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动了动。
那是很细微的动作。
就好像一个僵化了千年的尸体动了起来一样,他缓缓地,僵硬地举起了手,直直地指向陆与臣身后,陆与臣心中一凉,下意识回头一看,竟然看见另一个胖子,表情狰狞地笑着,在他身后高高地举起一把雪亮的匕首——
啪啪——
面部传来微弱的瘙痒,陆与臣仿佛听见几个人在他耳边轻轻交谈。
“——队长?——队长?——”
“让开——陆?……醒醒,你做噩梦了……该死,他在发烧,拿抗生素来,蓝特斯,去烧些开水。”
隐约听见俄罗斯男人低沉的应了,耳边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陆与臣微微蹙眉,最后在一道微弱的灯光下,缓缓地睁开眼。
“我没事……”抬起手有气无力地拍开正试图扒开他眼皮的大手,背后一只有力的手支撑起他的背让他能成功地坐了起来,陆与臣眨眨眼,觉得脑袋清醒了些,他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发现胖子,没来由地响起刚才的噩梦,他心里沉了沉,声音沙哑地问:“胖子呢?”
周围沉默了下来。
连尧都没有就他一睁开眼就找胖子这件事发表什么言论。
维持这样死一般的寂静片刻,陆与臣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顺着他的脊椎往下滑了滑,低沉的男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见了。”
陆与臣平静地扭脸看向尧,面无表情地问:“什么叫‘不见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你们睡得很沉。”尧微微蹙眉,略有些不安地摸了摸陆与臣的下颚,“非常奇怪,就算有一点响动我都会醒来,但是刚才我竟然没有——本来在蓝特斯之后应该轮到王爱国守夜,在他们换班之后,蓝特斯也说自己睡得很沉。”
俄罗斯男人捧着一罐子水走了回来,他将铁罐架到火上之后坐了下来:“曼德拉和我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一个大活人都失踪了,这要是还能对劲才真是绝了。”陆与臣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即使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整个胃已经掉到了脚板底,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我们得去找他——”
“在爱丽丝回来之后。”尧淡淡地补充。
陆与臣顿了顿,扫了一眼依然如同之前一样轻轻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似地处于出灵状态的女人,最后艰难地点点头——带着一个半昏迷的人他们做什么都不方便,胖子不知道去哪了,但是他们不能排除最后他自己摸回来结果发现人都走光的情况。
这个决定并没有让大家变得轻松一些。
蓝特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撩着火堆,罐子里的水很快就咕嘟咕嘟地滚了起来。陆与臣拿出器具每个人分了一些,大家沉默地围坐在篝火边,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尧始终坚持地用一边手拦在陆与臣腰间,就好像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