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律的手掌圈住他愈发纤细的手腕,拇指粗糙的指纹在细嫩的皮肤间细细摩挲着。
陆思扬只觉得对方手掌心的有些烫人,灼热的温度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试着抽了抽,方律下意识握紧,下一刻,又松开了他的手,陆思扬则趁机将胳膊放进了被子里。
两点过一刻,门外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佣人敲响了磨砂玻璃。
“先生,任少爷和盛总到了。”
陆思扬一愣,任擎川怎么也来了?再一想,方律是任擎川的舅舅,盛木言将任擎川带过来,不论发生什么,沟通起来总归会更省力些。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两道沉稳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陆思扬心底微微激动,他坐起身,期待地望着门口。
佣人将房门一左一右全部敞开,露出了走廊墙面上暗黄色的壁纸,绘着松石绿的花纹,这还是陆思扬第一次看到门外走廊的全貌……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陆思扬伸长了脖子等待着。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搭在床沿的手一紧,他张了张嘴:“木言,你来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让盛木言心底一沉。
在看到陆思扬的那一刻,盛木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病态的面容,凹陷的双颊,空洞的眼神,那双曾经带着桀骜的眸,此刻就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只有嘴角机械般地扬起,还让人能察觉到一丝生机。
见陆思扬朝自己抬起手,盛木言压下心底的怒火,快步走了过去。
“思扬。”盛木言攥住他不堪一握的手,嶙峋的骨头透过皮肉硌在掌心。
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盛木言心底一惊,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陆思扬用力握着盛木言的手,嘴唇颤了颤,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他讲视线转而望向盛木言的身后,轻声道:“任先生,辛苦你也跑一趟。”
在看到陆思扬的瞬间,任擎川神色微怔,却依旧维持着绅士般地表情:“应该的。”
陆思扬再次用力攥了攥盛木言的手,才松开来。
方律将枕头垫在他后背,陆思扬靠在床头,让出床边一块位置,拍了拍示意盛木言坐下来。
狭小的房间里,坐着四个成年人,略显得有些拥挤。
“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任擎川说完,往方律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