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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乎。”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语气里有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释然和妥协。
于是他也看到了江然缓慢僵硬地、不可置信地抬起来望向他的目光,那样小心翼翼,像是一块易碎的琉璃。
江然面上难得露出几分不大聪明的懵懂,他用一双漂亮的眼望着自己,眨巴眨巴,在夜色里灵动无比。
似乎是在怀疑自己听错了。
于是席秉渊只得无奈重复道:“我在乎。”
这一次他的语气含笑。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搭在江然的后脖颈上,指弯摩挲着那一处的皮肤:“我怎么会不在乎,江然。”
“我们是夫妻。”
他静静地注视着江然发颤的睫羽,极缓地笑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然觉得自己似乎在那笑里看到了几分怜惜。
“夫妻?”江然干涩地张口,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对于他们两人而言,这两个字其中的深意不言自明,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被强行绑在一起的夫妻。
可是一路跌跌撞撞走来,夫妻二字却像是什么恶毒的诅咒一般缠绕着他们,反而让他们在彼此靠近的道路上寸步难行。
看着江然支离破碎的模样,席秉渊微微偏过头,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你是我的妻子。”
江然眨眼的动作一顿,他的眼中有几抹不安的光闪过:“不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这是席秉渊前些日子里亲口与他说过的话,他自然记在了心里。
席秉渊的手缓缓移动到他的侧脸,指弯轻轻摩挲那一寸许的光洁,笑:“不信?”
江然迟疑。
“我拿什么信?”
他似乎突然清醒,眼中变得凌厉。
仿佛方才在席秉渊指尖下脆弱无比地寻求肯定的那个小可怜不是他。
“拿你自己。”席秉渊抬手掐灭那一支在夜风中燃尽了的烟,他双目流连于江然尖瘦的下巴,“拿你在我这里的分量。”
说着,他点了点自己的心。
江然的眼瞳在黑夜中闪了闪。
那神情仿佛在说“我不信”。
于是席秉渊缓缓牵起他的手,那只手被晚风吹得冰凉,他把它握进手里,用体温温暖其僵硬。
“江然。”
他望进那一双眼里。
“你……”
江然抬眸,他的虹膜在颤抖。他感到脸颊上忽而落下一道温热的触感,是席秉渊的手。
两人忽然凑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