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进行时(1 / 1)

陆知书沉默不言,低头一心为他擦拭药膏。

齐非空疼得蹙紧眉头,攥着拳头,硬是一声不吭。

“抱歉,我实在太无能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你来照顾我。”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她没有理他,依然专注地为他上药,在烛火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和顺。

齐非空道:“我想起你刚入门的时候,也是这般……”

“闭嘴。”陆知书动作一滞,飞快地打断他,“再多说一句,我马上就走。”

齐非空心口一窒,有些难受,立马闭紧了嘴巴,静静地看着她动作。

待到缠好伤口,陆知书忽然开口道:“今晚我留在这。”

齐非空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仔细辨认好久,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惊讶的问:“你门派没有要紧事吗?”

陆知书不以为然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有叶舟可以应付。”

她说着,朝齐非空挑了挑眉,道:“还是说,掌门师兄不愿留我?”

“自然不是!”齐非空忙否认道,激动得就要拍案而起,结果一不小心又扯动了伤口,又疼得坐回原位。

陆知书哼笑一声,“就照师兄现在这样,倘若没个人看着你,怕是要出乱子吧?”

“”齐非空被呛得脸色通红,半晌,他沉声说道,“你愿留在这,我很高兴。”

他磁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知书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桌上的药瓶,她心跳狂跳,为了不在齐非空面前丢脸,起身走到橱门前,在里面翻找着干净的衣服。

她用力掩盖着自己喜悦的心情,淡淡道:“我住哪里?”

齐非空笑意盈盈道:“还是从前那间,里面的东西都没让人用过,还依然保持着你住时的样子。”

想当初,陆知书刚拜入门派的时候,曾在帝江门待过一段时间,只因她是个姑娘,帝江门又都是男子,不好混住在一起,于是齐非空便求老掌门给她另辟了间房,直到拜入百川门门下,陆知书才从这里离开。

一听那里一直没人住过,陆知书心中的甜蜜再也藏不住,心猿意马地随便抽了件衣服,小声嘟囔道:“算你有良心……”

她一把将衣服扔到齐非空脸上,倨傲道:“快把你身上血淋淋的衣服换了去,也不闲脏。”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齐非空扯下盖在头上的衣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温柔如水,唇角微翘,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另一边,屋外下起淅沥沥的小雨,贺辞归站在百川门正殿外,看着弟子们成群跑走,等了很久,依然没发现陆知书的身影。

叶舟整理完卷宗,一溜烟的跑出百川门正殿,正准备去给时行乐送伞,看见他站在那里,不由得停住脚步,朝他喊道:“贺师兄,你怎么在这!”

贺辞归一贯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但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他不想破坏跟陆知书美好的回忆,于是挤出一丝笑容,“我来等陆师叔。”

叶舟道:“你等师尊?师尊她不会回来了。”

贺辞归脸上的笑容唰一下褪了个干净,声音发颤道:“叶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舟摊手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师尊她去照看掌门师伯了,肯定不回来啊。”

说完,他便急匆匆的走了,边走还边觉得贺辞归这人怪得很,下着雨都不避一避。

贺辞归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呢喃道:“师叔你答应过弟子,会给弟子过生辰的”

一定是叶舟在说谎……

一定是他又想整蛊自己了,倘若他真的走了,师叔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贺辞归不停地安稳自己,这只是叶舟想拆散他们的谎言。

陆知书一定会出现的。

他站在雨里,任凭雨水打湿自己。

待所有人都走尽了,他依旧在等。

殿内最后一盏烛火也燃烬了,里面的光亮归于虚无,周围只剩一望无际的黑暗。

他的嘴唇颤抖着,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不是说会来的吗。

骗子。

骗子。

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出,夹在在雨水里,分外冰凉,浇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你说什么!辞归染上风寒了?”

齐非空震惊的说道。

桑远心有余悸道:“听其他师弟说,今早看见贺师弟浑身湿透的从外面回来,刚想跟他打声招呼,他就晕倒在了雨中,便立马请了山下的医师来看,医师说他这是长时间淋雨导致的风寒。”

齐非空的眉头皱成川字型:“辞归这孩子一向听话懂事,怎就突然做出这种傻事来。”

陆知书在一旁听完这一切,手中换药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好像忘了,昨天是贺辞归的生辰。

她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愧疚,但仔细想想,她又没有说过一定会陪他,是他自作多情,站在雨里等她,这怪得了谁?

于是很快心安理得下来。

桑远心有戚戚道:“贺师弟现在醒过来了,还是烧得厉害,跟块碳似的,跟他说话也不应,让他吃点东西也不吃……跟丢了魂似的,师尊你快去看看吧……”

齐非空点点头,道:“也好。”

他站起身,忽然像是又想到什么,回头询问道:“知书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陆知书忽然回过神,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掌门师兄真会说笑,我跟他又不是很熟,门派还有事,师妹就先回去了。”

说罢,她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仓皇逃窜出去,连药瓶都忘记留下了。

然而,她刚一走出去,就有个弟子拦住她说道:“陆师叔,刚才山下有个经过的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陆知书不禁皱起眉头,山下她有什么认识的人吗?

她这样想着,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个信封。

撕开一看,上面写着:不想让你徒弟死,金粉河旁的小木屋不见不散,带上风灵珠。

陆知书脸色巨变。

她御剑下山,落到木屋的屋顶上,便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这个臭妖怪,娘娘腔!快把我放了,否则等我师尊来了她要你好看!”

