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回眸,令贺袭野神色再度一顿。
可下一刻,那被他抓住手腕的少年,却是抿着唇瓣,满脸不高兴地挣扎了起来,妄图将手腕挣脱出。
“放开我,我不喜欢你。”少年的声音,竟也是动听十足。
也许是那声音过于悦耳,贺袭野竟是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委屈。
可随着少年的挣扎,另一只手上紧紧捏着的酒瓶,却是映入贺袭野眼帘。
那正是先前被贺袭野丢入海中的名酒。
贺袭野竟是感到一丝头痛。
他握在少年手腕上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
贺袭野的语气不免有些凶:“单单因为我就要跳海,你就没想过你的家人吗?”
江清辞更迷惑了。
他小声道:“我没有家人。”
但有一所研究院,一只宠物大黑,还有一个小奴隶。
贺袭野没了声。
所有人都知道他出生自乡野人家,却从未有人知道,他贺袭野是为了家人,才拼了命挤进上流社会挣钱的。
只可惜,他的家人没能等到他成名,就化作一盒子的灰,连同贺袭野那本就不多的良心,一同被送入土中。
可此时此刻,听见少年的话,那所剩无几的良心,竟仿佛是重新回归了一般。
缀在他的心间,细密地作着疼。
“先上救生艇,”贺袭野无奈道,“你想要什么,上了救生艇再说。”
想要什么?
江清辞抓到了关键语句。
他想要水果,小甜点,这个人也能给他吗?
江清辞没再挣扎,乖乖顺着贺袭野的力道,被拉入了男人怀中。
这次,贺袭野不再是虚虚地拥着他,而是将炽热的手掌心紧紧贴在了少年后腰上,不再给对方挣扎逃离的机会。
年少做过农活的手,成年后哪怕是用再多的精油保养,也难以软化手上的糙,男人那粗糙的掌心贴在少年光洁细腻的皮肤之上,则是近乎两极化的对比,仿佛只需轻轻一蹭,就会将少年的皮肤蹭坏。
这还是贺袭野第一次与非亲非故的人以如此紧密的姿势相拥在一起,哪怕是不得已的行为,手掌心的细腻光洁,怀中的柔韧,鼻间的甜腻香气,却仍是令他浑身僵硬。
救生艇上的救生员很快便将单手抱着救生圈的贺袭野拉到救生艇边。
“贺先生,快上来!”
救生员朝着海中的贺袭野伸出手,正准备将贺总拉上救生艇时,却是骤然看到了一弯雪白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