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祭台耸立在广场中央,身着庄重华丽礼服的艾斯特塞九世在众人的拱卫下缓步走上祭台。
先是拜谢天地的老一套,接着,他将一大盆代表大地收成的稻谷撒向台下的民众,表示大地女神的对恩达斯人的赐福,也预示着祭祀的高潮即将来到。
人群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巨大欢呼。在今天,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无论平民百姓还是王室贵胄,每个人都穿着规定样式的粗衣,每个人都可以与身边的人共舞,这一天,万民同乐,是恩达斯帝国最盛大的节日。
在欢呼声中,艾斯特塞九世走向台下。
恩达斯帝国的第一任君主原是一个普通平民,为了表示不忘根本,他定下了国王在祭典中必须与一个平民女子跳第一支舞的规矩。
当然,为了保证国王陛下的安全,这个女子都是经过严格控制的筛选的。
虽说如此,这种情况下的国王陛下依然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曾经有好几任的国王都在此时遇刺过,所以,这一刻的防范是最为严密的。
看着国王陛下走向人群,台下的侍卫们立即将四周的围观者都挤到一旁,在广场中央现出一大块只余那平民女子的空地。
而波克姆与罗德则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好几步,将与艾斯特塞九世的距离拉近到自己的出招范围之内,这一刻,他们蓄势待发。
如所有骑士一样,艾斯特塞九世亲吻了面前俏丽女子的手,然后带着她翩翩起舞,在广场中做出种种难度极高的花样。
我暗中咋舌,艾斯特塞九世果然是高手,这些舞步流畅至极,就算是在完成常人难以想象的动作时也依然是状若行云流水,若非有极高的武功,绝不可能如此。
想想当日在拒婚时准备暴起发难之事,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就算与他正面对决也没有五成的胜算,更何况是在有种种防御措施的国王书房内呢。
一曲圆舞终于结束,再次亲吻那女子后,艾斯特塞九世风度翩翩地向场外退出。
看着波克姆等人向他迅速靠拢,不知怎地,我居然涌起极度失望之感。
按理说菲琪等人应该会借着这个最好的机会刺杀艾斯特塞九世,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说他们因为皇家卫队防范太严密而放弃了这个计划吗?
这不应该是菲琪的性格啊,她那种亡国公主既然会冒险跑到恩达斯来,那肯定已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又怎会轻易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错这今天,艾斯特塞九世就难得出到出皇宫外来,而且,更是绝不会如今天般与这么多平民靠近,到时机会就更渺茫了。
想到这,我不禁有些急躁地挪了挪身体。
突然,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虽说对艾斯特塞九世十分不满,但我也不至于如此急切地想要至他于死地啊。
这几天情绪的起伏太大,无论是对付休特时的兵行险着,还是得知真相后对艾斯特塞九世的痛恨,都不是十分理智的作法,对付休特还可以说是性格中阴暗一面的体现,而且还做到了谋定而后动,而现在而对艾斯特塞九世的态度则完全只是感情的冲动了。
这一刻,我发觉自己体内的那个东西又开始作祟了。
我真怀疑自己是否在空间传送的过程中变得人格分裂了,现在的我就如同有两个性格般,一个冷静,一个冲动,而冷静的我总是在受到情绪冲动的影响。
吸一口气,我将内息运行起来。
随着内息运转,我渐渐冷静下来。若是不能冷静地判断形势,在现下的环境中,搞不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身为所谓的“命运之子”我在受到艾斯特塞九世器重的同时,也会深为其所忌,若表露出不臣之心,肯定活不到明天。
说真的,我并不相信“命运之子”之事。
并不是不肯相信先知玛法的预言,要知道,经历过时空传送的我并非常人。曼德费尔大陆的神坻再厉害他也管不到另外一个空间吧,所以我肯定是创世神的意外产物,既然如此,他又怎么能给我安排一个什么“命运之子”的身份呢。
退一步说,玛法先知虽然厉害,但他毕竟不是神,他的预言也有不少错误——当然,预言总体上而言还是基本正确的。
内息越转越急,感觉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敏锐,隐隐约约地,我发觉刚才那个与艾斯特塞九世共舞的女子的身体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法气息。
这魔法气息极为微弱,若非盗贼出生的我有极为敏锐的第六感,加上内力的运用又使我的感受力再上层楼,也是根本不可能发现异常。
心中一阵奇怪,以那个女子的身份,根本不应该学会任何的魔法,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就在此时,那魔法气息突高涨起来,强烈至极的魔法波动迅速扩散到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