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后背靠到了什么身上,低沉声音从头顶传来,“还有呢,继续看吧。”
江清辞又看到了文兰蹊,却不是在朝堂上。
本该成为宰相的文兰蹊,竟是在乡野中做了一个教书先生。
私塾里的孩子们都是虎头虎脑的,见了他就笑着大喊:“先生好!”
见了他们的笑,文兰蹊清冷如玉脸上便露出一丝笑意,将食盒里的点心都分给了他们。
“好甜呀,先生,先生看起来不是喜欢吃这么甜的人,怎么能做得这么甜呀?”
文兰蹊看着他们吃点心,眼神温和,“娘子喜欢甜食,我便做得甜了一些……”
“哇,先生这么好看,师娘应该也很好看吧?”
“是……”他说着,眼中透露出一丝思念之意,“他是先生见过的,最美丽之人。”
“那么美丽呀!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一见先生的娘子呀!”
“……”
文兰蹊笑意微消,没有回答,只道:“快些吃吧,要开始讲课了。”
放课后,他独自回到了茅草屋中。
江清辞听他说什么娘子不娘子的,以为他回到屋子里,会看到江鹤君。
可实际上,那茅草屋中除了一张床几箱书一张桌子,却是再无其他了。
陋居,不外乎此。
文兰蹊坐在了那桌子前,拿起了个小木块与一支小刀,竟是开始雕刻了起来。
木块很快便有了轮廓,精致的五官,狡黠的眼睛与勾着坏笑的唇瓣,简直惟妙惟肖。
那竟是江清辞的模样!
雕完木雕已是深夜,文兰蹊却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又拿了细毫毛笔仔细扫去木雕身上的木屑,反复看来看去后,终于情难自已,在那木雕头上落下了一吻。
这一吻之后,他垂下眼,轻声道:“阿辞,没有你的日子,怎的如此漫长呢?”
凡池再度生出波澜,使那文兰蹊的叹息支离破碎开。
江清辞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了那土匪女儿定居在县衙附近,时不时提着食盒去探望她那入狱做苦役的前土匪父亲,土匪业已改头换面,如今在一众犯人里干活干得最为积极,有时一个恍神,“明薇啊,你离开爹后,爹好像又养了个女儿。”
“谁呀?”
“不晓得,但也是个好孩子咯,爹被训得脾气都好了几分。”
“那确实是个好孩子啊。”
他又看到上元节受难的人群,如今安居乐业,却不知为何,在那条街上焦黑处摆了几个石头,前面摆满了点心鲜花与铜币。
“这是给谁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