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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14部分阅读(1 / 2)

<p>宝贵双全作者:肉书屋

定能问出来,而他疯了,或许……更容易些。疯话虽然麻烦,但总比谎话来的真切。疯了也好。她不是观音菩萨,无法对每个人都怀有恻隐之心,何况,若徐瑾之真是凶手,也不值得怜悯。她最想要做的,是了解事实的真相。

上前一步,将手探向徐瑾之怀里,徐瑾之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猛地退了一步,大叫:“不要抢我的包子!不要……”

一只黑乎乎的包子滚落下来,他几乎下一秒便趴到地上去拾,一瞬间,宝龄的目光便捕捉到了那双手,眼底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平静下来,转过身朝邵公子道:“邵公子,可否让我与他借一步说话。”

邵公子笑笑:“当然可以。只是……”他顿了顿道,“这人神智不清,顾小姐要小心。”说罢,带了黑衣少年缓缓出去。

宝龄望着他们,直到确定他们已走得听不见这里的对话,才看向徐瑾之,尽量放柔声音道:“徐大夫,你还记不记得我?”

徐瑾之拾回了包子之后,便一心护着怀里的包子,此刻抬起头,几分警惕、几分痴傻:“记得……不,不记得……记得,不记得……”

宝龄一瞬间有些头疼,迟疑了片刻道:“那你……还记不记得白梅珊?”

白梅珊是白氏的闺名,听到这个名字,徐瑾之忽地凝住,随即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来:“不,我什么都没做,不对不对,我做了,我做了……”

天哪!宝龄在心底暗叹一声:“你别急,慢慢来。”她看了一眼他视若珍宝的包子,开口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给你一只包子。”

“包子?”徐瑾之眼睛腾地一亮,“真的,真的有包子?我不相信,包子呢?包子在哪里?”

宝龄皱皱眉,无奈之下,转身走出屋子,园子里,邵公子站在树下,目光远远地不知落在哪里,而黑衣少年则一动不动地站在他不近不远之处,目光永远追随着他。

宝龄迟疑了一下开口道:“我想要一筐包子,可不可以……”

她是对邵公子说的,可话还未说完,黑衣少年的脸顿时青了,随即浮上几分怒意,挡在邵公子跟前道:“你!”却听自己的主子只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可以。”

黑衣少年仿佛极力隐忍心中的愤怒,咬着唇,低下头,片刻不发只字片语扭头便走了。

宝龄朝邵公子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无论如何,她这个要求的确是些过分,他竟然也答应了。他本是站在阴暗里,此刻一到阳光下,宝龄才看到他穿了一身的白。从交缠的树枝缝隙里投落的微光,映得他白色的衣衫流光潋滟。要说白衣,宝龄见过穿的极好看的阮素臣,他总是穿各种各样的白,银白、素白……每一件都如同远天的白云般淡雅。而邵公子穿白衣,却是另一种感觉。

颀长的身影,白衣上的暗纹华而不俗,风吹过衣摆,轻轻扬起,他侧过脸,竟有一刹那,宝龄感到一种耀眼的尊贵。那种华贵与生俱来,仿佛生在骨子里,缓缓散发,却又瞬间隐去,不着痕迹。再看,脸上是纯真散淡的笑,人依旧慵懒。

包子来了。黑衣少年的脸依旧比他身上的衣裳还黑,将包子交到宝龄手中,宝龄转身走进米仓。米仓里,徐瑾之看到宝龄手中的一筐包子顿时露出饥饿的神情来,野兽一般掠到她跟前。

宝龄灵活地闪过,将包子移到身后:“第一个问题,你与白梅珊是不是同村人,还有过婚约?”

“白梅珊,白梅珊……梅珊!”徐瑾之忽地笑笑,痴傻的神情竟似安静下来,“阿珊,我记得了,阿珊!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阿珊喜欢跟在我身后,她叫我小春哥小春哥……她从小就长得很好看,阿爹说,以后她就是我的媳妇……”

对于徐瑾之与白氏的过往,宝龄并没有兴趣知道,见徐瑾之仿佛沉浸在回忆中,又不觉有些叹息,伸手给了他一个包子,打断道:“好了,第二个问题,你去顾府,是不是你的阿珊的主意?你们商量好的,她并没有怀孕,对不对?”

“我去顾府……”徐瑾之想了想,又看了看怀中的包子,仿佛挣扎了许久道,“是!阿珊说,只要确定自己有喜,顾老爷一高兴,就会将传家宝贝给她,到时候,她拿了宝贝,就与我远走高飞,到再没有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去!她故意找人支开顾府的大夫,再叫她的丫头来找我,我说她有了三个月的喜,顾老爷果然乐坏了!”

