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玉没被抽中,待在教室里,教室静悄悄的。静得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可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手上正拿着那枚玉鐲。
「我马上就放回去了。」傅鸣玉拧起眉头,「真的……」
殷思妍哦了一声。
「对不起。」
「啊?我没怪你啊……」殷思妍轻咬脣瓣,摩娑腕间的玉鐲,「反正它现在还在这,好好的。」
殷思妍从没想过,自己竟是个宽容大度的人。
是因为傅鸣玉一直向她道歉吗?还是因为这本来就不是需要动气的事?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她轻声问。
「我不知道……」傅鸣玉摀住自己的脸。
殷思妍微微一愣。
左耳又开始窜入声响,与傅鸣玉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映出声音深处的疲惫。
就像那声叹息后的「好累」。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做出这种事。若我哪天真把东西带走了……我无法想像……」傅鸣玉喃喃自语,眼神绝望,「殷思妍,我该怎么办?」
忽然想起什么,他猛然惊觉,「抱、抱歉,明明说好你只是听听。」
殷思妍没说什么,只是问:「你怎么不求助老师?」之前他说过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那可不行。」
殷思妍感到有些困惑。
他说的是「不行」,而不是「不要」。
「告诉老师的话,我妈肯定会知道。」
「老师会帮忙保密的吧?而且如果是辅导处那边……」
傅鸣玉摇了摇头。
「你也不是没见过我妈。」他捡起地上的一条橡皮筋,在手中把玩着,「她是大学教授,很有声望、说话很有说服力,又很懂得攀关係,从小到大教过我的老师——甚至是我的同学,都和她处得很好,觉得她是模范妈妈。」
殷思妍一顿,「那你说『每隔一阵子都会搞这齣』,就是指这个吗?」
「嗯。」橡皮筋在傅鸣玉手中变作一个五角星,「那个成语怎么说……八面玲瓏?她就是这样的人。懂得和人交好,让所有人欣赏她,然后心甘情愿帮她的忙。」
似乎是这样没错。
一开始的杨教授冷漠而难以接近,却三言两语就能击中对方内心,并让人感觉她是真正为自己着想——
「你觉得那是假的,是吗?」殷思妍问。
「是真是假不重要,总之我知道不能去找老师。」
「你就这么怕她知道吗?」
「……嗯。」
殷思妍静默下来。她也总在害怕,怕看见母亲失望的眼神。
傅鸣玉注意到她的静默,将橡皮筋翻成双层的五角星,凑到她面前。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