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宇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到有水滴落在脸上,「唔」了一声,慢慢醒转。天扬连忙拭去眼泪,表情镇静地看着他。
廷宇张开眼睛,看见天扬,十分不快,正想闭眼再睡,听见天扬问:「好些了吗?」
廷宇不答,转过头去。
天扬说:「不知烧退了没有。」伸手要去摸他额头,廷宇立刻用力将他的手挥开。
天扬仍是十分平静,说:「我知道你很烦恼,但是你要是不想起来,这头疼就会一辈子跟着你到底,永远也不会好。」廷宇闭上眼睛,不肯答话。
天扬说:「翔弟??」
廷宇跳了起来,厉声说:「跟你说了我不是翔弟!」声音之大,连趴在桌上熟睡的飞飞也给惊醒了。
天扬并不生气,心想:「这倔强脾气倒是没忘。」反而觉得有些喜悦。
廷宇说:「拜托你们,出去好不好?再要一间房,房钱我出,好酒好菜尽管点。只是求求你们在天亮之前别再让我看见了!」
天扬没作声,带着飞飞走出房门。
廷宇怔怔地瞪着空荡荡的房间,无力地伸手到左肩上。虽然隔着衣服,他仍能感觉到肩上的伤痕。
他颓然倒在床上,心中一个声音不断呼喊着。
--我到底该怎么办!
第44话
一夜梦魇不断,到了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忽然有人拉住他的被子一扯,廷宇「哎哟」一声,跌下床来。
天扬又回复了平日不可一世的模样,说:「快起来梳洗吃饭,要练剑了!」
廷宇摔得头昏眼花,想发火又没什么力气,说:「练什么剑?」
天扬说:「你不练剑,怎么抢回经书啊?」
廷宇一听到「经书」,这才清醒了过来,但他还是不懂,经书跟练剑有什么关系?
天扬耐着性子解释给他听:「昨天不是说了,你得先恢复一年前的水准才能跟我打吗?所以现在你当然得用心修练,把一年来弄丢的功力补回来呀。虽说你这人笨头笨脑,没什么悟性,只要有名师指导,应该还有救吧。」
廷宇问:「什么名师?」
天扬狠狠瞪他一眼:「我!」可见这「笨头笨脑」四字果真没冤枉他。
廷宇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教我功夫来打败你?」
天扬冷笑:「打败我?早着哩!我只是让你有跟我动手的资格。」
廷宇不禁大喜过望,昨天看天扬施展剑法,剑招跟自己完全相同,威力却强了两倍以上,这才知道自已还有待加强;再听天扬说那是自己本来该有的水准,怎么不令他心痒难熬?学武之人没有一个不希望自己变得更强,天扬既肯出手指点,这对他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横财。
这时他转念一想:「不好!这小子存心投我所好,让我放松戒心,他好哄我承认是他弟弟,我怎能上这种当?」
他心中怀疑,天扬立刻察觉到了,冷冷地说:「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受不了剑神无忧子的绝顶功夫被个蠢蛋使得七零八落,这才勉为其难出面好好矫正你一番,可不是对你有什么好意。你要是不给我好好的学,我绝对会让你好看!」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廷宇心想,昨晚床边那个温柔又满脸关怀的天扬,大概只是自己的幻觉吧。
用过早饭,二人来到客栈的院子里,天扬说:「我再从头使一次,你可得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