徐瑾之捧着一手的包子,咽了口唾沫,宝龄又开口道:“那么,那天夜里,白梅珊怎么会死在仁福堂?”

“那天夜里……阿珊找我,说宝贝的事出了点问题,顾老爷并未将宝贝给她,她想等天黑便去探探那宝贝,看看是不是就藏在顾老爷的屋子里,若是,便找机会偷出来,又说,顾府的二姨奶奶一直压着她,让她没有出头之日,所以走之前,要出口怨气,叫所有人都认为是二姨奶奶骗阿珊去仁福堂,害的她小产。阿珊以宝贝为名,约了二姨奶奶,那位二姨奶奶果然上了当。本来我们已经说好,可是那天夜里……那天夜里……”

徐瑾之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混乱,宝龄急道:“那天夜里怎么了?二姨奶奶有没有去赴约?还是,你发现白梅珊根本不想跟你走,只是在利用你,所以一怒之下用浣衣房偷来的丝巾杀了她?我呢?是不是你将我弄昏,搬到仁福堂的?”顿了顿,一字一字地道,“还是,另有其人?”

徐瑾之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恐,又像是深邃的痛苦,忽地大叫一声:“是!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做的……哈哈哈哈……”人突然狂奔出去,包子哗啦啦的散落一地。

宝龄几乎忘了去追,只定定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脚步声,只见邵公子走了进来,凝视了她片刻道:“要不要将他追回来?”

宝龄沉默半响,摇摇头。徐瑾之承认了一切。在徐瑾之进来的那一刻,她的手是故意探到他怀里,果然,他用手去档,露出手指,她看的很清楚,他的右手——的确……只有四根手指。

白氏明显是在利用徐瑾之,她不可能跟徐瑾之走,却为了找个同伙而欺骗了他。徐瑾之得知真相难以接受,便错手杀了白氏。

至于蒋氏究竟有没有赴约,都不重要了。或许,蒋氏最终感到蹊跷,没有赴约;又或者,蒋氏去了,白氏实施了计划,蒋氏见白氏“流产”,落荒而逃,白氏本想喊人,将事情闹大,结果却出现了意外,被随后赶到的徐瑾之杀了。所以当蒋氏见到白氏死了,那惊愕的模样很是逼真,因为她也没想到,白氏会死。

宝龄想起徐瑾之说起白氏时,那种温柔却痛苦的神情,儿时的记忆总是美好的,然而,人一长大,人心变了,她不再是他的阿珊,他亦不再是她的小春哥。她嫁做人妇,他心有不甘,只是,除了感情,他或许也觊觎顾府的宝贝,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只要一个包子,怕是可以叫他做任何事。

他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样疯癫的活一世,或许比死更难受。一切仿佛真的水落石出了,阿旺说的也是事实。然而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堵得难受?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望着地上的光影慢慢地移动,邵公子亦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良久,她抬起头,听得他道:“走吧。”甚至没有问一句话,就连她为什么要寻徐瑾之,她刚才与徐瑾之说了什么才使得徐瑾之落荒而逃,他都没有问。

他不问,宝龄自然更不会说。虽然,她越来越不确定他的身份,但他帮她做的一切,她总是感激的。要不是他,她或许此刻也未解开心中的疑惑。一道走出园子,那黑衣少年却已不在,宝龄朝他微微欠身:“邵公子,今日多谢,后会有期。”

他点点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顾府门口,唇角微微扬起。后会有期?当然。

片刻,他转身走入米仓,望着那打开的地下室,顿了顿,闪身而入。在那一片略薄的尘土处蹲下身,手指划过,半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果然。

片刻之后,黑衣少年出现在门口:“爷!”

“都办好了?”被外头的阳光一照,他眯了眯眼。

“是,那些钱,不止能医好他手上的伤,也足够他去任何地方开一家药铺了。”黑衣少年道,“只是,我不明白,爷为何要这么做?”

“平野。”他笑一笑,笑容透着几分纯真,“我并不是个喜欢说教的人,可对你,我已经破了许多次例,你却依旧不长记性。”

黑衣少年有些赫然,低声道:“是平野愚笨,只是平野觉得,如今找到那东西才是关键。有了那东西,爷才能……”

“不急。”他缓缓道,“既然那人要做,我就帮她做,她做的这一切,纵然打乱了一些计划,亦无妨。乱,对我只有利没有弊。何况,一颗棋子,还未用到关键处,报废了,岂不可惜?”

