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饿得真的能吃下一头牛,几口馄饨下肚,感觉肉味儿都没尝出来呢。
看时茭吃饭确实是一种幸福,人脸上的表情喜滋滋的,细密卷翘的睫羽一弯,跟葳蕤的蝴蝶起舞一样,没心没肺,无邪纯良。
小馄饨本就小,时茭小嘴一口吸入一个,前一个还没完全咽下,又吞了一个,堆积在腮帮子处,鼓鼓囊囊的,让人想戳他的肉脸。
吃到最后几个,时茭确实吃不下了,动作也慢了下来。
“嗝~”
一个饱嗝,让时茭颜面尽失,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过也是于事无补。
嗤笑得刺耳,时茭又对上了总找他茬儿的秦郅玄。
秦郅玄本双手抱臂长腿交叠,冷桀的眉目中情绪虚浮。
“吃饱了?给我吧。”
秦郅玄将碗端了回去,吃东西的举动粗糙中又带着几分贵气。
时茭一愣,显然没想到秦郅玄居然吃他剩下的。
早知道……就该在里头吐口水(有一点点恶心)。
不过,谁叫秦郅玄那么坏的。
“小茭?”
声音自楼梯口传来,让餐厅的两人皆是一怔。
循声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时远洲从楼上下来了,正阔步走近。
看着餐桌上吃东西的两人,沉着凝肃的面容有了变化。
“这么晚还不睡?”
“我、那个、他,晚上没吃饱,我下楼来碰见了他,就一起吃了点。”
时茭忙解释得急,不仅说话磕磕绊绊,还慌张得四肢不协调,组合拳都打了一套,可见其心虚。
时远洲见弟弟坐在位置上,有点呆呆的,嘴唇上还残留着吃过东西后的淡淡痕迹。
怪异感陡生。
目光再往下,睡衣是圆领的,根本遮不住洁白滑腻玉颈上的痕迹。
跟被野兽叼咬过一样,各处青紫红痕斑驳。
时茭受不住这凌迟般的眼神,当即从椅子上“蹭”的起身。
动作太大,牵扯到使用过度的肌肉,又疼得挤眉弄眼,扶了扶腰,险些痛喘出声。
“哥,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说完,还时刻谨记自己现在瘸腿形象,一瘸一拐消失在人前。
细看像是在扭。
时远洲浓黑的眉蹙得更紧,都快成重峦叠嶂的山峰了。
“你裤子怎么了?”
“啊?”
时茭惊恐万状,顾不着腰,又立刻去检查裤子。
刚一狐疑,时远洲就语气不善:“后面。”
“……”
事实证明,做贼是真的会心虚。
时茭受惊得用手捂住,脸被臊红得不能直视,埋着脑袋磕巴解释:“才洗完澡,应该是……没擦干。”
丢死人了,时茭都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