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宝贵双全作者:肉书屋
间,我都靠喝狼奶活下来,直到无意中被青莲会邵老帮主的人发现。”
邵老帮主念及昔日与北地王的相交,将他救了回来,又为了隐瞒他的身份,将他送去嵩山,休养身体、学艺,直到十岁那年,才将他带回来,让他开始处理一些帮中的事务。
“在嵩山的那些年,我一直想要直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家人又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但师父一直不许我问起,直到十岁下山那年,才告诉我一切。”邵九的语气听不出悲喜,忽地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起过小黑的身世?”
突然提起小黑,宝铃有些茫然,才记起小黑被他带回来那天,他曾说过小黑的事。她将那些话重复了一遍,接着是片刻的沉默,才听他道:“我下山后才知道,我的父亲早在十年前便死了,尹家亦不复存在,整个家族,只剩下我与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他顿了顿,一字一字地道,“那个人,为了保住性命与荣华富贵,投靠了尹家的敌人。”
这便是他藏在心底的过往。此刻说起来平淡而无悲无喜,那是因为,当他知道那一切的那一刻起,便明白:自怨自艾没有用、懦弱逃避更没有用。悲痛、绝望。。。。。。这些都是无用的情感,根本无法帮得到他分毫。
身体被摧残如何?身份被掩埋如何?翅膀被折断、自尊被践踏又如何?这每一样,都抵不过他心中强大的信念。
他要做的,便是将当年那些人加诸在尹家身上的、微笑着——一点点地讨回来。
尘封的往事被慢慢地揭开,宝龄十指冰凉一片。她当初原以为。邵九救小黑回来,是因为他曾说过关于狼的故事,小黑长得有些像狼,如此而已。却未想到,小黑的身世,本就是他的身世,那般同命相连。
她从前还想过,倘若小黑不是一条没有思想的狗,而是一个人,被最亲的人如此对待,会如何?
此刻她才感受到,埋藏在那个孩子幼小心灵深处的,岂止是恨?
想来事情发生那年,邵九不过四五岁,一个这样年纪的孩子,看到自己的母亲与另外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会是怎样一番触目惊心的光景?他或许什么都不懂,但那一刹那,他又或许什么都懂了。只是那样小的孩子,在遭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之后,却依旧冷静地将石块搬回原地,再离开,或许,他的冷静与沉着与生俱来的。
虽然他言语中并未流露出什么,但宝龄依旧感觉的出来,他认为,是以为他没有将那一切说出来,所以才导致之后一连串的事。诚然,或许的确如此。倘若当时一切暴露,之后的事便会彻底改变。骆氏不会再有机会接触顾老爷,而没有了机密与藏宝图,南北两军之间的力量本就悬殊,今日,便是北地王的天下,那么,一切都会不同吧?
然而,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当遇到那种事,又该怎么办呢?将那一切告诉北地王?显然,北地王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而更可能因此使得骆氏坠入深渊。对于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说,当时他能做的,也只是那样了。
但正是如此,亦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一夕间家破人亡,再也回不到故土,父亲死了,母亲却丢下他嫁给了仇人,而自己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一个孩子要有一颗怎样的心,才能面对那一切,一步步地走过来,一点点变作今日那般的少年?
她的心里忽然有无边的涩意涌上来,一波又一波,无法遏制。与此同时,她想到那一切,正是由于顾老爷才造成的,她来到这个时空,一直又敬又爱的父亲,真的是那样一个夺人凄、出卖朋友卑鄙无耻的小人,她本是怀着质问的心来问邵九这一切的,但到了此刻,却忽然不知该怎么做。
倘若是她,在遭受了那一切之后,会如何做呢?也恨不得将仇人千刀万剐把?那每一桩事,都足以让那些人受到报应,何况,是加在一起。她的心底被一种轻飘飘的空洞所填满,是恨,还是怜惜?迷惘一片、无处着落。
不知沉默了多久,她才听见自己道:“你腰上的伤口,就是那个时候”
她记得又一次他曾说过,腰间的伤口是由于小时候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所制,她原以为他又是骗她的,原来,却是真的。只是其中的隐情,竟是这般复杂。
邵九微微点头:“我从山崖滚下,几乎摔断全身的经脉,特别是腰间的骨骼,受到重创,之后的一些日子,只要一到阴雨天便会发作,我原以为是由于未能在最佳的时间治疗,所以留下了隐疾,但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简单。”
或许是上天的安排,这世间唯一能与鬼手抗衡的佛手虽已过世,但他的徒弟——稀朗,也就是顾府的大夫白朗,却被他遇到了,稀朗暂时稳定住了他的伤情,但却也一直找不出他伤口一直溃烂不愈的原因,渐渐地才发现,他或许是中一种毒。他才由此判断,在北地尹府时,应当便中了那种毒。
听完这一切,宝龄微微长大了嘴巴,不知该作何感想,半响,才微微掀起嘴角,讥笑地笑了一声:“原来白朗也是你的人。”但随即,她却被另一个问题所吸引,想到他那么多年一直受着非人的折磨,终是忍不住脱口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下毒的人是谁,为何不去找解药?”
