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曹斌也多了一个宫中的奥援,更加难惹。
所幸贺剑章出手果断,迫使儿子自尽,勉强保住了权位,才没有让她毫无收获。
此时,贺剑章刚刚回报完包拯的态度,潘仁美就愤愤不平咒骂起曹斌来。
潘太后闻言却有些怨气道:
“爹就不要抱怨了,还不是你乱出主意,想要压制曹斌,才惹得他联合别人针对咱们?”
“我早就说过,相对于王延龄等人,他还是倾向于本宫的。”
听到这话,潘仁美顿时戛然而止,有些错愕得眨了眨眼。
先前的计划,虽然是他首先提出,但也是经过潘太后同意的,没想到现在她竟埋怨起自己来,心里颇为郁闷。
但谁让这是自己女儿呢,他也只能认了。
一旁的贺剑章却点头说道:
“太后娘娘说得不错,现在的确不是招惹曹斌时机。”
“欲谋大事者,当忍辱负重,积攒声势,细致布局,方能得偿所愿。”
此时他脸色平静,毫无异样,丝毫不像刚刚逼死亲生儿子的模样。
潘太后闻言,斜看了贺剑章一眼,皱了皱秀眉正要说话,却见政事堂承旨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道:
“太后娘娘,盐铁使韩绛大人递送了加急奏章,王丞相命小人交于太后过目。”
说着,忙将一本奏章呈给了潘太后。
自从淮南的盐场民变之后,朝廷就派了盐铁使韩绛,前去主持盐场重建。
此时已经过去数月,可韩绛不是向朝廷请辞,就是伸手要钱,进展却缓慢无比,若非有西夏青盐支撑,东南数路恐怕已经断了食盐供给。
潘太后打开奏章,越是观看,脸色越是不好,最后狠狠将奏章扔到御案上,怒道:
“韩绛又向朝廷要钱,还危胁朝廷说要辞官,没了他朝廷就不能做事吗?”
说着,她猛然抬头,看向贺剑章道:
“你不是说要积攒声势吗?。”
“既然韩绛一味乞辞,本宫就答应他,淮南盐场由你来主持。”
“你若能办成此事,自能在朝堂站稳脚跟,为本宫助长声威!你可愿意?”
贺剑章闻言,愕然不已,再也保持不住沉静的表情,沉墨了好半晌,才郁闷道:
“臣……无能,盐政牵扯甚广,臣胸中无成谋,实不敢接手。”
盐场涉及的利益太大,不仅关系众多豪绅盐商,还涉及一大批官员,朝廷数次改政都没有取得效果,反而越改越滥。
若是盐场尚能维持的时侯,还算个肥差,可现在已经完全糜烂,本就是个火坑,他可不想跳下去。
没见韩绛宁愿辞官都不想继续干吗?
听到这话,潘太后心中有些腻歪,这老家伙,劝谏的时侯倒是满脸自信,真遇到麻烦就成了缩头乌龟,跟潘仁美一样不靠谱。
潘仁美见此,只得开口道:
“娘娘不必生气,盐场本就是个麻烦,韩绛虽然慢了些,但总算能跟当地的盐商豪绅往来算计,还有些进展。”
“就算惹出麻烦,也能把他推出去,作个替罪之人……给他点钱就是了。”
潘太后无语道:
“可是他又要一百万贯,钱从拿里来?”
前年因为打仗朝廷亏空上亿钱粮,去年就是不断加税才勉强支撑下来,今年朝廷的日子更难过。
而夏税七月底才能征完,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国库哪里还有余钱,难不成还要抄个家?
潘仁美摇头道:
“这就要问曹斌的三司了,否则只能缩减宫中开支,方能救急。”
潘太后闻言,有些恼怒得看向了潘仁美,国库亏空这么多,怎么会有余钱存下?这分明是打自己的主意。
这还是自己那个爹吗?竟然要缩减宫中开支,往常这都是王延龄那些人的主意。
况且从去年开始,自己就主动缩减了宫中开支,若再缩减,宫里还过不过日子了?
尤其是今年夏天,天气格外炎热,宫里的藏冰都不够用了,正计划着从皇庄筹一笔钱着去外面购买。
潘仁美连这都要算计,这是想热死自己吗?
于是忍着恼怒叫来宫中掌库太监道:
“你给太师说一说,大内还有多少银钱!”
那太监忙道:
“正要向娘娘禀报,曹侯爷听说宫里缺冰缺钱,昨天就命三司送来五十万贯铜钱、三千筐冰砖,还有布帛绸缎珍珠金银等物。”
“奴婢本来正在清点,未及禀报……”
“曹候爷说了,再苦不能苦了宫里,不能苦了娘娘……”
听到这话,潘太后不由心怀一畅,又满含惊讶道:
“这种时侯,三司竟还有钱?忠靖侯从哪里弄来的?”