“那顾大小姐……”

“棋子,怎会嫌多?”他走出园子,目光落在顾府高耸的屋檐上,漆黑的瞳孔掠过一丝锐芒,片刻却恢复漫不经心纯真少年般的微笑,仿佛站在戏台上的贵公子,正看着台下的一场好戏。

清澈的纯真、妖娆的慵懒,都隐藏了他内敛的锋芒。他被马俊国称为邵公子,他告诉宝龄他叫邵颜。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若宝龄得知他的名字,或许会猜到他的身份而惊讶万分。

他叫邵九。

肆拾贰、爱的转移

正文肆拾贰、爱的转移

四月南风大麦黄,枣花未落桐叶长。

宝龄此刻正坐在瑞玉庭阮氏厢房西侧的长椅中,望着窗外的景色。而另一侧,宝婳托着腮,亦是静静地坐着。

阮氏正在喂鱼,目光偶尔落在大女儿与小女儿身上,露出一丝恬静的笑。上次那些鱼儿死后,阮氏想必很是难过,又叫人又去买了几尾来,如今鱼缸里的鱼儿活蹦乱跳的,让宝龄有种错觉,上次那次鱼儿的集体死亡,如同白氏,仿佛不曾出现过。

三月一过,春意愈浓。一转眼,宝龄在顾家已是三个月有余。白氏刚入土那会儿,府里还有些闲言碎语,从那些闲言碎语中,宝龄得知白氏自小在白家村便是出了名的美人,白老爹千挑万选,看中了同村的徐家。徐椿,即徐瑾之的爹是个秀才,虽不得志,但也算是白家村少见的读书人家,两家订了亲,白氏与徐椿自小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徐家本想等年初收成好些,攒够了钱,便为他们办喜事。谁料,白老爹忽然病了,治病买药欠了一屁股的债,婚事便耽搁了下来。

刚巧那一年顾老爷从杭州回来,途径白家村,在白氏家中借住了一宿,见白氏温婉聪慧,不似一般的农家女子,想到蒋氏入门许久亦未为顾家添上一儿半女,于是便提出纳白氏为妾。白氏的爹娘为了看病还债,只得同意,而徐家,也不愿摊上一个无底洞,思来想去,终是同意退婚。

男女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椿与白氏纵然有百般的不愿,也无可奈何。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只不过一年之久,白氏便变了。比翼连枝,亦不过是当日之愿罢了。

若当初白氏没有嫁入顾家,是不是依旧会是个单纯、美好的女子,是不是,会幸福许多?只是后来,那些闲言碎语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销声匿迹,宝龄便也不再想起。

在这大宅子里,再惊心动魄的传闻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再倾国倾城的美人也或许刹那便变作黄土。只有那后园子里,孤零零的坟冢,证明了白氏曾经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蒋氏依旧是当家,阮氏的病也依旧不见太多的起色。变化最大的,恐怕是顾老爷。宝龄那日见过徐瑾之之后,本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顾老爷,思索了几晚,她决定与顾老爷谈谈,只是走到仁福堂,却又与那日一般,被祥福叔挡在了门口,说是顾老爷已睡了。

之后,顾老爷不是不在府中,便是叫祥福叔传话,总之,除了晚上那顿饭,宝龄几乎便看不到他,更别说单独与他说会话。就连吃饭的时候,顾老爷的视线也鲜少与她相会,总是一放下筷子便回了屋子。倒是蒋氏,态度又来了个转变,白氏入殓头几天,她还做做样子,可没过几日,她的好心情别说是宝龄,估计就连那些丫头婆子也看得出来。

徐瑾之无形中帮蒋氏除了心头大患,白氏死了,蒋氏至少暂时是高枕无忧了吧?宝龄心底叹息一声,又想起不过几月之前,她与顾老爷父女两人笑吟吟地坐在一起说话,心中涌起淡淡的失落,或许是顾老爷是还未从白氏的事中走出来?

而另一个变化是宝婳。

自从那日与她一番谈话之后,宝龄发觉宝婳对自己的态度明显转变了许多,甚至已渐渐如同别人家的姐妹一般,能与她自然地相处。譬如在青云轩,宝婳有什么不会写,即便阮素臣在,她也偶尔会来问宝龄,这个变化叫宝龄欣喜。

此刻,宝婳柔柔地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宝龄回过神,恍惚一笑:“没什么,姐姐在看园子里的景色,娘这园子里的春色,真是美。”

“是么?”宝婳凑过来,望向窗外,秋水般的瞳仁闪着柔美的光芒。

阮氏侧过身,莞尔一笑:“喜欢娘这里你们便多来坐坐,娘也热闹些。”

宝龄看向阮氏,宝婳的眼睛便是像极了阮氏,此刻阮氏的眼底有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目光流转,那原本苍白的脸颊也红润了几分。宝龄很早之前便听闻,顾大小姐原先与这位生母并不怎么亲,她本来有些诧异,后来想想,顾大小姐脾气本就乖张古怪,阮氏又常年生病,自顾不暇,哪里有多余的时间照顾女儿?许是如此,所以母女之间难免生疏了。说不定,顾大小姐还从来不将母亲放在眼里,所以贾妈妈与翠镯才会不待见宝龄。虽然宝龄醒过来之后,对阮氏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但如今这样母女闲坐、姊妹和睦的情景终是头一次,阮氏怕是在梦里也盼了许久吧?