邵九浅浅一笑,神情从容而淡定:“不是不想找,只是当我直到自己是何时中毒时,便猜到与阮克有关,倘若我一开始便急着找解药,便会打乱一切,何况,那么多年我都过来,一时恐怕也死不了,不如乘余下的时间,做一些别的事。”
宝龄微微一怔,随即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是啊,倘若邵九一开始就将重心放在寻找解药上,必定要从南京府入手,那样一来,便打乱了他的计划,更很有可能打草惊蛇,被人发现身份。正如他说的,还不如乘余下的时间做一些有价值的事,譬如:一步步接近她,接近顾老爷那才是他的计划。
回忆中的往事戛然而止,此刻,又回到了现实中。宝龄的心亦一丝丝地冷却下来:“你所说的事,你的计划里,也有我,对么?”
邵九的眼底忽然出现了一种奇异的神情,下一秒,他平静而从容地道:“是。接近你,借由你接近顾万山”
其实,并非全是只是他微微蹙眉,接着,却开始缓慢而直接地诉说,包括如何挑拨顾万山心底对阮氏、对阮家的恨意,包括与顾万山的约定,包括答应顾万山在他刺杀阮克那日暗中协助,却其实早已将一切告知了阮克。再一步步获得阮克的信任,根据骆氏的喜好训练筱桂仙,让筱桂仙嫁进阮府。从而挑拨阮克与阮文臣的关系,借阮文臣之手杀了阮克。
只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将那场瘟疫是假说出来,只是一语带过。
他没说一句话,宝龄的心便下沉一分。
真的是他。所有的猜测都没有错。
这个少年欺骗世人的清雅背后,是一颗冷酷狠绝的心,所有的人在他的心里,都不过是一颗复仇的棋子,包括——她。
良久良久,她望着他,缓慢地道:“那日在山上,你抓着我,与我一同跌落山崖,也是故意的,对不对?”
贰佰肆拾捌、失衡
邵九静静地凝视她,宝龄看不见,他的神情在一瞬间轻轻滑过一丝波澜,却很快消失,他似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一种轻快地语气道:“当我跌落山崖时,其实有一刻是清醒的,只是,我忽然想,阮素臣既然与筱桂仙约好,便必定会来找你,倘若他发现了躺在你身边的我,会怎么做?”
“会将你一同带回去。”宝龄缓缓道。
虽然阮素臣与邵九之间有一种微妙的关系,但那个时候阮素臣还不知道邵九的真实身份,无论从阮素臣本身的性格还是从其他方面考虑,他都不会任由邵九躺在荒郊野岭,一定会将他一同带回去。
邵九点点头:“所以,我决定不离开。与其在外布置一切,何必放过这个能轻而易举进入南京府的机会,要知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还以为……”还以为他是为了救她不顾一切么?宝龄盯着地面上其实并看不清的某一天,兀自喃喃,仿佛感觉到邵九的目光,忽地收住话,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
然后,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么之后,你回到阮府,也是……清醒的?”
多么讽刺?她以为他快要死了,那种伤痛,她是那么真实,他却是做戏。
邵九想了想,道:“不全是。”
只能说,一开始是。一开始,他是怀着那样的目的顺水推舟进入顾府,但最后,或许身体已到了无法再用意念支撑的地步,他渐渐地真正陷入了昏迷。那是他无法预料的,但他亦没有任何办法。
宝龄盯着他,忽地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意识?”
