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剧本发到他们手里,这一消息把三人都砸傻了,临时换戏,这根本来不及准备啊。
安梦梦皱着眉,片刻她站起来,“我去问下鲁导。”
“安姐,”阮安拉住他,“不好吧,他们都已经决定的事情。”
“可是临场换戏,这些你都没准备过。”
“没关系,”阮安看了一下剧本,新换的这段,是皇子登基之后,跟男主角沈相然的一场决裂对手戏,不需要什么走位,只需要坐在大殿上的龙椅中,全靠情绪和台词来演。
这倒比之前的试戏片段合阮安胃口,跟他小时候演玉帝没什么两样。最后安梦梦被阮安劝住,没再去找导演,而另外两个人也是不动声色的模样。
阮安排在最后一个,轮到他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走去坐在了镜头前那个板凳上。
明堂之上,曾经无数次照耀着沈相然的“正大光明”匾几乎压得他抬不起头来,当年跟在身后唯唯诺诺的小皇子也已经不是当年的人了。
终究是他对不起朱家。
“先生,”朱由检抚摸着椅子上的龙头,慢慢开口了,“我曾说过你永远不必跪我,为什么连这个也要忤逆。”
沈相然匍匐在地砖上,前额一片冰凉。
他避而不答,“陛下,巡抚遇刺一案确与段大人无关,段大人……”
“先生,”朱由检加重语气,沉稳地坐在大殿之上,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你口中除了你的段大人,就没别的想跟我说?”
终于,沈相然喉头滚动了一下,“陛下——”
朱由检轻轻笑了,纤长的眼睫垂下,掩盖住眸中情绪,“你以前从不叫这样叫我,把头抬起来。”
沈相然说无可说,他抬起了头,看向殿上的少年天子。
朱由检最讨厌他这副模样,脊背很直,下颚紧绷,有种从骨子里流出来的傲气,这副姿态简直跟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的先生从前明明不是这样。
他换了称呼,眼底的情绪一丝丝冷却,“今日我们不论其他,如果朕一定要你在朕和段灵之间选一人,你跟谁?”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沈相然知道,朱由检也知道,他今天只需要跪在这里听朱由检把话说完,之后,他跟他的学生,就要彻底走散了。
“连假话也不愿说来骗我?”
“德约,我曾教过你——”
“不要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朱由检突然暴怒,“如果你选段灵,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朱由检从椅子上站起来,少年天子声音透亮,却含着震怒,“魏忠贤已经死了,沈相然,你当朕是朱由校,你当朕登基是开玩笑的吗!这只是个开始,朕要让那些乱臣贼子闻风丧胆,让他们夜夜不得安睡,让他们听见朕的名字就想起当日魏忠贤惨死之状,你猜段灵是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