,这样的好容貌,在我见过的人里面,也是属于头一份的。
只是,美人面上的表情却如冬日里的霜雪一般冷。
我心里一震,面上勉力不表现出来,轻声道了谢。
然后,陈珞和顾之渊去了临时搭建的书房叙话,我则领着蔓草去了后院品茶。
遣退了所有下人之后,我情不自禁地握住了蔓草的手,言语间因为心中激动都有些打结:“蔓草,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太子殿下……”
我不忍说破的是,林盐史以贪污罪被抄家处斩,虽是惠王一脉栽赃陷害,但策划整盘棋局的顾之渊,却未必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蔓草语调毫无波动地道:“殿下让我替她办事,她许诺我,待她登基之后,会帮我报仇。”
她说的再轻巧不过,仿佛这只是一笔钱货两讫的交易。
但我却是见证了她与顾子言几年纠缠的人,我知道她有多喜欢顾子言。曾经有多爱,现在就会有多痛。
我自认为还算巧言善辩,但此时却感受到了言语的无力。丧家之痛,丧父之痛,没有一种话语可以抚慰。
因此我只是走到她的面前,俯身拥抱了她,试图用行动,给予她一点力所能及的安慰。
“有需要我的地方,说一声。”我在她耳边说道。
“好。”
听到她轻轻应了一声,我才放开了她。
“彤彤。”
“嗯。”
“那时,多谢你替我父亲打点。”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在江南时候的事情,便道:“应该的。”
她以真心待我,我自要以诚意回报。
***
昭平三十五年,这一年商国经历了建国史上最大的一次洪灾,因滳水泛滥,死伤无数,十数万灾民无家可归。
八月底,滳水一带连绵二十多日的降雨才断续停了下来,九月初,太子顾之渊领旨前往受灾重地组织救灾。顾之渊到任不久,便惩治了几个贪污赈灾钱款的贪官,每到一处,都有不错的名声。
与此同时,当初顾之渊曾上谏王上加固滳水堤坝却被惠王拦了下来一事,也在短时间内,在商国的民众间传开了。
再加上顾之渊曾为国立下赫赫战功,一时间,商国民众对于王上仅有的两位皇嗣,评价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纵使偶有几声对于顾之渊女子身份的议论之声,也会被顾之渊的拥护者驳斥:“女人,女人怎么了?太子殿下是女人,但却使得西蛮的铁骑不敢踏足我国疆土。惠王殿下倒是男儿身,此次若不是惠王殿下‘高瞻远瞩’,阻止王上采纳太子殿下的建议,滳水之灾恐怕还能少祸及一些人。”堵得人哑口无言。
总而言之,就是目前商国的民意之所向达到了空前统一的高度。
此事过后,朝堂上,一些原本保持中立的大臣,也开始有偏向顾之渊的倾向了。
总之太子|党这半年来势头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