此刻,这或许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的初衷她已经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的昏迷,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方才,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一想起那件事,便不由得一阵窘迫,那时她以为他快死了,所以……做了一件连自己的控制不了的事。
倘若,他那个时候是清醒的……天哪。宝龄浑身发僵。
宝龄心头一片混乱时,邵九正望着她,虽然四周一片漆黑,但他习惯黑暗,几户能看见她苍白冷漠的脸,忽地有一瞬的绯红,如同方才……很快,他微微一笑:“只是刚开始的一两天,之后便不记得了。”
是这样的么?这一次,他并没有说谎。只是,虽然陷入了昏迷,但并非完全失去知觉。在某一刻,他犹如感到自己的灵魂要被埋入一片漆黑中,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在碎裂,抓不住一样东西。然而,就在那个时候,他的唇被一抹柔软贴住,仿佛是沙漠中的清流,缓缓注入体内,那种感觉他竟是熟悉的,一如那次他装作患了瘟疫。
只是,这一次又是那么不同。上一次,她是为了要他服药,而这一次,那抹唇分明那么柔软,却带着无边的凉意,如同是刻骨的绝望,眷恋缠绵,那么……忧伤,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那唇齿间的接触中。然后——诀别。
这不是他的幻觉,或许在之前,他还不敢肯定,但方才唇齿再次相接的那一刻,他却肯定了。所以,他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有那么一瞬间任由自己做想做的事。整个人沉浸在某一件事当中,仿佛有一种奇妙的力量,能让人心神安定,他素来擅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起伏,亦不需要从任何地方获得力量或慰藉,但那种感觉却又是那么不同,微微的热度通过四肢,让人浑身舒张,让人……舍不得松开,只想再深入些、再深入些。
呼——宝龄长长地吐了口气,心却一点点紧缩。事情已经明了了,包括此刻南京城内外所发生,应当都是邵九乘那段时间布置的吧?一开始她奇怪他分明没有出去过,也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如何与外界取得联系?但想起他连叫小黑挖地道那样的事都成功了,还有什么做不到?
抬起头,分明看不见他,却仿佛又看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脸上,眼底有一抹温柔的笑意,那抹笑意仿佛感染了空气,一点点地渗透她的皮肤,让她浑身发烫,那片灼热之下,却是她一颗冰冷的心。
“现在,我可不可以问几个问题?”邵九忽然开口道。
宝龄此刻心情白茫茫一片,只用一种机械的声音道:“随你便。”
既然已经将一切摊开,她又有什么不能说?
邵九仿佛沉默了一下,然后,他极为认真地道:“这些事,想必你不是方才才有所察觉。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在当日他醒来之时,便听到阮素臣说的一句话,阮素臣的原话他不太记得清了,但大意是:邵九,你莫要再装了,你的身份,我们已经知道了。
所以,纵然之前他以失忆之人的身份与暴力相处时,并不方便问那些问题,但他却也可由此推断出经历了那么多事,她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为察觉,甚至,很可能知道的比他想象的更多,而从她方才那些问题亦可知道,她已经基本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只是,他不知道,她是从何时知道那一切的?
其实这个问题对于邵九来说,便如同宝龄之于那个“你何时清醒的”的问题,同样并不那么重要。在邵九,既然他此刻能够将一切坦然地说出来,便不存在任何再要继续隐瞒下去的想法,何况,在他潜入阮府之前,北地军已以破竹之势攻占了城门,此刻,那一切揭开又能如何?也是该揭开的时候了。素来,对于那些早已过去的事与无法挽回的局面,邵九从不过多的追究。只是,他却很想知道这个问题,无关于其他,只是想知道而已。
在这一点上,他竟然奇妙地与宝龄处在了一个隐形的平衡点上。
一瞬间,邵九发现宝龄陷入沉思,良久才道:“在你假装失忆之前。”
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因为邵九原本给人的感觉便捉摸不透,行事又不按理出牌,而那些怀疑又在某些微妙的原因下,被她隐藏在心底。直到她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直到阮素臣来找他……给她看了那份手札。
这便犹如前世所说的:证据、动机,全都有了。
“是那个时候…”听宝龄说完,邵九竟似喃喃自语了一句。
想想也是,他记起她给他看那份手札的时候,他虽表情依旧,没有一丝破绽,但心底不是不动容的。因为——那份手札,在这之前,可以说,连他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很简单,纵然此刻一切已揭开,他以一种坦然地姿态面对,却是因为形势已不同了,哪怕早上几日,若事态没有发展到这一个环节,他若知道世间有这样一样可能会暴露他身份的底细,是绝不会让它流落在外的。
他其实已猜到那份手札来自于何处,但他奇怪的是,宝龄似乎并没有提起手札的来源,只说过是阮素臣找来的,至于从哪里找来,似乎连她也不知道。
但转念一想,他便了然了。在他第一眼看到那份手札上的字迹颜色时,便明白那是一种隐藏的书写,写字的人通过某种方法,使得纸上看上去是空白一片,或者呈现其他内容,但只要一沾到某种特殊的水质,便会线路真正的内容。甚至,可以隐藏两到三层,也就是说,或许内容下,还有一层内容。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本是他几年前琢磨出来的办法,用来传递私密的信件,而这种方法,他只教过一个人,为了方便互通讯息。
所以,是不是这样?手札本是宝龄无意中带来的,但她看到的,却是别的什么内容,譬如为了掩盖而随意写的什么东西。然后,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真正的内容却被阮素臣获悉。
阮素臣并非一个愚笨之人,相反,他心思的细腻在某种程度上并不逊色于他,当阮素臣看到那份手札,大约也能想到一个问题,那便是:眼前的顾宝龄,其实早已不是顾宝龄,而是另一个人。
至于阮素臣为何没有将这一切告诉宝龄,邵九也想到了。只是,想到那个答案的同时,他不觉浮起一抹苦笑。他一直知道阮素臣对宝龄的感情,只是,终是未想到,纵然在他对宝龄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之后,阮素臣竟可以依旧选择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将她留在身边。
陷入无边的思绪中,邵九忽然慢慢地想到另一个问题,融在一片漆黑夜色中的眼眸深处,浮上一层淡淡的茫然,再次望住她,眼底多了一种奇异的东西:“既然你早知我心怀叵测,为什么——救我?”