这是叶舟。

“对,没错!师尊一定会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这是时行乐。

“小子,你怎么说话呢,一点儿品味都没有,我这叫优雅。”

男人仿佛刻意捏着嗓子,阴柔的语调听得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陆知书忍住恶寒,继续听下去,然而就听见时行乐尖叫一声,接着就是叶舟大喊大叫道:“你对我师妹做了什么!”

“放心,她只是晕过去了,但倘若你再咋咋呼呼,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让你们俩活着出去。”

一听这个,陆知书瞬间紧张起来,不敢有分毫犹豫,召出断鸿,将灵力灌注于剑刃,朝着屋顶狠狠劈去。

“啊——”

男人尖叫一声,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整个屋顶掀起,灰尘沙土暴了满屋。

陆知书脚尖一点,平稳地落在地上。

叶舟见了她,兴奋的喊道:“师尊!”

陆知书阴沉着脸:“还知道叫我师尊。”

她飞快的划开时行乐的绳子,正要替叶舟解开,那个男人便站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咳嗽。

不得已,陆知书只能改变方向,举剑朝那人刺去。

“你居然玩偷袭!还一句话不说就动手,好意思说自己是正派人士吗!”那男人疯狂咆哮着,然而身手却十分敏捷,每次都能避开。

陆知书丝毫没有被影响,继续疯狂的劈向他,“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风灵珠!”

男人矫揉造作的说道:“倘若我说,我是为了阻止你恢复修为,你相信吗?”

修为两个字,乃是陆知书看得最重的东西,一听他故意挑衅自己,陆知书的怒火到达极点,眼神一凝,道:“找死!”

她刚要打出致命一击,然而男人却身形一晃,移到叶舟身边,一掌将他打晕,尖锐的指甲抵着他跳动的经脉,不紧不慢道:“陆仙师,冷静。”

陆知书抿紧双唇,不得已收住断鸿,来回扫视着两个人。

她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穿着极为骚包,一身艳丽的紫色,模样也是雌雄莫辨,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脂粉味。

假如她直接攻过去杀了他,再把他们带走……

男人说道:“我们和平的解决这件事如何?”

陆知书道:“除非你死。”

男人啧啧两声,点评道:“粗鲁。”

见陆知书一直不说话,还一副要当场杀了他的表情,于是便又继续道:“我保证,只有你把风灵珠交给我,等我们统一六界,就分你一半如何?”

陆知书找到了重点,“你们?”

男子笑道:“没错,现在屋外全是我的手下,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马冲进来,所以陆仙师,千万别想着杀了我逃跑,这是不可能的。”

陆知书深呼吸一下,暂时放弃了刚才的想法,手指却悄悄传音给门派,告诉他们前来增援。

她不死心的追问道:“你们究竟是谁?”

男人若有所思道:“哥哥我本名颜昭,至于我们嘛…你可以理解为遭受神界迫害,不得不反抗的组织。”

陆知书满眼的轻蔑之色:“看你也不像好人。”

颜昭气愤的跺了跺脚,“胡说,神界那帮神官才不是好东西,你就是被他们蒙骗了!”

他像是愤怒到了极点,连嗓子也不捏着了,“既然如此,就劳烦陆仙师跟我走一趟了。”

他朝外面不停地大喊道:“来人,快来人。”

然而过了很久,依然没人应声。

颜昭莫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望向窗外,外面俨然已经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而一切的罪魁祸首,手里拿着一柄剑,银白的剑刃上滴落着尚有余温的鲜血。

屋外成千上百的妖怪,竟然被贺辞归一人杀了个干净!

他喘着粗气,死死地朝这边看来。

颜昭看清贺辞归的容貌,瞳孔骤然一缩,急迫的问道:“你为什么跟他待在一起?他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陆知书默默地举起剑,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我知道。”

然而颜昭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或者说,他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另一件事上,朝她大喊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会害死你的!青鸾他没有跟你说过吗,贺辞归就是一个不受控制的魔鬼,他会把你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

一听到青鸾的名字,陆知书略微有些震惊,她刚想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见门板整个飞了出去。

贺辞归脸颊呈现异样的绯红色,几滴红色血迹溅在上面,大口喘着粗气,眼底里是陆知书从未见过的暴虐狠厉。

“喂喂,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颜昭连忙招出剑来,然而他刚一放下手,便感觉到右臂一凉,似乎是什么东西脱离了,接着是彻头彻尾的疼痛。

颜昭的右臂,就这么被活生生地切了下来。

“啊!!!”颜昭美丽的面容扭曲着。

贺辞归眼底血红一片,嘶吼道:“给我去死!”

说着,他又再次举剑,向颜昭砍去。

颜昭也不顾不得自己的任务,连忙施咒跑了。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陆知书看见了一个特别的东西。

火灵珠。

贺辞归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似乎正要说些什么,陆知书便神情匆忙的打断他,说道:“你照顾好行乐叶舟,我去追他!”

“师……”

贺辞归想叫住她,可是陆知书闪得极快,一眨眼,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贺辞归站在原地,目光空洞,仿佛没有灵魂一般。

明明他才是最虚弱的人,为什么要让他照顾他们。

他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女,眼底尽是嫉妒。

去死吧。

他再次举起了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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