倒是贾妈妈,平日宝龄无论是来瑞玉庭还是去云烟小筑,贾妈妈总是一副警惕冷淡的模样,而今日,却有些怪异。仿佛根本无暇顾及宝龄,心不在焉似的,刚才倒茶,还差点洒了出来。

看到贾妈妈如此,宝龄不觉想起翠镯,目光一扫,翠镯竟也不在。从前她来阮氏这里,翠镯总是寸步不离地跟在阮氏身旁的,即便有旁的事,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总会出现,而这一次,宝龄已坐了许久,却并未看到翠镯,不免有些疑惑。

此刻,门外响起脚步声,宝龄抬起头便看到祥福叔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两个下人,抬着一只大箱子。

祥福叔与屋里众人见过礼便恭敬地道:“太太,这是老爷吩咐老奴送过来的,四匹苏锦、一副金簪、一对碧玉手镯。说是二小姐及笄之礼因逢着三姨奶奶的白事,没有操办,这些,是送与二小姐的。”

一瞬间,宝婳抬起头来,秋水般的黑瞳里流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神情。而阮氏眉宇间也仿佛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浅浅一笑,叫那些下人将箱子放下,打开看了看,宝龄望过去,见那碧玉手镯清脆可爱,随口赞道:“这镯子真漂亮!”

阮氏看了宝龄一眼,柔柔一笑:“若你喜欢,就拿去。宝婳很少戴这些。”

宝龄刚想拒绝,话还未出口,却听祥福叔道:“太太,老爷吩咐了,这些,都是送与二小姐的!”

阮氏眉心微微一动:“放着不戴也是可惜了,你去禀告老爷,就说我做主,将这对碧玉镯送了宝龄。”

“太太!”祥福叔仿佛迟疑了一下才道,“老爷临行前特别吩咐了,老奴不敢违背老爷的意思。”

宝龄本只是随口一说,哪里会想要顾老爷给宝婳的礼物?此刻却不觉微微一怔。祥福叔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些东西是老爷给二小姐的,谁也不能拿去。宝龄心里那种不确定的迷惑感更甚,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宝婳及笄的礼物,同样是女儿,顾老爷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妥,她不想阮氏与宝婳为难,开口道:“娘,这是爹的一片心意。”转而又拿起那对碧玉镯,执起宝婳的手,戴在宝婳腕上,笑道:“这镯子真映衬咱们宝婳!”

宝婳望着宝龄,动了动唇,又垂下头去。阮氏目光微敛,终是微微一笑:“即是如此,祥福叔,替二小姐谢过老爷。”

在阮氏房里吃过饭,宝龄与宝婳一道去青云轩。一路上,宝婳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沉默,却又有些不同,似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宝龄侧过脸,见宝婳望着自己,不觉开口问道。

“姐姐……”宝婳低下头,又飞快地抬起来,忽地将腕上的一只镯子掳下来,塞到宝龄手中。

“做什么宝婳?”宝龄一愣,笑着道,“这是爹送你的。”

宝婳轻轻咬唇,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宁静的笑:“我一只,你一只。”说罢转身朝前走去。

那碧玉镯子的确清脆可爱,但宝婳并不十分在意,从小到大,只要是姐姐喜欢的,她便只能退而求其次,甚至连姐姐不要的,她也不一定能拥有。一直以来俱是如此,她早已习惯。所以,别说是一只碧玉镯子,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她也可以让给姐姐。只是,有一样不可以,只有一样……为了这一样,其余的,她都可以舍弃。

宝龄当然不知道宝婳心中所想,她愣了片刻,看着手心里的镯子,心里的感动叫她说不出话来,良久,微微一笑,将它戴在手上。一串相思豆、一只手镯,红绿相间,竟是十分赏心悦目。

宝龄走进青云轩的时候,阮素臣正一如既往地坐在软榻上,而一旁,连生正斜斜地靠在书架边看书。纵然住在同一重院落里,她与连生也是好几日未见了。一想到此,她刚想开口跟连生说几句话,未想连生却腾地支起身子,朝阮素臣小声道:“账房还有些帐未算清,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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