任由他那样死去,不是最好的结果么?不费吹灰之力。
在阮府的这段时间,有很多问题在他心头索绕,在经过一丝隐约的线索与自己的细数分析,太多能推测出了来龙去脉,唯独这件事……
她要做什么?或者说,她想要的是什么?
既然知道了他做过那么多的事,既然知道了他接近她别有用心,亦很可能早就猜到了顾万山的死与他有关,到了那个时刻,她为何还要不顾一切地救他?
在山崖上她悲痛的神情那么清晰地刻在他脑海,她是真的就顾万山当做了亲人;而在那次试探她身份的过程中,她曾在一种完全被催眠的情况下说起过她所来的那个地方、她的家、她的亲人,亦是一种轻柔得如同梦境一般的语气,唇边还带着安静的微笑;当她得知铜镜有可以去到未来的功能时,双眸分明是发光的,显示了内心极度的渴望。
她很想回去。
纵然邵九知道,那面铜镜亦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但她并不知道。她当时完全可以拿到铜镜,站在她的立场上,这样便有了可以回去的机会,不用再与这个时空有任何关系。退一步说,纵然她已经不那么想要回去,她亦可以置身事外,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好。他从来不奢望,是因为他的一生早已注定,但并不代表他不明白。
可是,那样多的诱惑下,她却独独选择了一条将自己禁锢起来的路。就如同策略之下,上策分明可行,她却选择了下下策。没错,在邵九看来,那便是一条下下策。没有比之更愚蠢的选择。
这是为什么?
隐约有些想到的理由,他心中却更为迷惘。他不是不懂人世间的情爱,只是,从来,那些情感都被他当做一种筹码,是用来利用、操控、制约他人的,而不是自己。他太擅长阴谋诡计,亦太明白利益得失,他要做的事,总在一个值得的条件下,倘若值得,他可以抛开一切去做,但倘若没有一分价值,那么,他甚至不屑于看一眼。
他的心神太稳固了,稳固到没有什么事可以脱离他意念的控制,他从未像那样冲破理智的去做一件事,纵然一件事再重要,他亦会三思而后行。所以,他不明白宝龄。
这样一个问题。邵九话音刚落,宝龄神情顿住。
为什么?她苦涩地一笑,这个问题,她也一直不断地在问自己来着。
她不算是一个自私之人,但也不见得多么高尚。就和前世每一个普通的人一样,在触及到自身利益时,她也会有所选择,放弃了本应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底细,而换来救别人一命,在之前,她是无法想象的。何况,那个人还与她有那样千丝万缕的恩怨纠葛。
良久良久,她听见自己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因为——是你。”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因为——那个人是他。那个彼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如同花朵即将凋谢的人,是他。倘若是另一个人,她活血也会想办法营救,却不会放弃得那么彻底,每个人都有底线,在底线外,一切可以妥协,但一旦触碰到了底线,便会犹豫,甚至干脆地拒绝。
他的生命在流逝,或许下一秒便会消失,想要看到他睁开眼睛,微微而笑,如同从前那般,那一刻,这便是她的底线。
她的确不怎么高尚,她有自己的心情起伏,有自己的私心,她有自己想救的人,亦知道,或许那样,会对不起另一个人。可是,没有办法、没有一点办法。
四周一片沉默,邵九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纵然在黑暗中,她的目光还是那么清澈如水,倘若说方才两人的对话间,她的心神是泛着波澜的睡眠,此起彼伏,他能感受到地情绪的跌宕,那么此刻,却是平静的,连呼吸也慢慢轻了下来。
他从未有过的,脑海里竟有一瞬间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