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没睡着,或者醒了,恐怕会趴在房门底下,病态地睁大一双窥伺的眼睛,痴态毕露地往向那艳鬼走动时飘起红纱里的嫩滑小腿……
每走一步,都踩着那人的心尖。
亦或者耸动着高挺的鼻梁,钻出细窄的门缝,就像钻到美人艳鬼的大腿里一样,嗅闻那裙摆下溢散出的肌骨冷香。
是甜的,是凉的,是放荡的。
是无时无刻不在勾人的。
不穿裤子就在别人门外走,就是要人趴在裙子底下看吧?
空气中的恶意几乎要藏不住了,仿佛每一处空间都匿着眼睛,变成浮动着的阴气,掠过岑清的腿间。
岑清感觉到周围的风有些大了。
新娘装这么清凉,他都不是很冷,只觉得那些阴风好似变得热了些。
他从自己的门前走到下一扇门。
又走到第二扇。
第三扇……
第四扇……
本是踩在冰冷石板上的足尖,却感觉莫名被数量极多的灼烫视线盯上,好似是层层叠加的。
……就好像,他每走过一扇门,都有那么一个,或是多个存在,趴在门缝里面,幽幽地望着他似的。
岑清不由得揪住了裙摆的两侧,惶然又羞赧地蜷了蜷脚趾。
可他仍是无法选择哪一扇门。
每一扇门里面,都有着让他无法克服恐惧推开的因素。
当初被那些白影逼近的恐惧仍萦绕在他心中,本以为这次也是无力选择,谁知道是要亲自将自己送到他们手上。
岑清指尖每一碰到房门,就好像看到了里面那个仿佛随时会飘来的白影。
俊美邪性的面孔,紧闭的双眼,诡异的笑容。
他不敢呀……
岑清脊背上冒出一层薄汗,脸上也染着淡淡的胭脂色,似是急的,似是怕的。
他又回到了灵堂的门口。
这里房檐往外突出一截,月光连下方的阶梯都照不清晰。
但白色是反光最强烈的颜色,岑清眼睁睁看着一群飞舞的白色纸钱,慢悠悠、目标又非常执着地点上了台阶,落在了他的足尖前方,好似等待新娘的亲临,意图亲吻他的脚掌。
鬼新娘的阴铃响彻整个庭院。
所有暗处的窥伺者都被惊醒,着了魔一般想尽办法来到他的身边。
鬼怪npc的狂化逐渐显露,岑清后退一步,脚腕上的铃铛发出一声幽魅的低响,他心跳速度加快,脊背猛然升起一丝阴冷。
在一种尖锐可怖的预感中。
他抬起眼睛,惊恐地看到庭院内忽然出现的满满当当的黑色鬼影。
像是一憧憧瘦高的墓碑,埋在着荒凉的宅院内,虚影交叠间,岑清看到他们全都向他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