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今澜出现的当下,乌乌便已经找了过去,黏人的紧。
不过谢今澜并未如它所愿将它抱起来,一双黑眸清清浅浅的看着云玳,片刻后又收了回来,朝着后院儿走去,“东南,送云姑娘回去。”
等人走远后,东南才松了口气,“云姑娘,日后你最好别碰乌乌。”
“为何?”云玳看着已经朝着走近屋内的白猫。
“世子不喜欢旁人碰他的东西,先前有一个婢女见乌乌可爱,便忍不住摸了摸,被世子瞧见了,当下便将人赶出了玉笙苑。”
云玳点点头,“晓得了。”
“走吧姑娘,属下送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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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还未大亮,云玳便在困倦中听见屋外传来声声轻唤,“云姑娘,云姑娘?”
她蹙眉嘟囔了一句,这才揉着眼角起身。
昨夜东南送她回屋时已经很晚,她睡了没几个时辰便被吵醒,有些烦闷。
云玳披上外衣前去开门,半睁着眼看向站在门外的人。
常喜没想过,自个儿这个时辰过来,会瞧见云玳刚刚睡醒的模样。
少女只穿了一件雪白中衣,外边儿披着一件水绿色长衫,乌发紊乱的披在身后,未施粉黛,不带珠钗,像颗刚刚从蚌中取出的小珍珠,娇俏动人。
“常喜?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常喜回过神来,紧张的将食盒递给她,“夫人说,您今个儿不用去陪她用早膳了,好生歇着。”
“奴才怕您一个人吃不好,所以与夫人说了一声,用夫人的名义去袍屋拿了些。”
云玳笑着从他手中接过食盒,“谢谢你。”
常喜应了一声,忍着内心的雀跃,“那、那奴才先走了。”
“好。”
待常喜走后,云玳才起身洗漱,打开食盒瞧见里面花样繁多的糕点后,有些惊讶。
未免太多了,她一个人压根吃不完。
但念在是常喜一番心意后,云玳勉强吃了一半,直到实在有些腹胀感后,才堪堪停下。
想到申时要去后山,是以白日,云玳先去寻了三老爷,见他并未提及昨夜的事儿,对她依旧不冷不热后,云玳又拿着仅剩的银子,去街上买了许多有关作画的书册回来看。
一直到临近申时,云玳才放下书册,起身去了后山。
快要临春,山上的雪已经融化,微微露出本来面目,嫩枝绿芽,风景如画。
靠近木屋时,云玳突然听见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哥,我以后能不能来你这儿看书,我娘守着我,我真看不进去。”
“你是来我这儿看书,还是偷懒,你自个儿清楚。”
“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又不是容姐儿,才做不出这般偷奸耍滑之事。”
话音落下,云玳才抬手敲了敲门,“世子。”
屋内安静一瞬,随即传来谢今澜的声音,“进来。”
谢今棠瞧见云玳的一瞬间,眸子亮了亮,“云玳,你怎么来了?”
云玳微微福身,“见过三公子,世子。”
“咱们都这般熟了,你怎的还行礼,显得多生分呀,哥,你说是吧?”
云玳这才瞧见屋内的情形。
谢今棠原本是躺在软榻上把玩着一个陶壶,瞧见她进来后,才猛地坐起来。
而在他身边的圈椅上则坐着谢今澜,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珠,眉眼含笑,瞧见她进来,神情未变。
与昨夜瞧见的世子好像有些不一样。
但转眼一想,便能明白。
都说世子在府中最亲近的同辈便是谢今棠,对他纵容宠溺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云玳,你来找我哥吗?”
云玳点头,“嗯,世子说要教我丹青。”
谢今棠啊了一声,转头看向谢今澜,下一句便是,“你偏心,我求了你那般久,你都不教我。”
谢今澜懒得理会他,起身走向桌案,将其中一本书册递给云玳,“先看看。”
云玳瞧了一眼,发觉正是她在房中研读的那一本《论画》,下意识道:“我已经看过了。”
谢今澜挑起眉梢,颇有些意外,随即颔首道:“可理解其意?”
这下云玳不敢轻易点头了,于是谢今澜又指了指里边的小屋子,“里面有三墙画卷,你进去挑三幅最好看的。”
“记着,用书上教你的选一幅出来,再以你自己的喜好选一幅出来,还有一副,选三伯父会喜欢的。”
云玳看向他,谢今澜今日并未像平素那般,将发丝挽成髻,以玉簪固定。而是半散着,只用一根红绸随意挽起上半截的乌发,纤长的红绸一分为二,半掩半藏在发丝中。
与他今日的玉白鹤纹纱袍相得益彰,像是那踏鹤而来,玉带飞扬的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